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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章九:黑暗之屋

作者:唐小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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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江的患病恰好是王旭小学四年级那年,根据记录,他患上的应该是聋盲症,但并不是先天性的,是在出生后因为其他疾病逐渐导致的。http://www.wannengwu.com/4525/4525024/开始是右眼失明,左眼视力严重受损,紧接着就是双耳失聪,需要用助听器帮助,最终彻底失明失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离开派出所的路上夏冰道,“可是我们需要证据!”

    年绶道:“证据需要自己去找,你们虽然没有在王旭的家中找到什么,但是,我认为王旭把某些东西隐藏了起来。”

    夏冰问:“隐藏?他能隐藏什么?你是说皮毛大氅?”

    年绶看着前方:“不仅是皮毛大氅,还有他的生活习惯,他在就读职中的时候,住上铺都要用木板封死,这表示什么?”

    夏冰摇头:“表示什么?”

    年绶道:“这个人极度没有安全感,而导致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小学五年级发生的那件事,虽然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改变了王旭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并且从那之后他不再信任他父亲,极度缺乏安全感,你注意回想下王旭的店铺,他的店铺和其他的不一样,没有大门,只有一扇小门,而且平日都是关起来的,最重要的是,他店铺内的东西都摆得很拥挤,给人感觉进去后就被所有的木制器具包围着。”

    夏冰回忆道:“但是他家中并不是那样。”

    年绶问:“他家中不是那样,但他所睡的床呢?”

    夏冰道:“也很正常,是张双人床,很整洁,家里很干净。”

    年绶道:“这就对了,也许他根本就不住在那里,不,应该说,他睡觉不在那里,在其他别的地方,这就需要你们去调查了,反正现在没有证据已经暂时把他放了,那就有时间去跟踪他,看看他还有其他什么怪异的举动没有。”

    夏冰微微点头。

    年绶又道:“我去找王德江,我是试探下他,还有,你必须抓紧时间多施压力给袁峰和马巧巧,他们必定知道点线索,至少让他们说出点关于那具干尸的由来。”

    夏冰明白了年绶的意思,立即驱车赶回刑警队,而年绶则按照地址找到了王德江的住处。

    王德江住在村子最中心的位置,这也源于他家里早年是村里的红人,院落紧挨着村中最大的池塘,那栋两层小楼虽然被修缮过,但相比村里其他的屋子显得老旧多了。

    年绶站在小院外的时候,发现院子四周都是高墙,比一般人的院墙还要高上一倍,远看就像是一座城堡。那栋两层小楼也是门窗紧闭,而且窗户黑漆漆的,就像挂上了黑色的窗帘一样。

    站在院门口,闻不到任何臭味,说明王德江没有饲养家禽家畜,门虽然没有上锁,却轻易无法推开。

    就在年绶准备敲门的时候,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子停了下来:“你找王瞎子?”

    年绶道:“对,我是他儿子的律师。”

    “律师?”那男子上下打量着年绶,“王瞎子平时都不出门,我上次见到他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搞不好他已经死在屋里了。”

    男子说完骑着摩托车要走,年绶叫住他,问:“哥们,我问问,王德江不出门,他吃什么喝什么呀?”

    男子摇头:“哪个晓得哦,他瞎了聋了之后就这样了,好多年了。”

    男子说完骑摩托飞驰而去,年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注视到那扇门上,随后抬手敲门,但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年绶担心王德江是不是出事了,于是想要去镇派出所求助,就在他刚离开后不久,就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他立即转身,看到门开了一条缝,门缝中明显有一张人脸,但很快门又关上。

    那个人会是王德江吗?年绶心里嘀咕着,思来想去,决定去冒冒险,晚上潜入王德江家里一探究竟。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年绶先是返回镇里,等到入夜后,才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王德江所住的村子,又等待村子里的灯光基本上都熄灭之后才来到王德江小院前。

    王德江是个瞎子,所以他自然不需要开灯,年绶很疑惑,一个得了聋盲症的人生活是怎么自理的?突然间,年绶想到一件事,难道说王德江已经死了,现在住在这里的就是夏传才?可是夏传才失踪不过三个月。

