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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宝鼎回东都(六)

作者:大冈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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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竹对王世董所说的,与丁四对李密所说的,正是一回事——要把一头对中原窥视已久的老虎放进来。http://www.chunfengwenxue.com/1263095/

    这头老虎正是盘踞河北的窦建德。窦建德的实力日益增强,兵马常常在黄河边上巡逻,这给中原豪杰带来很大的压力,以至于他们都不愿意称他正式的名字,而称呼其为“老豆儿”、“黑豆儿”。偏偏这“老豆儿”手下有十多万“小豆儿”,撒豆成兵,战力不容忽视。

    然而,窦建德所处位置比较尴尬,在他南边是一条称为天险的黄河,黄河时常泛滥,冲出大片黄泛区,让过河成为一件难事;在他东边已是无尽的大海了;在他西边和北边交错着魏刀儿、隋朝官军以及突厥的势力。随着人马的增多,地盘也要更大,他首先考虑的是向西、向北进发,这两个方向上没有地理阻隔。然而魏刀儿是他的结义兄弟,力量也强大;隋廷官军控制的幽州由罗林掌握着并经营了多年,难以撬动;突厥人更是兵强马壮,时不时会南下扫荡一下,有不少力量较小的草头王,干脆就投靠了突厥,以求生存。窦建德不想也不敢招惹他们。

    这一日,日高风暖,窦建德正在巡视哨位,与士兵们一起吃了一顿粟米饭。这顿饭了无油星,粗粝磨牙,难以下咽。然而窦建德习以为常,与士兵们一起谈笑着,很快就吃了个碗底朝天。主将如此,士兵们也不觉得饭菜难咽,都觉得碗中之粮与天上仙肴差不多。

    有一小校前来报告,说有两路使者,一同到达军帐之前,要求见面。

    “两路使者?”窦建德问,“哪两路?”

    “一路是瓦岗军所派,一路是洛阳伪朝廷所派。”小校道。

    原来是李密与王世董派人来的,窦建德心想,这两人从来相斗甚急,为何都来找我,而且是在同一时间。盘算了一会,他令人在大帐中摆开仪式,请两位使者同时入内。

    出乎窦建德意料的是,两位使者关系甚好,相互礼让着迈入大帐。窦建德一看,二人都长得高大威武,并不是一般的传信之人,而是主镇一方的将领。

    “伯当劳、子信雄参见大将军!”来人齐声说道。

    “啊呀!原来是二位将军啊!”窦建德连忙起身,“二位将军的威名远播海内,我有失远迎,请恕罪!”早在大竹在河北一带帮助窦建德与魏刀儿经营时,就屡次向他们提起这二人。而中原战场上的种种战事,也多与此二人的名字相连,这让窦建德时常从探子口中听到。今天亲眼见到了真人,窦建德英雄惜英雄,立马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窦建德令人撤去仪仗,当即举行大宴,为二位英雄接风洗尘。

    宴会上出现了窦建德平时极少碰的牛羊鱼虾。一起参与大宴的将士们多为不适应,不知道从哪里下筷子。

    伯当劳与子信雄相视一笑,也把酒杯搁在一旁。

    伯当劳对窦建德说:“真人面临不说空话。我们这就未问先答,说明我们的来意了!”窦建德听了,点点头。

    伯当劳接着说:“我奉魏公之命前来接洽,希望大将军能够挥师南下。”

    子信雄也向窦建德拱了拱手道:“我奉郑王之命前来,希望大将军即日南渡黄河。”

    窦建德与众手下听了,都吃了一惊。兵者诡道,难道这里有什么计谋。

    窦建德首先想到的是所谓郑王、魏公在联手做局,要把自己引到黄河之南,然后合力歼灭。但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因为设下这样的计谋,自然不可以同时派出使者,而且是派出两名将领。

    这其实是大竹的安排。他十分了解窦建德,知道他心胸宽广,行事磊落,是个吃明不吃暗的人。只有把要办的事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他才会迅速下定决心。大竹还知道一件事,那是窦建德的隐密:每天要到一个密室中去对隋帝的神位磕头。大竹从此看出,这个窦建德虽然出向一介草民,做成了一方反叛头领,但根本上是反“隋官”而不反“隋帝”。如今皇帝杨广被弑,他的军队被弑君者宇文化及掌握。这自然会让窦建德十分恼火。

    “大将军,宇文化及这个逆贼,弑君之罪未受惩戒,却又从江都北上,意图荼毒中原,侵害河北,我们自当化携手一致,共同抵制。”信雄说道。

    “我家魏公与郑王也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立誓消灭宇文化及,为先帝报仇。”伯当劳也说。

    果然这一句话击中了窦建德的心。在他听说杨广被弑后,痛哭了三天,令全军上下穿麻戴孝七天。对于弑君者宇文化及,自然痛恨地想咬碎他的头颅。

    “这是天下大义之举,我哪里能袖手旁观!”窦建德拍案而起,大声说,“既然郑王与魏公能够摒弃前嫌,我这数十万河北勇士自当勇立前阵,把宇文化及杀个片甲不留!”

    “好!”军帐内响起一阵喝彩声。

    窦建德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对伯、子二人拱了拱手说:“只可惜我邻居河北一隅,对于宇文奸贼是鞭长莫及啊。”

    “哈哈哈!”伯当劳大笑道。他举起酒杯,连饮三杯,抓起一条牛腿,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然后,他一抹嘴巴,对窦建德大声说:

    “这三杯酒是三十万斛谷子,这一牛腿是数不尽的马草。魏公已在黄河南边准备好了,就等着将军率领众军取用,以做攻打宇文化及的部分军资。”

    这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将领们心潮澎湃。他们多想摆脱眼前这个缺衣少粮的地方,去富庶的中原走一遭!

