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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收拢魏刀儿(三)

作者:大冈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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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岸边搭了一处凉篷,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他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劲道颇足。http://m.julangge.com/bid/4664652/他的旁边是几个侍从模样的人,一脸骄横之气,正在斥责看守他们的士兵。王县令远远地看了一会,觉得这几个人的举止确实像是宫里来的。于是快步向前。

    “这不是王县令吗?”那个年轻人阴阳怪气地说,“你老远地瞄着咱家,看够了没有啊?”

    王琮一惊,心想这个年轻人眼力可真不错,自己老早就被他发现了。

    “在下正是河间县令王琮。敢问足下是?”王琮一拱手说。

    那年轻人不答话,站起身来走到王琮跟前,细细地看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不错,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啊?”王琮疑惑地问。

    “哈哈哈!”那年轻人重新坐下,说,“我来之时,皇上特意给我讲述了王县令的外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皇上的记性真是非常人可比。”说罢,双手朝天拱了一拱。

    “皇上还记得下官?”王琮惊讶万分。

    “哼,皇上的记性,岂是你等可知的!”年轻人重重地说。

    王琮连忙道歉。

    “只是头发白了一些,这个不太像啊。”年轻人又阴阳怪气地说了。

    “这是为政事操劳,不得已才这样。”王琮说。

    “呸!”年轻人说,“你一个小小县令竟然敢说为政事操劳白了头发,那皇上他老人家岂不得头发全白了?好大的胆子哟。”

    “不敢不敢。”王琮嘴有这么说,心里还存有几分疑虑,听了年轻人的话,灵机一动,说:“皇上龙颜可安?”

    “哦!”年轻人一听,知道这话里话,于是说:“皇上圣颜,古今无双,谁敢妄议?!”随即又嬉笑着低下头凑近王琮说:“皇上可真是不老之人啊,满头乌发,比我们年轻人还要黑呢。”

    王琮心中一声石头落了地,在他的印象中,皇帝的黑发真是又浓又密。这也是他远远接受召见时得到的最大的印象。

    “敢问上官是何人,在下也好有个称呼?”王琮问道。

    “我乃骁果都尉沈准。”年轻人神气地说了一句,边上的侍卫更是得意抬起了头。

    “原来是一位将军,不知来此何干?”王琮心想,怪不得眼睛那么尖,这个都尉品级虽然不大,但骁果军是皇帝亲信的禁军,不能以一般地品级来评定尊卑。

    这一下,那个年轻人又不高兴了。他不阴不阳地说:“我说王县令,这地儿可是说话的地儿?”

    王琮醒悟,连忙请几位上马,前往县衙。可是到了县衙门口,那年轻人不肯下马。王琮连忙来问是什么原因。一个侍从大声说道:“我家将军从来没过去这样低级的衙门。”

    “这个……”王琮道,“下官预备了一艘船,船上有些许摆设,可作将军下榻之用。”

    “这里还有龙船吗?”年轻人兴奋地说,“这一路小船坐过来,我都快闷死了。”

    “不是龙船,但也是当年皇帝东征时留下的大船。”王琮连忙说。

    “好,我们就去那里!”年轻人欢快地说。

    一上大船,这群人一片闹腾,像是馋猫见到了荤腥。那个年轻人带头抱起了容貌较好的歌女,接着就不停地喝起酒来。

    王琮身边的人一看到这样子,发出了窃窃私语,说皇差怎么可以这么不顾体统。王琮却教训他们不要多嘴。他心里明白,当年皇帝北巡,那放荡劲儿可比这几个小仔子强多了。

    “王县令,想不到你这草泊郊县,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哈哈哈——”那个自称骁果都尉的年轻人说。

    “过奖过奖……上差旅途劳累,早点休息吧。”王琮本来打算上船后讨要官牒看看,没想到全部乱套了,只好等来日再说。

    第二天,王琮派了手下去讨要官牒,回报却说那群人醉得不省人事,连什么是官牒都记不得了。王琮叹了口气,只好下次再说。

    下午开始,船上又开始喧闹了。这一次更凶了,有人发了酒疯,用火烛把纱帘点着,要不是看船的人发现得早,这条船就化为灰烬了。虽然如此,这一小火情引来了大量百姓的围观,大家都在暗地里骂。王琮一想这样下去,这些皇差真会把皇家颜面丢掉了。也不要看什么官牒,赶紧请他们上路,到幽州去吧。

    可是这些人居然不肯走了,说此间乐,连京都也不想回了。经过王琮好说歹说,那个领头的年轻人才答应说再玩一日,还说运河连着高鸡泊,水天相连,景色非凡,非得游玩不可。王琮被他们整得十分闹心,只要他们愿意走,什么条件也能答应,就连忙同意了。

    第二日,大船却迟迟不动,王琮派人问情况。得到的回报是:河泊的日落最为壮丽,一定等到日暮时分才可出行。

    王琮一听,拍着桌子大骂起来,土皇帝的劲儿上来了,他要治一治这些天子近臣,好让天子知道天下还有忠心的大臣。这时边上的幕僚反倒轻他冷静忍耐,只要度过这一天,明天如果再不走,再治他们不迟。王琮叹口气,无奈地答应了。

    日已西斜,大船终于开动,向着水泊中心慢慢驶去。一路上弦歌高唱,惊起一滩滩鸥鹭。王琮恨恨地看着远远的船影,转身回到衙门抓紧时间办理公务去了。没有了这些皇差的骚扰,王琮觉得十分安心,办公效率也提高了。还开心地吃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一碟豆腐炒青菜,和一小杯酒。入夜又想起皇差的种种不是,心绪难平,拿出纸张,写了一份奏章,将这皇差的不良行径全部写个遍,然后请皇上圣明裁决,处分这些人。写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自觉妙笔生花,用词严整,无懈可击。正得意间,忽然想起一件事,顿作颓然,把写好的奏章撕掉了。