    年绶翻墙进入王德江家的院墙,落地后贴着墙下朝着小楼走去,走进后发现大门紧锁,原本打算从窗户进去,但伸手触摸后才发现,实际上根本没有窗户,只是在墙壁上做了一个窗户的框架而已。想到这,年绶再仔细去摸那门,就算门紧锁,稍微用力门也会动,但门也是纹丝不动,他明白了,门里面被砖头堵死了,也就是说,如果这间屋子内真的有人,那么这个人肯定留有其他的出入口。

    年绶绕着小楼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入口,只得从旁边爬上二楼阳台,但阳台的窗户和门都是假的,也无法进入,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楼旁边的瓦房小屋的门却打开了,一个人杵着拐杖从其中走出来,慢慢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年绶立即跳下来,在那个人从厕所回来前进入瓦房小屋,进去后才发现瓦房小屋内与小楼是连接在一起的,中间有一扇防盗门,门还是锁死的,看样子该人很警惕。

    年绶潜伏在角落中,等那人返回,但因为太黑的缘故,他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在那人打开防盗门的那一刻,年绶缩着身子,从旁边的缝隙中快速钻了进去。

    进入小楼后,年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所以他预先戴了口罩,可就算隔着口罩,还是无法避免那股药味不断钻入他的鼻孔之中,熏得他浑身难受。

    屋内漆黑一片,因为门窗都被封死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楚,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夸张。年绶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只能悄悄跟在那个人身后,看到他去什么地方。

    那人抓着扶手上了二楼,又掏出钥匙打开二楼的房门,看样子他很警惕,因为房门并不如楼下防盗门那么大,所以,露出的缝隙年绶钻不进去。

    门关上后,年绶壮胆将手机电筒打开,四下照着,这才发现屋内全都是灰尘,至少落了好几层,二楼的三间屋子全都上了锁。

    年绶顺着那股药味传来的位置,找到了靠西面的那扇门,掏出工具后小心翼翼将门上的锁打开,然后推门而入。

    房门打开,手机电筒的光照射进去的那一刻,年绶浑身颤了一下,因为屋内摆着一个类似棺材的长条盒子,年绶上前仔细看着,才发现那盒子是用青冈木制成的,很坚固不说,而且盒子内还有应该是中药熬制成的汤水,而在汤水之中浸泡着一具尸体。

    年绶用手机凑近,照亮尸体的面部,虽然尸体并未腐烂,但却浮肿得厉害,即便如此,年绶还是辨认出来,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三个月的夏传才。

    倒吸一口冷气的年绶终于确定,夏传才死了,而且就是死在王德江的手中,不,也许是王德江父子合谋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此时,年绶突然间听到拐杖触及地面的声音,他下意识转身,发现王德江拿着拐杖站在了门口,就那么站着,且双眼瞪得老大,那一刻,年绶僵在原地,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十来秒后,王德江拿着拐杖四下碰撞着走进来,此时年绶才发现是虚惊一场,王德江根本看不见,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发现房门被人打开了,所以进来查看。

    年绶快速站在墙角,凭着微弱的声音判断王德江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王德江瞎了但却能感知光源,万一他手机亮起,王德江有所发现怎么办?眼下,他应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然后告知夏冰此事,让执法人员赶紧来搜查王德江的家,找到被药水浸泡的夏传才的尸体。

    就在年绶准备抹黑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呼吸声,他立即驻足,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与王德江直接撞上,且王德江就站在离自己不过几厘米的位置。

    年绶立即闭住呼吸,慢慢后退,脚跟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转身去扶住那东西,而王德江也发现了什么,用拐杖横向朝着年绶的位置挥去,年绶蹲下的瞬间刚好躲过。

    王德江站在那,继续用他的拐杖四下碰撞着,年绶也根据声音左右闪避,最终有惊无险来到门口,然后快速出门,就在他走下楼梯的那一刻,王德江不知为何急速走了出来,站在那四下观望,就好像他能看到一样。

    年绶站在楼梯拐角处注视着王德江,而王德江的头也微微下注视着他的位置。

    他能看见吗?年绶心里这么想着,随后看到王德江平静地走下楼,用钥匙将门打开,然后倒退着来到一旁,那意思似乎是想让年绶离开。

    年绶此时才反应过来,若不是王德江开门,他恐怕只能等王德江再出去或者直接去偷钥匙,因为门是锁死的,他根本出不去。

    年绶离开王德江家中后,马上拨通了夏冰的电话,让他立即带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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