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摇头道：“这个钟生亮据说当时就在医院里，而且看着程昱走进周凝娆的房间，他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但是他却守口如瓶，没有阻止这一切。http://m.ruxueshu.com/477305/然后有关于后面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清楚，特别是那场游戏，估计就只有参与者自己知道了。当时四个女受害人全部去世，其余人都活了下来，游戏的最后夏至和子默发现了赵青的身份，不过还是被他逃走，并且他还带走了四个受害人的身体部位，就是他所想要的部位。”

    荀老说他不知道游戏内容的时候，我显得万分失望，我敢肯定那肯定是一场世纪大对决，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对决，既然四个受害人的部位都被赵青得到，那下一个肯定就轮到慕晴了！

    “那慕晴的事情呢？”徐叔说出来我想问的问题，这也是我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荀老眯缝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说道：“有关于慕晴的线索，是我女儿子默查到的，具体怎么查到的我不清楚，不过得到线索后，他带着夏至以及几个精炼的警察在第一时间到达了案发现场，当时已经快临近午夜两点，也就是凶手行凶的最后时刻！”

    荀老的眼角泛起了泪水哽咽道：“只是一切都太晚了，他们赶到的时候，慕晴已经被挖去双眼，满脸是血的躺在冰凉的铁板上，而她的身边则是一具用十个受害人拼凑起来的完美人体，那场面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不过这些都被丁玉辉做了手脚，所以即使你们查到档案也不会知道有关于这些事情。夏至与子默赶到的时候，赵青刚好在拼凑人体的最后部分，那时候的赵青几乎就是一个恶魔，一个啃食人体的恶魔。

    “夏至他们破门而入，赵青拔腿就跑，当时子默抓人心切，所以带着几人急忙追了上去，而夏至发现慕晴死后，也是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当时要不是子默，拉住他，估计夏至就跪倒在地上了。子默鼓励夏至，让他不要伤心，抓到凶手也好为慕晴报仇雪恨，正是这番话，夏至才跟着子默他们一起追了出去。不过在半路上，夏至突然想到，赵青如此看重这具完美人体，那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很有可能这是调虎离山，为此子默排了其余几个人折回现场，而她和夏至则是继续追击。

    “几个警察回到现场后，却惊奇的发现慕晴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当然不见的还有那具完美的人体。而我女儿，就是那晚在追击的途中与赵青同归于尽的，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如今就只有夏至一个人知道了。”

    听完荀老这番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似乎这中间有什么漏洞，这种感觉我曾在罗曼园山庄的时候有过，难不成荀老是在利用我们？

    我一哆嗦，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我多想了，荀老利用我们干嘛？我尴尬的冷笑几下。

    荀老说道：“徐浩楠，你觉得在这个案件中，谁才是最该死的人？”

    荀老这话，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最该死的人，那毋庸置疑嘛，肯定就是赵青了，是他杀害了十个年轻小姑娘，又让荀子默牺牲，所以他肯定就是罪魁祸首。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再简单不过了，不过徐叔却是迟疑的皱起眉头，他与荀老双眼对视，两个人的气场碰撞到一起，似乎在无形中产生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我受不了这个压抑气氛，回答道：“那必然就是赵青了……”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徐叔一把拉住我，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色十分难看，我这才知道，一定是我多嘴了。

    问题看似简单，但实质上十分复杂。看着徐叔犯愁的表情，我也开始沉思这个问题的本质，荀老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参照物不同，我们所看到的物体运动也就不同，所站的立场不同，那自然所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

    如果站在我们现有的法律来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必然就是赵青。首先赵青是一个杀人犯，无论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他都已经触犯了法律，更何况他还杀了十个年轻小姑娘，外加一名殉职的警察，这个罪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了。

    所以站在法律的角度，赵青就是罪人，也就是罪魁祸首。

    但是如果站在赵青的角度呢？

    如果我们站在赵青的角度上，再运用荀老的理念，那罪魁祸首就换人了，从另一方来看，其实赵青才是最大的受害人，他只是充当了一个杀人工具，就像一台失去束缚的野牛撞死了一个人。

