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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入阁

作者:幸福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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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大道上,一顶宽大的八抬轿子行过。

“爹,内阁大学士是什么?”

林器坐在林延潮膝上发问道。

面对次子,林延潮手抚其头道:“就是官员而已。”

“是宰相么?”

“本朝没有宰相之说,因为太祖爷不许。”

林器显然从旁人口中心底已是默认这个说法:“那是应该比很多人厉害了。”

林延潮失笑点点头:“爹府试时第一,以为是全府最厉害的,然而比之秀才是不如的,乡试第一时,是一省最厉害的,但比进士又不如。”

“后来中了状元,本以为天下读书人中最厉害的,可当了官,爹才发觉比大多官员,又是不厉害的。”

“而今身为阁臣也是如此。”

“爹,阁老也有所不能吗?”

林延潮望向轿帘外:“三千举子欲得第一,独爹中了状元,所谓读书我能,但为官未必能。”

“不是只有庸人,才知己有所不能,天子也有许多知己不能,此并非读书第一,官越大能改变的。”

“那爹爹,既人有这么多不能,我们为何又要那么努力读书做官呢?”林器问道。

林延潮笑了笑,这时候耳旁听得陈济川道:“相爷,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林延潮闻言微微眉头一皱,他方与林器说本朝没有宰相,但是却拦不住旁人称他为相。

转眼已是到了府邸,进了轿厅。

轿子落下后,林器看着出神的林延潮问道:“爹爹,你还未答我呢?”

林延潮抽回思绪对林器道:“患得患失之心人皆有之,但害怕己所不能而不去努力为之,才是无能!”

说完这些,林延潮下轿回到客厅,但见林浅浅抱着幼女正在厅里玩耍。

“相公!”

林延潮不知为何听到相字就是眉头一皱。

“以后能不能不叫相公?换个称呼?”

“都叫这么多年了?那叫什么?夫君?丈夫?老公?”

林延潮不由失笑道:“夫君太疏远了,丈夫少有人这么说,至于老公倒似在宫里作…”

林浅浅噗哧一笑道:“夫君,我看你就是平日想得太多了。”

林延潮必须承认,身处高位之人难免心底都有太多忌讳,别人一句寻常话都要在心底琢磨半日,甚至他曾看见一位尚书每出门前,连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都要寻思个半天。

现在林延潮终于有些明白当年嘉靖皇帝种种反常之举。

“真是如履薄冰啊!”林延潮抚须叹道。

林浅浅让奶妈将林双抱走,然后坐在林延潮椅旁担心地道:“夫君,你以往在书院时每日课后吃饱即睡,但为何入京却每日心思重重,迟迟上床后也是辗转反侧。”

“再说你入阁至今已告疾在府一个多月,坊间猜疑之声都传到我的耳边来了。”

林延潮看了林浅浅一眼道:“此间内情你又不知。”

林浅浅认真道:“可是相公……相公我是不懂,但……我很紧张你。”

林延潮不由握住林浅浅的手,他与林浅浅夫妻多年,彼此都是心意相知。

林延潮道:“我方才与器儿言,不去为之更甚于不能为之,这话自己怎么不懂,你放心就是。”

林浅浅见此就不再说了。

不久到了用晚饭时。

林双有奶妈照看,林用留在有贞学院,故饭桌上林延潮,林浅浅,林器三人吃饭。

一碗红烧肉,一盘青菜,一盘清蒸鱼,一碗素汤即是林府的标准饭菜。只在人多人少时多一碗或少一碗。

夫妻二人都过过苦日子,平日都教育子孙节俭惜福的道理,这言教不如身教,哪怕后来林延潮作了高官也未大鱼大肉地过日子。

一家人吃了差不多了,还剩下半碗肉如此。

林浅浅,林器离桌后,林延潮留在桌上打扫剩菜。他又添了一碗饭将肉汁伴进饭里,就着剩下半碗红烧肉吃了起来。

林延潮年少的时候性子颇急,吃饭总是匆匆,但现在林延潮则吃得很慢,细嚼慢咽方是养身,条理脾胃之道。

今日的肉甚是肥美,瘦肉肥肉恰到好处,吃到嘴里实在是肥而不腻,配上汤汁绝对是人间美味。

这时候陈济川走到林延潮身旁来向他禀事。

林延潮习以为常地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陈济川禀告。

“前日皇上御准了次辅的建议,孙太宰已是上疏辞官了。”

