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婕妤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竟连再看孩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稍稍想一想便知道，妲己的心里有多难受了。&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大王垂了垂眼，始终不肯开口说话，手中的念珠转了半响，才文不对题的说道。

“孤想着，过几日便封她为贵妃。”

九婕妤抬眼瞧着坐在软榻上的大王，这才不过几日的功夫，他便瞧着消瘦憔悴了许多，哪里还有昔日在王座上的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妲己昏迷的这两日，大王都待在碧菡宫内，知道妲己心中或许是不想看见自己的，便就只在外寝中坐着，晚上也睡在这里，侧卧在软榻上，里头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就能惊醒。

即便是这样，九婕妤仍然不能原谅他。

“我总想问一问。”九婕妤垂了垂眼，淡淡的说道，“若是那日滴血验亲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大王打算怎么办？”

大王一愣，他没想到九婕妤会当着自己的面问这个问题，这两天他夜夜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便总想起以前和妲己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除此之外，想的最多的，便就是九婕妤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了。

“会即刻杀了那个孩子。”大王手中转动的念珠停了停，淡淡的说道，“然后再杀了她。”

九婕妤一怔，大王垂了垂眼，又接着说道，“兴许在她死后依然会追封给她王后的位份，给王后位下葬，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外就说暴毙了，也算是给苏家一个交代。”

“人都没了，谁还在意这些位份。”九婕妤垂了垂眼，半响，才又轻声说道，“我还以为，在大王心中，对姐姐是不一样的。”

“确实是不一样的。”大王垂了垂眼，淡淡的说道，“只是再不一样又能怎么样？就算孤能宽恕她，王后和太后，甚至是后宫中的每一个小主，又有哪个能放过她？”

“大王就没想过……”九婕妤说着，情绪便有些激动，话已说出口，才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大王，便又压住了心中的情绪，轻声说道，“大王难道就没想过，姐姐或许是被冤枉的么？”

“自有国有王起，便就有了后宫。”大王抬眼瞧着九婕妤，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千百年来，后宫中最不少的便是冤魂，可你有没有想过，既已是冤魂，为何没有人为她们申辩？”

九婕妤不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大王，大王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皇室的人，最看重的是什么？自然是颜面。”大王抬眼瞧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一件事背后的牵扯永远比表面的是非多得多，你无法理解旁人的做法，是因为你不知道她身后背负的是怎样的责任。”

大王突然转回头来瞧着九婕妤，一字一顿的说道，“孤是大王，孤的背后是整个皇室，整个商朝，战场上千千万万的将士都牺牲过，哪里会舍不下后宫的一个女子呢？”

九婕妤一怔，并不是因为她震惊于大王的这番言论，而是因为在刚刚大王转头的瞬间，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了大王眼中的泪珠。

堂堂商朝的大王，铁骨铮铮威风凛凛的帝王，竟也会有掉下眼泪的时候。

“既然她醒了，孤也不必在这儿守着了。”大王起身，缓缓的走过九婕妤的身边，又突然停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好好的陪陪她，这几天不用去王后那儿请安了。”

大王说完，便背着手缓步踱出了碧菡宫，九婕妤却始终愣在了原地，九侯刚正不阿，九婕妤从小接受的教育便也是这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窗外的暖风缓缓的拂过梧桐树叶，却也缓缓的拂过九婕妤的心尖儿，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背后，有着这么多道不出是非的无奈。

椒房殿内。

王后正在给床边的一株铃兰浇水，芙蓉姑姑便从外头回来，王后转头一瞧，便将内寝中伺候的人尽数的遣了下去，偌大的寝宫内便只留了自己和芙蓉姑姑两个人。

“怎么这么快就会回来了？”王后连身子都不转，一边给花儿浇着水一边淡淡的问道。

“该打听的事儿奴婢都打听瓷实了。”芙蓉笑笑，轻声说道，“想到娘娘还等着奴婢回来回话呢，奴婢便也不敢在外头多耽搁。”

芙蓉说完，见王后娘娘不肯说话，便又借着说道。

“娘娘，碧菡宫苏王妃今儿上午醒了。”

“哦？”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淡淡的说道，“李太医还真是华佗在世，全太医院都束手无辞的事儿，还真能让他给救活了。”

“谁说不是呢。”芙蓉抬眼瞧了瞧自家娘娘的脸色，瞧见没什么异样，又接着说道，“只是也没瞧见碧菡宫的人去将小皇子抱来，倒是苏王妃醒了没一会儿，大王便从碧菡宫里头出来了。小夏子说，看不出大王是什么样的情绪来。”

王后将手中的喷壶放下，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铃兰一边淡淡的问道，“那小皇子怎么样了？”

“江太医说没有几天的活头了。”芙蓉笑笑，凑上前去轻声说道，“现下全靠药材和补品吊着呢。”

王后笑笑，却没有继续搭话。

王后专心的打量着眼前的铃兰花，好一会儿，才又淡淡的说道，“黄王妃那边可叫人去打听了？”

“都打听过了。”芙蓉点点头，想了想，又轻声说道，“黄王妃宫里伺候的人说，黄王妃有了上回的教训，这回有了身孕便格外小心，月份大了之后几乎就不怎么出门了，宫里吃的用的也是千万倍的小心，别人送来的一律不吃不用，就算是自己宫里做的，也要检查过好多遍才肯下口，每日都要问问太医，自己的胎像是否稳固，稍有不好的时候，便非要让太医给自己开保胎药。”

芙蓉说着，便皱了皱眉头，沉声补充道，“黄王妃这般的小心，实在是不好下手。”

“她既然不出来，咱们就想办法让她出来，她整日的窝在寝宫里，咱们自然是不好下手的。”王后拿起剪刀来将那株铃兰多余的枝叶减掉，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两天抽空去太医院找找江太医，就说让他打听打听，给黄王妃安胎的是哪一位，若是方便的话，再把黄王妃这一胎的状况和每日在吃些什么安胎药弄一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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