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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蝴蝶效应

作者:石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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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孙定辽在安阳口被击毙,副将李显功被活捉,此次讨伐王光恩的清军先锋一千五百人被全部消灭,由于谷城没人驻守明军兵不血刃再次攻占了谷城县,随后王光恩之弟王光泰以骑兵一千人埋伏于谷城附近等候清军后队之步卒前来。http://m.liulanwu.com/2179/2179224/

    由于之前的战斗里清军全军覆没,明军缴获了大量的清军衣甲以及号牌、印信等物于是王光恩等人派人冒充清军使者催促后队步卒加紧前来汇合。

    于是后队清军步卒两千多人没有丝毫怀疑毫无防备的踏入了王光泰的伏击圈,谷城东面是汉水,南面是筑水(现在的南河),王光泰率领的骑兵耐心等待等清军步卒渡河之后立足未稳的时候发动了突击。

    步兵未结成阵势被骑兵突击,结局可想而知再加上东面就是滔滔汉水,南面是滚滚筑水,这些可怜的步兵被挤压在河滩上狼奔豕突,有人哭喊着跪地投降有人则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随后整个清军步卒也全军覆没在了谷城外的河滩上,这样一来武昌清军精心组织的讨伐便宣告失败,孙定辽以下精锐辽东兵马三千九百人全军覆没,逃出性命的不过几十人而被俘虏的清军由于是辽东人不被信任也被王光泰全部杀死。

    随后王光恩派人前往衡州向朱由榔报捷炫耀军功同时请求朱由榔加快发兵北上,因为他们清楚击败了湖广清军之后随之而来将是满洲八旗的讨伐。

    王光恩所部兵力不足只有不到万人,为了应对清军之后的讨伐他们兄弟三人决定收缩兵力利用郧阳的地形固守,于是只在谷城设置了不多的兵力作为警戒,并放弃了襄阳大城同时派人前往河南淅川县联络当地的清军反正。

    不过当地的清军绿营死心塌地给清朝卖命,斩杀了王光恩派来的使者然后火速将孙定辽所部全军覆没的消息报往北京。王光恩之所以联络河南淅川的清军是因为此地正好是从河南南下进攻郧阳的通道,沿着淅川县南下到达谷城西面的左旗营巡检司,然后沿着汉江西进可以直达郧阳,而王氏兄弟兵力不足所以企图联络那里的清军反正来固守郧阳。

    但是清军开封归德总兵高第曾经是明朝的山海关总兵与吴三桂一起降清,他为人谨慎不肯再背叛满清在听闻王光恩郧阳起兵之后就率军进驻了淅川卡住了明军北上河南的通道也为清军南下打通了道路同时将王光恩派来的使者斩杀。而身在南阳的清军河南南阳总兵张应祥也做好了准备进驻了邓州,从北面威胁谷城做好了随时南下的准备。

    张应祥是辽东盖州人,而此时的河南巡抚吴景道也是辽东人,是辽东广宁人,当时的满清由于人口不足除了到黑龙江流域抓捕野人充实人口之外就是将辽东的汉人大规模纳入统治阶层,当时称为“抬旗”而这些辽东人因为明朝的腐败无能也痛恨明朝的统治愿意与清朝合作。

    可以说自从满清入关以后,除了满洲八旗为核心以外,辽东汉人与蒙古八旗一样受到满清的重视成为了他们的左膀右臂,也被满清视为“自己人”,这也是王光泰杀掉之前俘虏的清军的原因。

    这些辽东汉人们虽然替满清效力但是他们由于是汉人的缘故比之满清要相对对百姓好一些,也因此当满清实行“投充法”的时候,被逼无奈的老百姓宁愿投到辽东汉人旗下为奴也不肯到满蒙八旗那里为奴。

    所谓的“投充法”就是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下令将汉人无地的贫民以及被掳掠而来的百姓分给旗人为奴,主人可以自由买卖奴仆,这相当于倒退回到了奴隶制社会,是一项野蛮的掠夺政策。

    现代人提起清朝可能最先想到的是清穿剧里清穿女与四爷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稍微懂点历史的可能知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与晚期的不平等条约。其实满清刚入关的时候极其野蛮,不光有剃发令与屠城掠夺,同时还发布了一系列野蛮的政策,包括上面所说的“投充法”,也包括因为投充法而来的“逃人法”以及“圈地令”等等。

    顺便一提在原本的历史上替满清效力的怀顺王耿仲明就是因为收留了逃亡的汉人百姓触犯了“逃人法”被逼自杀,不过在本时空里耿仲明身在常德恐怕没有机会再私藏逃人了。

    回到现在因为高第与张应祥反应迅速分别进驻淅川与邓州卡死了王光恩北上的道路,于是王光恩在击败湖广清军的讨伐全歼孙定辽所部之后,转而向西联络身在汉中与川北、巴东的抗清义军。