    朝廷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自己苦守孤城,这封奏章如何能上达天听?难道叫这几个胡闹的皇差给带去吗?再说,就算皇帝看到了,他会相信远在江湖的自己呢,还是相信身边的骁果亲卫?皇帝要是能够听信忠言,就不会有雁门之耻和三征高丽的失败了。

    三征高丽!王琮想到这个,不禁寒毛倒竖。这次皇帝派了武官做使者,这是什么意思?早就有传闻说要四征高丽,难道这几个武官的目的就在于此?王琮想到四征高丽的前景,必然是国内大乱,自己拼死保守的河间县怕也要成为沸汤之鼎了。

    忧思难忘,加上酒劲发作。王县令居然睡了过去,在梦里,他看到了太平盛世,恰如自己年轻时参加科举的样子,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那时的天下,到处是莺歌燕舞。王琮衰老的脸庞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王琮惊醒。

    “县令,不好了。”来人大声说。

    “什么事?”王琮吃力地抬起眼皮。

    “船不见了!”来人说。

    “什么船不见了!”

    “就是给皇帝使者准备的船。”

    “怎么会不见的呢?”王琮还没有彻底从梦中醒来。

    “船到了高鸡泊中央,已是二更时分,皇差却还不肯回来。水上刮起风来,我们随行的小船都急着避风。等到风过去,那条大船就不见了踪影!”来人说。

    “啊?”王琮一惊,打落了案上的纸笔,“快去找!”

    于是,县城中的所用船只都被派了出去,在茫茫的大泊中四下搜寻,可是几天下来毫无踪影。大家都在怀疑是泊里的水兽把大船给吞了。

    “船丢了是小事,要是皇差死了,那就麻烦大了。赶紧通知幽州府吧。”幕僚们说。

    王琮无奈,可得差人快速通知幽州府。然而幽州传来的消息更令人吃惊——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天子使者,也从来没有下过公文要求河间县接待。王琮连忙拿出上次收到的公文,让人带到幽州去核实。幽州的回复是说,公文上的大印是真的,但州府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公文,怕是有人盗印而为。

    “遇到大盗了,可惜我的船啊。”王琮颓唐地跌坐在地上,发髻轻脱,斑白的头发散落在肩头。一夜之后,头发居然全部变白了。

    与此对照的,是大竹与魏刀儿及他们的手下。他们聚焦在沙洲巢穴之中,开办着一次又一次宴会。在沙洲的港湾处,停泊着那条抢来的大船。船上的船公杂役、歌舞倡伎遣散地遣散,关押的关押。衙门派来随行的人,干脆被魏刀儿的手下杀掉了。

    有了这条船,魏刀儿就要招兵买马了。他联络高鸡泊流民,许以佣金请他们来划船;又联络众多势力单薄的草寇们,请他们来一起做大事。大船被重新改造,由游玩之船重新变成一条战船,还特别加装了防护网,以防止其他水贼的偷袭;拆掉了多余的设施,使船更轻,更易在水泊中隐藏。

    原来,那些天假扮天子使者的正是大竹。他先是来到幽州,写了一份假文书,于悄悄进入州府内用大印盖了个戳。接着在幽州城中购置了一些华丽的锦衣,式样是依照宫廷款式的。然后,他召集他从洛阳带来的手下们,由他们假扮侍从,跟着自己这个“皇差”。自己见过皇帝,这些手下也在洛阳见过世面,所以学起那些飞扬跋扈的宫廷使者,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经过这一番准备,大竹再慢悠悠地出现在河间县外,利用王县令的愚忠,成功地瞒天过海。最后,使用小计将船半夜弄到大泊深处,与那里等候的魏刀儿一齐下手,把大船成功地夺到手中。

    这次行动中,唯一让大竹不快的地方是:魏刀儿的手下一见到船上的衙役就开了杀戒。要不是大竹及时阻拦,那些划船做工的杂役也会被杀掉。

    “魏主事,你该叫弟兄们常常老窦的做法了!”大竹对魏刀儿说。

    魏刀儿酒醉半醒,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大竹。

    “杀人是痛快!可谁来开大船?”大竹说。

    “对啊!人越杀越少,怎么争地盘?人要越养才会越多,地盘才会越大!”魏刀儿说。

    “哈哈哈——正是如此。”大竹大笑地说。

    魏刀儿得了大船!还在招兵买马!这一消息像草泊上的风,很快传遍了各个角落。各个草头王有敬佩的,有羡慕的,也有眼红的。作为高鸡泊中的最大势力,窦建德营阵中就有眼红的人。他们纷纷商议要给魏刀儿来个“黑吃黑”。

    窦建德胸怀磊落,对于魏刀儿的壮举由衷地敬佩。可是他并不是说话完全能算话的人,因为他的一方中,另有资格更老的人。他叫高世达,他最早在高鸡泊落草,那时窦建德还只是一个养牛的。因为窦建德十分仗义,也收留过不少流民,帮助他们躲避官军的追捕,所以他获处了很大的威望。他所在的村庄是各种草寇避免劫掠的地方。官府一看,断定窦建德与草寇勾结,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的村庄给剿平了。窦建德只好带着妻儿到高鸡泊落了草。收留他的正是高世达。高世达对窦的到来十分开心,尽力加以扶持。而窦建德擅长集聚人心,威望渐渐超过了高世达,以致很多外地的人,只知道高鸡泊有窦建德,不知道有高世达。窦建德十分谦虚,用力掩藏自己,把一切功劳都让给高世达。但高世达的身边总有人认为这是存心掩盖野心,催促高世达削除窦建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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