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詹天涯怒不可遏，你起身来，险些抬手给钱军一巴掌，但他还是忍住了。http://m.qiweishuwu.com/278658/

    钱军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詹天涯的怒火：“首长……”

    “不要叫我首长！”詹天涯打断钱军，“我不是你的首长，你的行为侮辱了军人的称号！左娜也好，她母亲古素芹也罢，她们只是在道德层面上有问题，即便触犯法律，也罪不至死，你更不应该动用私刑来复仇。”

    钱军依然狡辩：“法律不是万能的，道德也不能约束每一个人，没错，她们所做的事情放在大局之中只是一件件小事，但就因为这些小事最终摧毁了平哥，将他害死。”

    詹天涯道：“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认为在讲大道理，但那是我的心里话。曾几何时，我也与你一样，认为法律不是万能的，甚至对法律产生失望，但不能因此为理由逾越法律去做一些极端的形势。左本清一家践踏了余乐平的尊严，而你却以此为借口践踏了法律，如果大部分人都与你相同，那么人类社会将会变得混乱不堪，遭受困难的将是每一个人。”詹天涯说完顿了顿，又道，“实际上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因为愧疚，你愧疚当初余乐平将演习事故的责任揽在自身，你却没有站出来说出实情，你愧疚当时的自私，焦乐和林杰也是一样，这才是你的内心真正的想法。”

    钱军缓缓低下头，詹天涯说得没错，他所作所为全都是因为愧疚，而他却是用这种方式在掩饰这份愧疚，与其说他是为了余乐平，不如说是为了自己。

    詹天涯皱眉道：“你们的行为和左本清一家有什么区别！？”

    钱军忍住泪：“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如果，”詹天涯说完后又叹气道，“但非得要说如果，如果我是你，我当初就会承担责任，不会眼睁睁看着余乐平独揽责任，自己明哲保身。如果我是你，我下半辈子都会照顾余乐平和他的父亲，就算他们赶我走，我也会赖着不走，这样做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军人的天职不仅仅是保家卫国，服从命令，更要明白什么叫做责任。”

    钱军低头闭眼，眼泪缓缓流出。

    詹天涯又道：“把你的眼泪收回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具男尸是谁？”

    钱军迟疑了，缓缓抬头看着詹天涯。

    詹天涯问：“不会是余乐平吧？”

    钱军抹去眼泪：“我不会那样对待平哥。”

    詹天涯问：“那到底是谁？”

    钱军却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詹天涯很诧异，因为现在钱军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了。

    钱军回答：“给我驱箓天书电子版的那个人，也将这具尸体交给了我，让我将其放在地下室，抛弃左娜尸体的地点也是他选的。”

    詹天涯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军道：“不知道，他没说。”

    詹天涯问：“他说就你照做？没这么简单吧。”

    钱军回答：“我最早的计划有很多漏洞，是他重新帮我设计了计划，弥补了那些漏洞，但他也对我说，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我的所作所为也为了铺好了前往刑场的路。”

    詹天涯问：“你们之间用什么交流方式？”

    钱军道：“电子邮件。”

    詹天涯道：“把你的电子邮件用户名和密码写下来，我会再叫人给你做一次笔录。”

    钱军缓缓点头，又问：“昨天被我打伤的那几个人没事吧？我怕他们太快醒来，所以下手有点重。”

    詹天涯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钱军又低头道：“对不起。”

    詹天涯转身欲离去：“和你自己说对不起吧，你枉费了学校、部队对你几十年的培养。”走到门口的时候，抓住门把的詹天涯迟疑着，最终他没有转身，“钱军，接下来的路我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钱军低头，咬牙强忍：“谢谢首长。”

    詹天涯离开审讯室后，钱军已泣不成声，虽然他还笔直地站着，但如今的他早已经死去。

    ●

    年绶和夕环来到了年冰岚的办公室，公司的法务王律师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他有一系列文件需要年绶签署，因为在年冰岚被逮捕之前，已经将自己公司内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到了年绶的名下，年冰岚在年氏集团占股比例55%，年家其他人占比为45%，所以，年冰岚是控股人，按照年家的规矩也是执掌集团和冥市的人。

    年绶一一看完文件后，拿起笔来并没有签字。

    王律师见状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年绶摇头：“没有，只是，只是我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王律师道：“实际上集团的运营很顺利，另外年总的案子我已经抓紧时间研究过了，脱罪不可能，但她有自首情节，我尽量将她的刑期能缩短在三年左右，我也与年总商量过了，您只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坐三年，保证公司正常运转就行。”

