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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八百

作者: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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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这个人,是已故皇上李乾顺的妃子、如今太后任氏的父亲,老国丈任得敬。http://www.ruxueshu.com/1546964/

    任得敬本是宋朝西安州通判。绍兴七年(1137年)的时候,西夏出兵侵占西安州,任得敬降夏,并献其女于西夏崇宗李乾顺。其女任氏才貌双全,李乾顺十分宠爱,封任得敬为静州防御使。之后任得敬大肆收买朝中重臣,使御史中丞芭里祖仁等人在皇帝面前夸奖任氏的才德,1138年,李乾顺将她立为皇后,任得敬当上国丈爷,被擢升为静州都统军。而后李乾顺死,李仁孝即位。虽然任氏并不是仁孝的生母,仁孝的生母是曹贤妃,但任氏仍然被仁孝尊封太后。李仁孝,果然是人如其名。

    然而任得敬此人,却是狼子野心。从一个宋朝西安州通判,叛国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西夏国手握一方兵马的国丈,任得敬胸中藏着一盘好大的棋局。女儿任氏是他棋盘中一枚重要的棋子,萧合达更是他至关重要的垫脚石。

    想要获取更大的权力、达成野心,西夏国波澜不惊的朝局使任得敬无法上下其手。

    浑水,方可摸鱼!

    萧合达的不安分,早已引起朝廷诸臣的猜忌。有几位大臣悄悄上书李仁孝,请求调萧合达入京、夺去其夏州都统的军权。任得敬不断悄悄派人向萧合达透漏朝廷的动向,从中挑唆,这也是最终逼反萧合达的导火索。

    如今萧合达成功的举旗造反,而且与任得敬取得联络,相约共举,任得敬也完全取得了萧合达的信任,并将萧合达叛军的部署了解的清清楚楚。按照任得敬的剧本安排,接下来便是由他入朝密奏皇上,陈平叛十策,继而挂印讨逆,乘萧合达不备,一举荡平叛军,成就千古大功,得以获得更大的权力,方可举事。

    一切局势都在任得敬的掌握之中,本来就打算今晚密奏皇上,没成想自己苦心孤诣培植的果实,却要被半路杀出的李显忠摘去。而且李显忠本南宋猛将,如今与西夏联姻,又在西夏朝野极受推崇,在任得敬的野心中,李显忠与萧合达,都是他将来王图霸业的拦路虎。他焉可坐视?

    事实原本的历史上,任得敬这个出色的导演兼演员,在萧合达叛乱一事上,大获成功。一举平了叛军,并杀了萧合达。之后封为西平公,任翔庆军都统军。以外戚国丈身份,又手握重兵,挟平叛之威,任得敬从此大肆招兵买马、积蓄实力。1143年,任得敬又成功率军镇压威州、定州等地的农民起义。1149年,以外戚任尚书令、中书令。八年,进为国相,逐步获取西夏军政大权。1170年,任得敬逼迫李仁孝分夏国疆土之半归其统治,夏仁宗被迫答允,分西南路及西平府、灵州罗庞岭等地。任得敬又迫使李仁孝上表金国,要求对其自立楚国予以承认,被金世宗拒绝。任得敬结怨于金,转通南宋,约夹攻金国。后阴谋败露,夏仁宗得金国支持,是年八月,捕杀任氏兄弟。任得敬一代奸雄,最终烟消云散。

    以一个女儿,换得数十年的泼天富贵,任得敬可谓是投资小、收益大。然而在这段尘封的历史中,又有谁曾记得,一个二八年华、聪慧美貌的少女,被迫嫁给一个老迈的君王,两年便成了寡妇,之后亲手将自己推入火坑的父亲,便开始了造反大业。造反的对象恰恰是自己母仪天下的王国……

    所以对于历史上甚至连名字都未留下的任氏这名女子来说,人生就如毒奶粉。看起来鲜浓美味,闻起来芬芳扑鼻,喝下去香甜可口,然而喝下没多久,天也塌了、地也陷了、毒也发了、人也毁了。偏偏满肚子哀怨情仇无处诉说,因为亲手喂给自己这口毒奶粉的,恰恰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1909年轰动世界的考古发现:黑水城辉煌舍利塔。塔中发掘出的西夏图书和手稿超过2000册,画在麻布、绢和纸上的佛像等画300多幅。可惜主持考古的是俄罗斯探险家科兹洛夫,他将所有文物强盗般运回俄罗斯。经过后期整理发现,这相当于整整一部西夏的文明史。从此之后,世界历史学界才得以掀开西夏古国这段不为人知、尘封已久的历史。然而这座舍利佛塔中所有的东西,本是属于我们中国所有。更确切地说,是属于在塔中静坐着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枯骨。是她在八百多年前,被西夏皇帝李仁孝转移至黑水城西侧这座舍利佛塔中,默默地将整个西夏文明打包带了进来,用心血和生命保卫了这份璀璨的文明。尤其她留存的一部宋夏双语通译字典,才得以令后世人读懂了西夏文字、发掘了西夏历史。这个女人,史学界始终无法考证是谁,只知道是李仁孝时期宫中的贵妇。可是作者猜想,若不是那个聪慧美貌、以贤德闻名,而娘家却举旗造反的任太后,还会是谁呢?