林延潮咀嚼着肉,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以文渊阁大学士入阁,位列于东阁大学士的沈一贯,陈于陛之上,排名阁臣第三,除了谁也不当首辅的首辅赵志皋外,仅次于次辅张位。

而张位与吏部尚书孙丕扬矛盾激化。因为孙丕扬采取创掣签法,改革铨政。这令张位十分不满,此举让内阁无法插手人事。

所以张位决定与孙丕扬‘摊牌’,张位上疏天子在廷推三品以上官员时,改变由吏部预拟堪任官的规矩,改由九卿各推举一人。

堪任官员就是廷推时的预选名单。

吏部尚书所掌握此权力的意义,更在廷推的意义之上。选拔普通官员靠抽签,现在连预拟名单的权力也没有了,吏部尚书真的就如同摆设了。

天子最后如张位所准奏,于是孙丕扬愤而辞官。

那这事与林延潮又有何关联?

因为林延潮这一次入阁是孙丕扬力主推荐的,若林延潮在阁是可以反对张位通过此事的。

但是张位却来信让林延潮暂不用插手。

林延潮对此也有考量。

首先他与张位关系不错,当年是他向申时行推荐的张位入阁。同时在朝鲜之事上二人一个鼻孔出气。

其次若他支持孙丕扬反对张位。一旦张位愤而辞官,那么林延潮就被推到了前台。林延潮方入阁根基未稳,还需些日子招揽人才,张位一走,他势必走向台前,入众矢之的。

因此林延潮在此事上两不偏帮,如此其实是卖给了张位的人情。

林延潮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让陈济川继续。

“东林书院的邹山长给相爷寄来了一封信。信里所言是邹先生近来读《运命论》有感……”

林延潮嚼了口饭,这《运命论》三国时李康所写的雄文。篇首第一句言‘夫治乱,运也;穷达,命也;贵贱,时也……’

文中有两句话‘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是耳熟能详。文章大意还是劝得人臣‘明哲保身’的侍君之道。

邹元标于信中引《运命论》的观点劝了一番后,还引了一句话‘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

大意是事功者无论事情作得如何,都有人满意或不满意。事败不说,事成也会有利弊两面,唯有修德之人方能没有后患。

邹元标来信自是善意提醒,只是这长篇大论的说教味道有些令林延潮不舒服。

信末还补了一句‘国势垂危,天下士民望公入阁,如盼星火,但公有所主张当然是好,但天下早已积重难返,守而德治不失为进退之道,但盼公似安石而非安石’。

林延潮听到这句,心知邹元标对自己入阁变法抱着渺茫的希望,但又怕自己力不能及最后勉强为之,最后谢安学不成反如王安石般执意不顾。

林延潮听到这里道:“你替我写一首诗给邹山长,上阙是‘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下阙则写‘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相爷,这不是王安石的诗吗?”陈济川问道。

林延潮笑道:“你学问倒是长进很快,正是如此。”

“另外次辅来信,问相爷准备选哪间值房,现在有东首朝南第一间,曾是申相的值房,还有西首朝南第二间,曾是张文忠公的。相爷定后即可安排打扫!”

林延潮想了想道:“就恩师原来那间吧!”

“次辅还问相爷选何人为机要中书,他好早日报备,还有首辅及沈阁老都来信询问,相爷何时入阁?”

