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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柳屠阴沉着脸子,不说话。http://www.linghunshuxuan.com/337121/
    胡父在一旁打哈哈,“亲家,犬子此次能否过关,全凭柳家了。”他知道此事成了,心情轻松了很多,眉头也不皱了。
    柳屠不阴不阳地回道,“是呀,没想到我柳家的一个养婿居然能卖到五千两。”
    “亲家,是六千两。”
    “养了九年,也算是值了。”
    “那先替胡家谢过亲家翁了。”
    “这钱是借的,胡家总归是要还的。话说大囡家的,出去折腾一次,就费了三千两银子,也是个人精。”
    “亲家翁,谨言那边,我是骂过了,他也知错了,下午,我就让他去柳家赔罪,若不是您,他就准备去那些荒蛮之地了。”说完,假装哽咽起来。
    两人分别。
    这边,柳屠夫回到家中,径直回到堂屋,丫鬟早早地提来一壶热茶,自斟自饮了两壶,让丫鬟喊来惠娘,一边喝茶,“那硝制鸭绒的方子,你与二小子学会了没有?”
    惠娘自然是说,“阿父,我与阿叔家阿弟都学会了。”
    继续问道,“同三可会写字?”
    “咱家中笔墨都没有,他又未入过学堂,如何会写字?”惠娘答道,可是一转念,“阿父,延月居匾额和门联都是他写的,我看他拿回来的木板上什么都没有。”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看着同三,别委屈了他。”
    正要告辞,惠娘突然明白过来,也是嚎叫着,“阿父,别拿阿弟顶呀,他是我的人,没他我活不了的。”
    柳屠夫瞪了她一眼,“没进过学堂的人,顶也顶不了,你别费心了。”
    “阿父,洗鸭绒的方子,好几家都找过同三,最低也值个三千两,应付姐夫的事已经有余了。”
    “胡说,这方子是咱家的立家之本,哪能随便送出去。”
    惠娘不想跟他说话了,阿父阿娘现在变得不近人情了,谁知刚出门,就摔了一跤,脑门都磕破了,血淌了一脸,半天没有爬起来。
    同三一直在城外宅子中忙碌,鸭绒脱脂是核心工序,需要他亲力亲为。
    或许是太过忙碌,同三也是自嘲,家中人人一件鸭绒衬子穿着,而自己这位发明人却没有,就连在狱中的胡秀才也有羽绒披风,就像后世的羽绒大衣了,诡异的是,还有条羽绒的裤子,老天真是不公平,他这两天也是经常无来由地烦躁,很糟糕的心情。
    繁杂无节奏的生活,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心理底线,同三感觉,自己也快了到崩溃的边缘了。
    若不是柳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确实是不想待了。希望、希望,一点也没有,别说自由了,努力的成果带不来正向的激励,若不是惯性驱使,早就疯了。他勉强地想出一个理由,就是柳家倒了,对惠娘没啥好处,为成衣店多处理一些羽绒,能早点帮柳家还清借款。
    下午,胡秀才来到柳家赔罪,就是个说法而已,柳屠见到女婿,就跟之前的同三见到柳屠一样,背后恨得牙根儿痒痒,当面却是小心翼翼。
    柳屠将林家开出的条件,一一说了,其实他不说,胡父也讲清楚了。
    胡秀才多精明的人呐,“岳丈大人,此事还需你拿主意,林家就是看上了同三手中的方子,才层层加码。”
    “是呀,同三对林家贡献颇多,延月居与成衣铺,都算是他的手笔,说实话,你能出来,大半的银子都是同三的。也活该这林家看上了他。”
    “岳丈大人的意思是?”
    “这方子是咱家的根本呀,林家咱们确实惹不起,不能将把柄放在他们手中,万一哪天他们变卦,你们胡家倒是没事,柳家就完了。”
    “岳丈大人的苦处,小婿也是理解。大不了,小婿去衙门将那两千两要出来,去岭南,也不算受罪。”
    “怕是要不出来了。”柳屠懊丧地说,胡秀才却是起了厌恶之心。
    “岳父大人也不必伤心,此难若是平安过去,下次乡试小婿必定高中,到时候,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也双手奉上。”
    “唉,不说这个,都是后话,你给老夫想个法子,能保住这硝制鸭绒的方子。”
    胡秀才知道了柳屠的底线,就是自己不出钱,又不能出方子。
    心中早已将柳屠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胡秀才心想,我一个身负功名之人,如不是机缘差,怎么会被你这种低贱之人消遣。
    而柳屠心中的苦,胡秀才体会不到的。在他的意识里,即便是亲爹,孝敬也是有限度的,况且是女婿,不可能赔上身家性命来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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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后,同三发现,家里人的情绪似乎没有那么焦虑了,或许是从林家布庄借来了钱吧,总之,胡秀才危机正式解除了。
    同样,今天晚上,柳家破天荒第一次让同三上桌吃饭。以往都是柳屠夫妇与惠娘在堂屋就餐,同三要等他们吃完后,惠娘把剩饭拿来卧室给他吃;后来有了丫鬟,同三不用吃剩饭了,就与丫鬟们一起吃。
    惠娘来喊他到堂屋吃饭时,这具身体莫名其妙有些感动的冲动,原主的意念又开始复活了,这两个月来,他知道了自己是童养婿的身份,也认同了养婿身份低下的现实,很卑微,就是给主家配种用的牲口。
    在家外也是如此,知道同三身份的人,好心的不会挤兑,但也不会多理会他,攻击性强点的,总是用话来消遣他。其实这也促就了世间大部分养婿一副无赖样,如此以来,柳家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奴隶如何被驯服,同三就是榜样。在一连串的打击破坏了人生节奏之后,变得敏感而懦弱,一点小小的施舍,竟然被奴隶看成是认同、恩赐,或者至高无上的赏赐。
    惠娘自然十分高兴,同三终于能够与家人同桌了,之前她遭受了多少的委屈,才换来父母对丈夫的认同,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是高兴地很,不住地往父母碗里夹菜,就差唱个小曲了。
    惠娘也在纠结一个事,是不是告知父母,自己手头上有一千两银子,不需要去林家借了,好几次,话都快出口了,愣是憋了回去。
    同三的心思泛滥,想的就多了,这两个月来,柳家的一切花销都是自己在支撑,胡秀才的案件所用的钱财,都是自己两口子赚的,如果没有这些银子,估计柳家和胡家就要卖房了,即便卖了,也不够这四千两。
    他感慨这两个月来的辛苦也算是有了回报,柳家肯定是意识到自己的巨大贡献,如果没有同三,胡秀才肯定与还在牢狱中的三位秀才一样,被剥夺功名,发配的结果。
    也意识到,终于亲自,通过努力打破了与柳家的隔阂,确切地讲,是与柳屠夫妇。
    同三高兴起来,多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自己今天下午将宅子中的鸭绒快处理完了,想必能够很快还上林家的欠款。
    阿娘表达了谢意,问同三,这硝制鸭绒的方子还有谁知道,这个方子不能让外人弄去。
    同三回答道,除了他,只有惠娘与柳二的次子晓得如何处理鸭绒,不用担心材料的问题。
    席间,柳屠还是话不多,只是简单的让让,但也是让同三这具身体感觉到了温暖。
    第二天天不亮,同三干劲十足,与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到了城外,收拾好下货,带回家,惠娘没在家,同三卤好熏好,丫鬟们就帮着卖了,午饭家中没人,自己吃。
    下午时分,家中同样没人。
    可能是她们去胡秀才家或者府衙,毕竟到了交钱的最后时刻,同三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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