    年绶默默点头，就在他准备签字的时候，有人推门走进，随后一个声音响起：“等等！”

    年绶、夕环和王律师望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年绶见状道：“舅舅。”

    被年绶称为舅舅的男人叫年震宏，是年冰岚的弟弟，是年家次子。因为年家的规划，所以年震宏没有成为冥市的主人，也无法成为年氏集团的总裁，占股比例也只有20%，不过因为会计出身，所以年冰岚让他负责财务，也就是现在称的cfo。

    年震宏上前道：“王律师，稍等一下，我刚从警局回来，刚见过我姐姐，有些话我还要问年绶。”

    王律师不明所以，年绶问：“舅舅，有什么事？”

    年震宏严肃地问：“年绶，你不想接管冥市，也不想接管年氏集团，这件事人尽皆知，而且你没有任何管理经验，虽然你妈把股份转在你名下，但我还是很担心，你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和你妈商量后，决定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接手集团和冥市吗？我们不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这三年我暂时接替你母亲管理。”

    王律师看着年绶。

    年震宏又道：“你别担心，我不是要篡位，家里的规矩摆在那里，而且，股份也已在你名下，你只要点头，你妈会给我一份授权书，就这么简单。”

    年绶立即道：“好，既然舅舅愿意担此大任，我也就得落个轻松了，就这样吧。”说罢，年绶离开，夕环赶紧跟上，王律师欲追出去，但又停下来看着年震宏，年震宏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授权书。

    毕竟年氏集团是家族企业，性质就有所不同，王律师虽然是站在年绶那边，但也无可奈何。

    ●

    年绶离开集团大门口，夕环追上他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年绶笑道：“怎么会，我这几天睡不好吃不好的，就是担心被束缚了，这下可好，一身轻松。”

    夕环摇头：“但我还是感觉到你很难过，你难过是因为你妈不信任你，把大权交给你舅舅了。”

    年绶道：“不，你恰好错了，就因为我妈了解我，所以不想让我被束缚住，这下我可以放心去查想查的那件事了。”

    夕环问：“你是说，八年前你父亲的案子？”

    年绶道：“没错。”

    两人刚走到车跟前，电话响起，年绶拿起来发现是詹天涯打来的，立即接起来：“喂，詹主任，有什么事吗？”

    詹天涯道：“你来刑警队一趟，需要你帮个忙。”

    话说完，詹天涯就挂掉电话，年绶不明所以，但还是和夕环立即驱车前往了刑警队。

    到刑警队之后，詹天涯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把他直接领进审讯室内。年绶觉得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要来审讯室？是案子上发现我有嫌疑吗？”

    詹天涯举着手中的那一叠文件：“722弃尸案已经相关案件已经查清楚了，钱军也已经交代，相关的人已经被我们警方正式逮捕，暂时转到看守所等开庭审理，但是，案子中还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那个古墓，我派人去查过，没有在地下室内发现有古墓的通道，年冰岚也好，谢向东也罢，都表示不清楚。”

    年绶问：“你是希望我去说服我妈？”

    詹天涯道：“不，我主要说的是第二件事，那就是钱军案中有一具男尸至今没有发现身份，就连钱军都不知道其身份。”

    说着，詹天涯将案情真相全部告知给了年绶。

    年绶听完后和夕环几乎异口同声道：“盘古？”

    詹天涯诧异：“盘古是什么？”

    年绶将最早的陵弈、噬疫事件告诉给了詹天涯，告知他这些事背后都有盘古的存在，而这次他们也是因为受到了盘古送来的年成凯日记，才开始调查这件案子与旁门左道教派的关系。

    詹天涯道：“照你的意思，给钱军驱箓天书电子文档，以及帮他重新策划一系列凶杀案的人就是盘古？”

    年绶点头：“对，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现在盘古已经代替了国际罪犯埃姆斯的身份，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

    詹天涯道：“埃姆斯国际刑警追查了他十年，没有任何消息，也是因为上次你经历的事情，才让我们获知一个叫盘古的人取代了他的身份，但我们把消息给国际刑警方面的时候，他们没有采纳，认为证据不足，不可采信。”

    年绶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不过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轻易采信。

    詹天涯道：“那具男尸的身份，我需要你帮助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