    “还有!”信雄大声说,他指着席中正在炙烤的一只全羊,接着说:

    “这只羊就是宇文化及。他不是个领兵之才,却统领着十多万骁果。在郑王、魏公和大将军的合力围剿下,就像这只羊一样,成为大家的盘中之!”

    窦建德听了,兴致也上来了,急忙令人把全羊给分了。宾主之间尽情欢饮。

    席间,窦建德假装如厕。趁着离席之际,他令手下飞马南下,查一查黄河对岸的关防。到了第二天,当信雄与伯当劳还在宿醉的梦乡之中时,窦建德已经得到了报告。报告说是黄河对岸数个渡口的守军已经撤岗,而且放出风声,欢迎窦建德南下。

    窦建德打开地图查看这些渡口的位置。他十分高兴,这些渡口一撤兵,哪怕没有南边的欢迎,自己也可以长驱直入了。这下,他完全放心了,昨夜的酒劲这才上来,于是昏昏然睡了过去,梦中是开阔的田野、富庶的城市,还有那金光闪闪的皇座。

    ——

    此时的宇文化及也没有闲着,他手下的骁果战力惊人,连续攻克了数座城池,大军就在洛阳城下。然而危机也出现了。骁果们历来是朝廷厚养的,他们的用度十分惊人。将士们无肉不下饭,粗粮之类不愿意碰;马匹吃的是豆子,那是连老百姓也吃不起的。

    杜伏威在接受宇文化及封赏时,奉献了一批粮食与牲畜。这一些在北上的过程中已被吃完了,将士们开始怨声载道,埋怨没有长安、江都的好日子。如果宇文化及是个以身作则,与将士同甘共苦的人,那也许可以平息众人的怨气,偏偏他更是个爱好奢靡生活的人。当初他怀着家族的仇恨来到江都行宫,可以在举手之间杀掉皇帝完全报仇的时刻,却因为皇帝的宠幸,以及由宠幸带来的丰厚资深而改变了心念,享受起荣华富贵,却把家族之恨放在了一边。

    所以,宇文化及还是锦衣玉食,花天酒地,对于将士的怨言,他的对策是打下黎阳仓,那里有数不清的存粮可供自己十万精兵使用。

    攻打黎阳,毫无疑问地,要把部下分为两支,一支是主力,包围并攻击黎阳的李密部队;另一支是辅助,停留在洛阳城外,监视王世董,不让他出城救援李密。等到攻克黎阳后,再将主力回调到洛阳城下,攻克洛阳。宇文化及还把大竹及其送鼎队放在辅助队伍之中,以方便将大鼎送入洛阳,接着就可以办一个庆典,为自己的伟业助兴。

    对于这样的部署,李密、王世董甚至大竹都早已料到。大竹心中窃喜,留在洛阳城中,只要等到宇文化及在黎阳城外兵败,监视洛阳的辅助部队就会慌乱,那里就可以乘机逃到洛阳城中。这一点,大竹已与王世董商议过,到时双方里应外合,就可以把大鼎送回洛阳,还可以降服监视部队。

    焦急的是李密。宇文化及数万精锐直接攻打自己,而黎阳仓是重镇不可放弃,于是一场生死之战不免发生。如果打胜了还好,要是打输了,瓦岗军数载基业将全部化为乌有。

    “伯当劳有消息吗?”李密问左右。

    他坐在黎阳城外的一座军营的将位上,左右都是披甲带剑的将尉。众将摇头,无言以对。这已不是李密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在面对宇文化及强大的压力之下,李密失去了沉静与风度,反复询问伯当劳的消息。众将对主将失态,也变得有些惊惧。

    惊惧不是没有道理的。宇文化及的骁果已经在数里外集结。由于黎阳城是存放粮食的所在,没有太多的空间可以建造工事,也不能安置太多士兵。所以守城的关键在于城外的几座山头和一条河流组成的天然防线。这道防线太长,即使李密投入了二十万士卒,还是显得力度不够。

    相反宇文化及却占据了优势。他是攻击的一方,可以随意选择任何一处作为攻击点。而且在野外交战,可以发挥他骑兵多的优势。他登上一个高地,观察着敌军部署。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草木由绿而黄,天地间一片纷粉如锦的世界。

    “这就是江山啊!”宇文化及感叹道,“比宫殿也要富丽百倍。”接着,他选定了几个攻击点,通知众将安排攻击。

    随后,鼓声大作,铠甲鲜明的骁果们发起了冲锋。黎阳城外一道道高大的栅栏被冲出口子,即使守军的弓箭密如飞蝗,还是不能阻挡骁果的脚步。很快,双方在就在扭打在一起。

    一边是精锐,一边是人多,战场上一时间难分伯仲。此时,李密令宋菩提率后备骑兵绕道攻击敌后;这一行动正好被宇文化及派出的偷袭部队拦截,又是一场混乱在另一个战场上展开。

    宋菩提本是个身高力大的人,经过军营的一段时间磨炼,格斗技术有了明显的提高。之前对抗王世董手下的战将时,常常可以取得优势。然而这一次,他在与一个普通的骁果骑兵对战,就感觉到力有不逮。这个骁果身长臂展,举一支铁枪,“忽啦啦——”连续砸向宋菩提。宋菩提用槊刀相格,只感到虎口疼痛,且一次痛过一次;说起反击,根本就没有机会。主将如此,其他将士就更无力抵抗了。骁果们差不是一刀一个,将瓦岗士兵挑到地上。有些觉得打得太轻松,把铠甲都脱了,徒手就敢上前接住瓦岗军将士的兵器,然后运用蛮力,把对手拧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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