    此时在汉中的抗清义军还剩下孙守法与贺珍、武大定等人他们以秦王世子为号召坚持抗清,不过由于陕西的清军势力强大加上陕西总督孟乔芳为人有谋略所以义军们处境艰难已经逐步向东向南转移,本来历史上孙守法已经战死不过在本时空因为朱由榔特意派人告诫他们游击战的战法,于是他们不再硬拼反而保住了性命,已经从兴安所撤到了平利一带与竹溪的王光恩所部取得了联系。

    而川北主要是摇黄土寇,他们在明朝时反明如今到了清朝就反清,反正是一群造反狂徒纪律也很差主要势力为袁韬等人,而巴东一带主要是被张献忠之前击溃的明军余部包括李占春、于大海等人。

    而清军此时在四川的势力极其薄弱,主要是因为四川经过张献忠部以及清军、摇黄土寇的蹂躏导致人口锐减没法供养大军,整个川西平原居然老虎、野狗为患到处吃人可见当地的衰败程度。

    豪格所部满洲八旗追击张献忠余部孙可望、李定国等人到了贵州因为粮草补给跟不上被迫回师,于是他们在掳掠一番之后经四川陕西返回了北京,当朱由榔衡州大战的时候豪格所部正在陕西。

    在北京的多尔衮得知衡州战败的消息之后立刻下令豪格所部不得回京而是前往河南休整,等休整完毕之后进入湖广讨伐明军,这让豪格十分不满。

    前面说过满洲八旗出自辽东惧怕天气炎热又怕天花传染,每到盛夏都要返回北京避暑现在豪格所部击破张献忠却被下令不得回京当然不满,加上之前豪格身为皇太极长子此前争夺皇位失败本来就与多尔衮有矛盾。

    其实这也算是朱由榔带来的“蝴蝶效应”,因为他取得了历史上不存在的衡州大捷导致了王光恩没有被杀而是提前造反,又反过来导致了豪格所部不能回京。而豪格不回京也就不会出现历史上他本人被多尔衮囚禁而死,妻子被多尔衮霸占的悲剧,这样一来反而是朱由榔救了豪格一命,增加了自己的压力,不知道朱由榔该笑还是该哭。

    朱由榔衡州大捷的蝴蝶效应不止于此,因为他的胜利除了对湖广四川的明清战略对峙态势产生了影响之外,还对福建、江西等地的战事也出现了巨大的影响。

    先说福建的战事,由于之前朱由榔派人给予了鲁王朱以海总理闽浙、南直钱粮兵马恢复事的权力加上朱以海本身所拥有的的支持势力,很快就在福建打开了局面。

    一时之间福建沿海各地抗清的局面可谓是风起云涌,虽然朱以海所部战斗力不强但是他得到了除去舟山黄斌卿以及南澳郑成功之外其他闽浙抗清势力的一致拥戴,可以说是屡败屡战百折不挠将闽浙的清军主力牢牢牵制在了福建。

    而身在南澳的郑成功在得到朱由榔的封赏以及粮草物资支持之后,积极练兵对潮州一带的吴六奇、董方策所部清军发动了几次大规模进攻,双方互有胜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潮州迟早落入郑成功之手。

    历史上郑成功在大陆上没有坚固据点导致了他水战强而陆战弱于满清的局面,如今当他有了大陆据点又有朱由榔后援,那么他必将比历史上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

    而江西的局面更是错综复杂,本来江西就是清军以降清的左良玉余部金声桓与大顺军叛徒王得仁所部为主力拿下的,但是满清并不信任此二人。在二人拿下江西之后先后派来了一批他们信任的官员如江西巡抚章于天、巡按董学成用他们来牵制金王二人。

    金王二人出身草莽为人粗野,在进攻江西的时候勒索富户官绅获取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成为了暴发户,而章于天与董学成文人出身歧视武将来到江西之后收受了当地乡绅的贿赂,于是对金王二人屡次加以指责这就导致了金王二人与他们的矛盾极深。

    这些权力与金钱方面的矛盾直接导致了双方公开的互相指责,董学成屡次上书北京说金声桓、王得仁图谋不轨而金声桓则说董学成等人诬陷忠良。

    江西的义军原本是为了反抗地主的压迫而起兵反明,在清军到来之后误以为他们会为民做主于是降清,可是等他们降清之后发现地主老爷们还是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苛捐杂税一点没少又被迫剃发于是义军们再度起兵抗清。

    章于天与董学成等人组织了标兵到处镇压义军,而金声桓与王得仁却袖手旁观不予帮助,尤其是听说朱由榔衡州大捷之后更是态度暧昧开始暗中与忠于明朝的乡绅们往来同时派使者试探朱由榔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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