    《西夏书事》中记载:夏四月,太后任氏卒。得敬恃权,行多不法。太后屡戒不听,日以盛满为忧。至是卒,仁孝葬之如礼。

    这其中记载了任太后对父亲的不法之事极为不满,屡次劝诫,对她的娘家将来的处境十分忧虑,正是因为她的贤德,虽娘家作恶多端,李仁孝依然以礼厚葬。任太后生于1120年,死于1170年,享年50岁。虽然史上没有说如何葬、葬在哪,但作者猜想,应该是在她临死之前,带着大量的西夏文献,进了李仁孝为她修的这座封闭的佛塔,坐地而终的吧,此举颇有为娘家所为赎罪之意。

    扯得远了,考古就此打住!还是回到我们灯火通明的弘德殿上来。

    静州都统、老国丈任得敬的暴起发难,令在场西夏君臣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话糙理不糙!一个王国平内乱,居然要借助他国的将军之手,尽管这位将军是本国的准驸马,可毕竟还是外人。

    李仁孝脸色微红,一时语塞,心道这表态果然还是早了,竟叫老国丈当殿吼破了面子。弘德殿一时尴尬的安静了下来。

    宰相王枢见状,试探的问道:

    “敢问任大人,这么说您有什么良策、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平叛?”

    任得敬豪气万千,一摆前襟,向李仁孝跪奏道:

    “臣任得敬,自萧合达反叛之日起,便多方派人查探,如今已尽获叛军虚实。若是皇上信得过微臣,交由微臣领军讨逆,则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平叛传檄可定。”

    任得敬当着众臣绝不会拿出密奏,他怕朝中有萧合达的耳目。一旦泄露了自己的底牌,他任得敬便没有了丝毫优势。

    然而在场的西夏诸臣闻言,不由得一阵奚笑。你任得敬何德何能,敢如此口出狂言?三年前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通判文官,投城献女,幸进而居高位。接触军务也不过两年时间,还不是一个咬文嚼字的酸腐文人?面对英名盖世、勇武过人的老将萧合达,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这分明就是纸上谈兵、不自量力!

    宰相王枢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懒得再说什么,径直坐回自己的座位中去了。

    宰相可以不语,皇帝李仁孝面对臣子的慷慨奏对,无法保持缄默了。温言道:

    “任爱卿一腔肝胆,朕心甚慰。太后闻言,也必以爱卿为荣。只是军国大事,向来不可操切。八万叛军,贼势甚大。即使爱卿侦知叛军虚实,可是各地大量的军马调动、粮草筹备供应等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且先不谈此事,咱们先继续宴饮,为远道而来的李将军、张将军接风。”

    任得敬知道,在座的君臣人等,根本瞧不起他。不过这不要紧,现在搅了李显忠挂帅的好事,目的就暂时达到了。只需等宴饮结束,明日密奏李仁孝,必能成功拿下帅印。

    张石头肚中的酒劲,此时已蔓延了开来。感觉自己的脑袋无比的巨大,仿佛一伸脖子,就会顶榻这个大殿。其实他感觉不伸脖子,大殿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因为看哪里都是东摇西晃的。尤其可笑的是,每个说话的人,声音就如从一个大瓮中传出来,瓮声瓮气的,煞是有趣。

    张石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得有些多了。往日在自己府中,随便找个地方,四脚巴拉一躺,就着酒劲呼呼的睡去,那种感觉,就如在浩渺而又空旷的宇宙中闭着眼睛开车,无论怎么开,睁开眼睛后都不会担心车祸。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在嵩山武校高中二年级的一个周末,他在学校的操场遇到了他的历史老师岳中麟。岳老师开着他那辆崭新的城市越野,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张石头充满艳羡的目光。于是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石头?想开吗?”

    张石头猛地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道:

    “当然想开,可是俺不会。”

    “想开咱就开,不会不要紧,老师教你啊!”

    “俺行吗?”

    “行,当然行!”

    “俺怕把你的车开坏。”

    “是个爷们不?畏头畏脑的,上车!”

    当张石头按照岳老师教导的操作流程,踩着刹车挂上前进档,紧张无比而又满怀激动地松开刹车,蹬上了油门踏板,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车子瞬间窜了出去。张石头吓得手足无措,眼睁睁的让这辆suv在偌大而又空旷的操场上风驰电挚的飞奔,却不知松一下脚下的油门。眼看瞬间就要开出跑道撞上路边的大树,岳老师迅速关掉发动机、扣动了手刹,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至此之后,张石头再也没敢碰汽车,遇到岳老师笑着问他还学不学,他便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可是眼下他还必须打起精神,在西夏国的御宴之上岂可失礼?

    醉眼惺忪的张石头,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不至于东倒西歪。甚至使劲的揉了揉一直打架的上下眼皮,把眼睛瞪了又瞪,却分明的听到了李仁孝宣布继续宴饮。

    张石头按耐不住,酒劲一冲,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来喊了一嗓子:

    “平叛之事若是交给俺李大哥,哪需如此费事?什么军马调动、粮草筹备,统统省了。只需带上一小撮人马轻装前去,叛军十日之内便灰飞烟灭。”

    殿上群臣甚至李仁孝还没有所反应,任得敬便咬牙切齿的问道:

    “好大的口气!敢问张将军,这一小撮人马,是多少?”

    张石头咧着大嘴,努力的把眼睛睁的溜圆,又赶紧将右手撑到桌面上,免得身体歪斜,左手则慢慢的举起,食指与大拇指分开,做了个“八”的手势。

    任得敬冷笑道:

    “八万!八万人马也敢称一小撮?”

    张石头摇了摇头,艰难的咽了咽唾沫道:

    “不是八万,是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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