林延潮淡淡道:“入阁的事暂且不用回复,至于机要中书就提王辰玉吧。”

听林延潮让王锡爵之子王衡作为自己入阁后的机要中书,这令陈济川有些讶异。

林延潮笑着道了一句:“放心,吾无事不可对人言。”

陈济川闻言释然,又道:“相爷,今日宫里派人送来了阁臣所着的蟒袍革带,同时着人问相爷疾好些了么?”

面对几位阁臣及天子的屡次催促,林延潮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突然却道了一句:“江陵的事如何了?”

“正要回禀老爷,经礼部陈奏,皇上已是派礼部堂官,郎中各一人,行人司行人数人至江陵,与湖广巡抚,荆州知府,江陵知县一道同祭文忠公,并于文忠公坟前与张府后人面前宣复官复谥之诏书!”

林延潮闻此动容,放下碗筷,望向屋外出了一会神。

天色已晚,林府已是掌灯,一盏盏灯笼灯由远及近亮起。

此刻林延潮已站起身来,淡淡道:“告知阁里宫里,我于朝参日入阁!”

朝参日,四更天。

林府街前但见灯火通明,人马鼻前呼出长长的白气,座马时而打着喷鼻。

不久随着一声呼喝,数十羽骑尽数上马,举着火把在前警戒照路。

清脆密集的马蹄声于街面上响起,随着羽骑之后的一顶八人抬起的坐轿,左右又是几十名随从。

坐于轿中的林延潮正闭目养神。

如此八抬大轿自是宽敞,他面前还摆着案几,让他可以随时在轿上边行边批改公文。

至于前方的羽骑则是兵部调给阁臣所用,此非六部尚书能有出行之仪仗。

经过棋盘街,再至御桥前。

此时明月在侧,天色漆黑,且尚未入朝。

御桥旁百官皆持伞举烛于宫门前等候,而这时马蹄声传来。

有一小吏策马而来道:“阁老仪仗,快避道。”

众官员闻言朝远处看去,确是阁臣仪仗。

“哪位阁老?”有一名官员突而问道。

其实众官员们心底也猜测几分,几位阁臣中赵志皋年纪老迈,很少如此早来朝参。至于张位为显宰相气度,都要最后一个才到。而陈于陛又在告病之中。

如此八成是沈一贯的座驾,不过沈一贯近来也是越起越晚。

官员们立即吩咐左右立即熄去烛火避让至道旁。

数百炬烛火尽是熄灭,百官从伞下行至宫前一并翘首望去。

寒夜中,何人持炬而来?

但见羽骑持火燎已至,将御桥照得是一片明亮,犹如白昼一般,甚至连这料峭的春寒也被此火光驱散。

大轿在桥边落轿,百官拥上,但见一名头戴六梁梁冠,身着朱红蟒袍,环犀革带,脚踏朱履的年轻官员步出。

“参见阁老!”

百官齐呼!

另有一名官员口中差一些唤作了大宗伯,欣喜话到嘴边,福至心灵。

万一当面叫错,以对方传闻中眦睚必报的性子,恐怕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林延潮纵目远顾,但见绵长的百官队伍列于御桥边一并向己躬身行礼参拜。

