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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送鼎结怨

作者:大冈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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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迎鼎大典,就会开送鼎大典。http://www.mankewenxue.com/497/497853/越王府的举动受到了洛阳百姓的嘲笑,但再是憋屈也不得不做,因为皇帝还是杨广,天下还是大隋的天下。经过一番筹措,王世董办了一场隆重的送鼎仪式。越是内心憋屈,越要表面风光。王世董率领东都洛阳的百官,对着大鼎一通跪拜访,又亲自护送大鼎至城外码头,直到大鼎被送上巨大的龙船。然而这一切都是在瓢泼大雨中进行的。

    天公不作美,今天犹甚。不知哪里吹来的乌云,把天官们算好的吉日弄得一团糟。大雨倾盆而下,再爱看热闹的洛阳市民也躲进屋檐之下。可是百官们要顾及朝廷脸面,淋着雨要把仪式进行完,更何况,始作俑者王世董,在风雨中丝毫没有一点懈怠的样子。虽然一身华服已然湿透,头上的华盖已成了个过雨的“筛子”,可他似乎有意拿这天气来验证手下们的忠心,有哪个官敢退后一步呢?连年少的越王杨侗也是一步步磕首、祈祷,不敢乱来。

    淋着雨办个典礼顶多是个麻烦,要运送极为沉重的大鼎,却不是件轻松的事。王世董照例安排自己的手下人来运送越王府到码头的这一段时,而把大竹及他的镖队晾在一旁,为的是让自己人显摆一下,立个功劳。当然这里还有来忽儿的建议。

    来忽儿是个大力士,虽然官居将位,地位远在一介镖局之长的大竹之上,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不服大竹的气力,觉得自己才是运送宝鼎的主将,功劳要全部归自己。再加上指挥着数百精壮的士卒,大鼎再重也是个死物,只要人手够,终究可以送得走。

    当即,来忽儿一身力士装束,腰束紧带,头扎红巾,守在大鼎边上。而一些军士推动一辆巨车,车上装载着大鼎,缓慢向前。车轮在雨水湿透的大路上轧出深深的印迹,发出吱吱的声音,即使在大雨中,这个声音很是很刺耳的。

    “混帐!造车的匠人准是偷工减料,回头定罚不饶。”来忽儿心里骂。

    大竹等一行人,早已在码头等候。把大鼎从巨车上送到龙船上,是他们的任务,也是最为吃力的任务。他们同样要承受着大雨带来的困难。黄河水已是上涨不少,龙船巨大,本来是很稳定的,现在却在波涛中摇晃起来,船舷不住地碰撞码头上的护桩。要是在平日里,这样的天气本应该驶离码头,到水湾中躲避的。

    距离码头一箭之地,巨车突然陷入一个水坑。巨大的单侧压力瞬间让车轮“崩”地一下粉碎,轮辐、车栏上的木头在应力的作用下四散飞射。刹那间,簇拥在巨车边上的不少人被击中倒地。几块碎木块“啪”地击打到越王的宝辇上,把越王和王世董吓了一跳。人群出现了混乱,更要命的是大鼎正在发生倾斜。它要是一倒地,这送鼎大典可就出丑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大喝,来忽儿箭步上前,顶住了大鼎的倾斜。王世董看到了,禁不住大声喝彩,百官也回过神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来忽儿。聚在屋檐下观看的百姓们,也跟着大声叫好。

    来忽儿见到众人夸赞,不禁窃喜,更想出一把风头,以一己之力把大鼎扛到码头上。只见他背负大鼎,双臂向后抓住鼎脚,大腿绷紧,竟然稳步向前!这一下把围观的人全部震惊了。人们忘记了天上下着大雨,纷纷钻出屋檐,凑近来看,还一边看一边大声喝彩。最高兴的当数王世董了,他一直宠爱这名大将,原来只当是沙场战神,给自己的功业添砖加瓦,没想到今天在百官与百姓面前扛起大鼎,真是给自己长脸。“得天下者当先得人,愚蠢的杨广以为只要把始皇宝鼎收到自己的宫中,就可以稳定天下;殊不知,要有来忽儿这样力定乾坤的人,才可以守江山、打江山。”——王世董得意地想着,突然也意识到不妙之处。“此去江都,来将军奉了押送之责,万一他到了江都,被杨广硬留下,封了高官,给了厚禄,那自己不是太不利了?”想到这,王世董表面上乐呵呵,心中盘算着对策。