    赵青为何杀人？是因为他的思维发生了变化！那思维为何发生变化？是因为赵青女朋友的死！那赵青女朋友为什么会死呢？因为程煜强奸了她！

    如果用这样的推断方式来审判这个案件的话，那程煜就是罪魁祸首，也是最该死的人！

    我突然觉得我此时所想的东西十分恐怖，我现在的理念，不就和我们推断出裁决者的理念一样吗？

    裁决者认为之所以促使杀人的人没有罪，就是因为法律没有完善，而他则是帮助了法律，完成了最完美的刑法，他帮助法律处决了那些促使凶手变为凶手的人，又利用警察利用法律将那个所谓凶手的人关进了监狱，从而形成了看似双赢的场面。

    这里我得声明，是看似双赢，其实在法律的面前这就是犯罪，裁决者认为自己超脱了法律，其实他只是再为自己所犯的罪找一个借口罢了！

    我想到这些之后，我才发现荀老的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难回答，怪不得徐叔会一直沉默到现在，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不管回答的答案是什么，徐叔都要违背两个原理中的一个，我所说的两个原理就是法律与情。

    在我看来荀老的这个理念没错，只是现在的法律还没有完善到这种地步罢了，我不知道将来法律会变成怎么样，但是现在荀老的这个理念就是犯罪。

    我先前想到的两个原理法律与情，其实是站在不同角度的，徐叔若是站在法律的角度，那他回答的必然就是赵青，可是如果这样回答，那显得徐叔太没人情。如果徐叔回答了程昱，那徐叔就是违背了法律，身为一个警察，是坚决不允许违背法律的。

    徐叔沉默的不说话，荀老过了许久才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看，连天一都有答案了。”

    徐叔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期盼的答案。”

    “奥？”荀老掐灭烟头，“那就说来听听吧，是不是我的答案不重要，而且我已经猜到你的答案了。你既然一直在犹豫就说明了一点，你刚才也觉得最该死的就是程昱。”

    徐叔对于虚荀老的话并没有否认，他点点头说道：“没错，荀老，我还是被你看穿了。”

    荀老摆摆手说道：“不是我看穿了你，而是你这个思维是身为警务人员必须要有的。我知道你觉得最该死的应该是赵青。”

    徐叔说道：“荀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律的确不完善，但是我们已经尽量做到了完善，就像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的公平一样，我们所能做到的就只有是相对公平。法律，没有完美的法律，所以我们现在所谓的不完善法律只能代表相对法律，在这个相对法律里面有罪的就是赵青。不管赵青是为何杀人，那都是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罢了。”

    荀老拍手，脸上露出了细微的笑容。

    徐叔说道：“荀老，你这个思维并不可怕，只是有一种超前意识，法律也许将来真的会朝你说的方向进行，毕竟犯罪要抓的根源，没有没有根，自然也不会长出草，而那些促使凶手变为凶手的人，就是现在意义上的根。可是如果有人拿这个超前的意识，运用在现在这个落后的法律面前，那就是犯罪，他并不是在帮社会做好事，而是在为自己的犯罪恶行找借口。”

    荀老再次掏出一根烟，点上。

    荀老淡淡的问了一句：“此话怎么说？”

    接下来这段时间，徐叔将发生在c市的一切都告知了荀老，我知道徐叔还是相信荀老的，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徐叔讲完后，问了一句：“荀老，对于这些案件，你怎么看？他们三天后的目标会是程思川吗？”

    徐叔说起这些的时候，荀老的烟就一直夹在手指间没有抽，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紧张。

    “程昱已经死去，而杀他的却是钟生亮，这一点真的十分奇怪。”荀老嘀咕了一句，“难道钟生亮良心发现了？还是……”

    荀老与徐叔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的，他们两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看着他两都想到了什么，就只有我像傻帽一样的坐在一边，我的内心也是十分焦急。

    但是此时这种气氛，我也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是提问了。

    就在两人对视几秒之后，荀老突然站起身来，他瞪着两只大眼睛，双手抖动的连手上的烟都掉落到了地上，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像是发现了什么。

    徐叔也发现了荀老的异常，他问道：“荀老，你怎么了？”

    荀老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走，你们给我快走！徐浩楠，不要再查下去了，一切都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