自唐宋起,为宰相者,群臣避道,礼绝百僚,百官见之都要参拜行礼,而林延潮稍稍点头即是礼数。

更有甚者连点头也是奉欠,面对百官站立都要侍者垂首搀扶。

林延潮举步来至官员们中间,众官员们但见火光之中,不时有相熟的官员上前行礼问候,林延潮则简单说了几句话。

此刻有的官员正转过身去以袖拭泪。

有的官员则是激动雀跃之色溢于言表。

林延潮始终很克制,没有流露太多情绪,而见此一幕的百官们却无不动容。

见过后林延潮复行至宫门前与百官一并等候宫门开启。

朝参时阁臣者最后到来也是无妨,但今日是林延潮入阁第一日,早早抵达也可说得过去。

不少官员在后频频耳语。

此刻但见朱红色的宫门缓缓在林延潮面前开启……

这是一个普通朝参之日,但年迈的首辅赵志皋来了,连久病在家的陈于陛也是来了。

百官于皇极门前向宫阙虚拜,然后各自散去。

林延潮于皇极门领了旨意,完成了入阁最后一道手续,然后自皇极门东庑经会极门。

会极门即左顺门,嘉靖年令士大夫衣冠丧气的左顺门案即在此处。

这也是京文武官员上下接本的地方,故而门禁森然,以往左右庑房里各有给事中,阁吏坐此交接奏本,此外还有实录馆、玉牒馆和起居注馆等等。

但现在三殿大火,会极门的庑房被大火波及焚毁。

现在只摆着几张桌案,科道阁吏坐此办公。

他们见了林延潮立即起身行礼,林延潮点点头,然后经过会极门。

会极门后即是真正的皇城了,左手侧是皇家举行经筵日讲等典礼的之文华殿。

左顺门案时,嘉靖皇帝正在文华殿斋戒,当时杨慎与六部九卿两百多名官员就跪在左顺门外撼门大哭。

至左顺门案后六十年,文官集团也改变了斗争的路线。

他们不再直接攻讦指责皇帝,而是转而攻击亲近支持皇帝的大臣,党争也就来了。

皇帝与大臣接洽的文华殿,及内阁大学士办公的文渊阁,皆位于皇宫会极门内,比起长安门外的六部较天子近多了。

于文渊阁内办公的内阁大学士,成为最接近天子的官员,代替天子批改奏章的大学士,接受了皇权的权力渡让。

内阁大学士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

这一路行来,景物再是熟悉不过了。

至文渊阁阁门前时,但见翰林学士掌院事余继登,率翰林院侍讲以下官员立于阁门西侧。

詹事府少詹事掌府事曾朝节,率宫坊官立于阁门东侧。

皆着吉服的翰林宫坊官员见林延潮皆是举手口称:“见过中堂。”

内阁大学士本职在翰林院,衔不过五品,故而见本衙门的官员不可拿宰相的架子,双方相见用前辈后进之礼。

林延潮先一步入阁,而余继登,曾朝节紧跟在林延潮其次,翰林们再排列成两列队伍经阁门鱼贯而入。

走过金水桥来至阁前,但见赵志皋,张位,沈一贯,陈于陛皆于檐阶下等候。

彼此一作揖,然后五位阁臣一并由中阶至阁内,向正中的孔圣暨四配像行礼。

行礼之后,五位阁臣入座。

阁臣议事的公座就是普普通通的四面平方凳,林延潮手按朱红色蟒衣及上仰至胸的革带缓缓坐下。

林延潮排名第三,就坐在东首赵志皋下第二张公座上。

而张位坐在西首第一张椅上,面对林延潮的是沈一贯,而陈于陛则坐于林延潮同侧下首。

然后余继登,曾朝节率宫坊翰林从西阶上,先后至堂中先揖圣人,次揖阁臣,再从东阶离去。

虽说是走流程,但坐在公座上的林延潮却是熟悉无比,当初坐在这张公座上的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王家屏,王锡爵等等,林延潮曾作为阶下翰林中的一员,来此一一参贺过。

当时自己的眼中不免流露出敬仰憧憬渴望羡慕,而今他则从阶下翰林的眼中看到当初的自己。

他却坐到了公座上,接受众人的参拜,跻身为张申王等内阁大学士之列。

此中滋味并无如何奇特,却又有一些波动。

心中一时来不及回首,恍惚间甚至不知何时何时自己已身在此处,脑海中一片空白。

林延潮微微伸了下有些发酸腰,侧身双手按在膝上。一道光亮晃目,他的目光浮过众官员的官帽,不知何时天色已是明亮至此,一轮红日正为宫檐白云轮流托起,徐徐上升,此景状哉!