    来忽儿的力气也是十分惊人,在战场上举一枪百八十斤的长枪,可以以一敌百,横扫千军。他也是天生神力,长得异常魁伟,在为王世董收为己用之前,是一个居于深山的猎户。曾经空手杀死一头猛虎,并把虎皮出售。虎皮辗转来到王世董手中。王世董一看虎皮上没有一丝伤痕,觉得十分奇怪,就下令追查。结果来忽儿来找了出来,他告诉王世董,杀死这一猛虎,一没用刀枪,二没用箭弩,甚至连拳脚也没用,是他看到猛虎在打盹,就悄悄上前,抱住其后背,用强力将其挟死了。王世董大喜,当即收他做了帐前侍卫。给他的待遇就好比三国时期曹操对待许褚一样。

    有了王世董的器重,来忽儿变得日益骄横,唯我独尊,除了王世董,谁也不看在眼里。当下,他背着大鼎,徐步向前。巨大的压力使他每个脚印者深深地踏入地面。不出二十步,来忽儿感觉吃力,他暗下运气,仔细地调整气息。

    可是老天爷并没有因为来忽儿的这一壮举而停止风雨,相反,天空中乌云更加浓密。“哗啦啦——”突然一阵巨雷,伴着一道闪电,在头顶上炸响。众人惊得脑袋一缩,来忽儿也受到了震动,体力真气乱了,顿时力量大卸;宝鼎要从他的背上滑下。正是此时,只见一个身影,急速来到大鼎之侧,伸手扶了一下。来忽儿得以重新调整姿势,继续扛鼎而前。这一举动又获得了众人的大声喝彩。

    上前扶了一把的人正是大竹,刚才他在不远处看着来忽儿,心底也十分敬佩他。都是大力士,免不了惺惺相惜。当他见到来忽儿真气混乱,体力难支时,飞速上前扶住将要滑下的大鼎。这一扶,要需要巨大力量和对力量的控制能力,换成普通人,八个人都办不到。

    然而这一义举并没有招来好报。大竹看到了来忽儿那张重压下涨得红里透黑的脸,上面出现了极大的怒气,一双圆瞪的大眼睛透露出的不是感激而是仇恨。大竹心中一凛,想到自己曾经与他有过“夺椅之恨”,看来他从来没有释怀,今天主动上前,帮忙帮在了驴蹄子上了。见此情状,大竹闪身而退,留下来忽儿一个人继续表演扛鼎大戏,接受观众的欢呼。

    来忽儿用尽全部力气,把大鼎放在了码头上预定的位置上。此时,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老天也似乎开眼了,收拢了雨水与乌云,天空中投下金光的阳光。洛阳城中有不少市民就说,这是来将军的壮举感动了天帝,才会突然间雨止日出。王世董更是高兴,下令龙船推迟一日开拔,当晚要举行喜宴,为来忽儿庆功封赏。

    大竹等人是不能参加宴会的,他们得连夜把大鼎装上龙船,同时把各个物品都准备妥当。以大竹的神力,加以这些天修炼赤玄功法的成果,也可以表演一出扛鼎大戏,精彩程度也会超过来忽儿的表演。但大竹咂摸着氛围,觉得自己只是收了东家的钱,替东家送货的人,就不要抢风头,否则就是喧宾夺主,惹人不快了。于是他令人先把大鼎用布幔围了起来,等到夜半,看客走光之时,他再带着手下,一起把大鼎干脆利索地抬上了龙船。

    第二天天明,来忽儿带着将校们,前呼后拥地来到龙船上。这一夜的酒喝得十分舒畅,越王与百官轮流前来致酒,让他十分有面子。更重要的是,王世董暗地里许诺,要他一到江都地界,就即刻返回,前来接任东都羽林总管的职务。王世董向他说明,现在的羽林军总管是杨氏宗亲,对自己有异志,需要将其除去。来忽儿一想到自己可以身居要职,自然喜不自胜,巴不得早日归来。

    来忽儿来到船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下令起航了。来忽儿得意地看了看左右侍立的人员,正要传令,突然看到了大竹,心中不禁泛出一股恶意。他走向前去,对大竹说:“昨日你擅自行动,差一点坏了俺的好事。”

    大竹连连称是,拱手致歉。

    “本该军法从事,但今个儿俺心情好,就暂且饶了你。”来忽儿说,提高了音量,“各位听着,俺是押送大使,船上一切都要听俺的,谁要是敢不听,俺了斩了他喂鱼。”

    这一番教训之后,来忽儿才下令开船。顿时,船上岸上的仪伏动作起来:锣鼓如雷,旌旗如浪。

    大竹和他的同门,却心如寒冰。想不到这个来将军,长得极为高大,心眼却小得可怕,而且恩将仇报,不明事理。这一路南下,要是不小心得罪他,恐怕立即被他要了性命。江湖规矩是相互敬让,既然你来忽儿不讲规矩,那么就看鹿死谁手了。赤玄门的人也是会吃人血馒头的。于是,他们聚在大竹的船舱,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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