寒夜终会过去,旭日必可中天,林延潮寻着光亮眯着眼睛,停留在此时此景。

众翰林作揖离去后,林延潮与几位阁臣暂时先回到各自值房坐一会。

明成祖朱棣建紫禁城时,建文渊阁作藏书之用。

时文渊阁左右又分东西二阁,东阁西阁又分上下二阁,地方极大。

据记载文渊东阁,藏前朝秘监,东观石渠,下阁九间藏《大典》,上阁牙签缥帙,百二层厨。

也就是说藏《永乐大典》的东阁之下阁有九间之大。

最盛时文渊阁藏书有十万卷之多,但因管理不善藏书大量丢失,如今已是十不存一。

听闻都是有借无还,甚至监守自盗,如大名鼎鼎的杨廷和,杨慎父子就经常从中‘借书’。甚至有一次杨慎还被当堂抓住。

如今文渊阁早不作藏书之用,改建为阁臣办事地方,如今的规模是嘉靖十六年时修订,一共五间,居中一间是圣人像及议事之处,其余四间各自间隔为阁臣值房。

林延潮入自己值房稍坐了会,吃了盏茶,与自己一起新任的机要中书王衡向自己行礼。

林延潮点了点头,就听外头云板响起。

林延潮与几位阁臣从值房走到公座坐下,檐下站着是左右二房的诰敕官员,中书舍人,阁吏,书办,随员。

他们一一至堂上面参,然后主事拿着卯簿,给林延潮等几位阁臣画押,其余官吏则是一一在堂下画押。

然后阁吏奉上各衙门投文以及文书房那转过来的奏章给几位阁臣浏览。

入文渊阁者都可以看到阁门显眼处悬挂着嘉靖皇帝的圣谕‘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

林延潮于堂上仔细看各衙门机密公文,公文必须用拜帖手本,朱印列衔,佥名,孔目衔名,

至于公文格式一律用‘呈’字,六部也不例外,就算是吏部也只能用‘咨呈’二字,不能用‘咨’字。

几位阁臣看了一会公文,然后赵志皋将公文放在一旁,林延潮等人也是立即停下手里的事,同望向他。

赵志皋笑了笑道:“阁臣职掌在于预机务,出纳帝命,率遵祖宪,奉陈规诲,献告谟猷,点简题奏,拟议批答,以备顾问,平庶政。”

“本辅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平日票拟奏章,阁务多是由明成替本辅处置。这一次宗海入了阁,总算多了个帮手。在参预国事上,你要多多有所主张,使朝廷早日走到正轨来!”

赵志皋此言后,林延潮道:“仆刚刚入阁,首要在于熟悉掌故,于处置国事上,骤然临之多有不妥,还需先向各位同寅请教。”

“哦?”

林延潮此言有些出乎赵志皋的意料之外。

张位首先道:“不可,不可,宗海你这一次入阁是要治国安邦的,眼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朝廷方方面面之事都要有个统筹,此事舍你其谁?”

林延潮道:“张阁老此言实不敢当,方才并非推脱此词,仆想先实实在在朝廷办一些事。”

张位当下立即问道:“哦,哪些实事呢?”

“仆想先从民间义学,择贤举才,畅通言路上抓起,统筹礼部,通政司这两个衙门之事!”

几位阁臣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赵志皋抚须呵呵地笑道:“不是难处,而是没有想到,宗海你这一次出山可是负天下之望……但眼下只是统筹礼部,通政司之事,此二者责大任大,可是呢?担的争议又是太多,于你而言实在有些屈才。”

林延潮道:“不敢当,只是仆以为择贤举才是朝廷的第一事,这又关系到士风民风的厚养。若才选得不正,举之非贤,以后读书人将无所适从。这士风之弊,皆起于政化之蠹,此不可不谨慎!”

赵志皋等阁臣都是笑了笑。

赵志皋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宗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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