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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摊周围围了不少人,也不仅仅只是张尘一行,譬如站在张尘对面,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脸上有着少许雀斑,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孩,她看着算命摊似乎就有些心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久没有男朋友而心中焦虑。
那算命先生身上穿着一件褐色马褂,背后有一个像是刺绣上去的八卦图案,黑白分明,但饶是如此,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能说他是在传播封建迷信的东西。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那算命先生捋了捋下巴上短短的小胡子,声音异常地沉稳,不得不说,做这一行,首先就是得一个信字。
这个信,自然不是诚信,而是让人信,所以算命这东西,真真假假,反而变成了一种表面功夫。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算命先生显然对这一点已经了若指掌。
他摸了摸女人的手相,似乎是在手心靠下的位置接触到了一抹异乎寻常的横向纹路,旋即放开了手,嘴上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女士,你这命途,多舛啊。”
旁边的男人心一揪,手掌不由得紧了紧,沁出些许汗液:“大师可有化解的办法?”
原本他是不信命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妻子检查出重病,治病需要天价的医药费,还不一定能治好,他也只能寄希望与这样迷信的东西了。
男人心中惴惴地看着算命先生,神情紧张。
算命先生叫孙志,摸了摸胡子,略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旁边放着的一排挂坠道:“这事情不好解决,你妻子身体的气场不稳定,暂时先用吊坠稳着吧。”
“大师,不知道这吊坠的价格是?”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换做平日,他是决计不会相信这种蠢话,更不用说向这样在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低头,但是此时,他不得不做。
“不二价,三千!”孙志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一般。
“这”男人眼中犹豫,三千也足够一部分医药费了,要是用在这了,以后可就艰难了。
“老公,要不我们算了吧。”那妇人挣扎着就要起身,但那男人眼中却是忽然露出坚定,宽厚的手掌按在了对方的脊背上:“听我的,我买!”
说着,他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钱。
一旁的张尘微微眯了眯眼睛,那吊坠上倒是有些玄机没错,不是假货,只是气息很弱,效果恐怕也有限,这三千还不如用到医药费上去。
“这举动,并非正道所为!”张尘心里有了计较。视而不见,或者拒绝帮忙,都不值得别人怨怼,但要是见着别人危难,还趁机下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张尘向中心走去,人群仿佛被一股力道推动,分开一条道路。
张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按住了男人准备掏钱的手,劝解道:“大哥,先别激动,我看嫂子是生病了吧,这钱,没必要用在这算命摊上边,浪费。”
张尘双眼真诚,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张尘的诚意,心中略一犹豫,手就有些僵住了,钱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好像也不是。
心中紧张纠结,男人的手脚就有些发凉,看了一眼孙志,犹疑起来。
“既然不买,那就让开,别耽误了其他的客人。”孙志脸上云淡风轻,一拂袖子,倒是一副高人做派。
“不,我买。”那男人再不犹豫,三千也不是很多,要是真就买了块石头,他也认了,如果万一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五千。”孙志淡淡开口。
“什么?怎么涨价了?”男人一愣。
孙志挑了挑眉毛,抖了抖桌上的黄布:“刚才一个价,现在一个价,价就是我定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男人心里顿时暗暗后悔,买了吊坠,也许还要有后续的治疗,得罪了大师,那后面还怎么打交道。
“五千就五千。”想到这里,他痛快就要掏钱。
张尘见劝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孙志,怒喝道:“拿点破东西坑人,装大师还装上瘾了?”
“哼。”
张尘冷哼一声,微微蹙眉,原本随风摇晃的行道树慢慢停了下来,一股无形的波动传递出去,霎时,孙志桌上的吊坠忽然都抖了起来。
啪啪啪
一连串爆裂的声音传来,坚硬的石粒爆裂成更小的碎块,发出声声脆响。
“哎哟哟。”周围围着看的不少人惊呼一声,向后退去。
“同道中人?”孙志瞳孔一缩,忽然一脚踢翻算命摊,就往后跑,虽然穿着马褂,这家伙却像是灵活的猿猴,贼精贼精的,三两下就要不见踪影。
“哪里走。”就在此时,一声娇喝从旁传来,白玲玲一袭白衣,步履如电,双手如钢铁一般牢牢地按在了孙志的锁骨上边。
“好大的力气!”孙志下意识地摇晃身体,企图挣脱,却发现那双手像是铁箍一般,越来越紧,几乎要将他的肩膀给刺穿了。
“饶命饶命,我服了,服了。”孙志赶忙讨饶,满脸的哀求。沈静怡步履匆匆,这时才赶了过来,她拿出闪亮的手铐,唰的一下就扣住了孙志的手。
“小伙子这”那男人都愣了,钱还在手里攥着,却不知道该给谁了。
“谢谢你了,小伙子,我老公他就是爱急,要不是这次你出手,我们恐怕就被骗钱了。”女人站起来,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庞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眼里却是有着藏不住的疲惫。
张尘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妈,若是没有现在的变化,老妈她估计还在上班,每天起早贪黑的,眼里都有藏不住的疲惫。她没有读大学,所以只能打工,比起小时候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坚强女人,已经不知道苍老了多少。
“把钱收起来吧。”张尘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道,这是第一次,他发自内心地感激身上这个印记的出现,没有它,自己怕是永远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机会,让父母有健康的身体,赚这么多的钱。
“算命什么的,大多都是骗人的,更不用说在这大街上摆摊的了,你们快回去吧,至于这位阿姨的病,你们再去检查检查,兴许就没事了呢。”张尘看了看着两位相互扶持的夫妻,扭头向沈静怡她们走去。
“你帮了她?”白玲玲有些讶异道,在她的尝试,每次动用力量,都是要付出自己的代价,消耗能量的,谁会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么做。
张尘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太多考虑,他只是在这个妇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不出手,他做不到。
“他怎么办?”张尘踢了踢孙志的屁股,在上边留下一个灰白的脚印。
“当然是抓到警局去呗,如果没有证据,我还真不敢动手,现在他这算是诈骗。”沈静怡的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
至于身后有些懵逼的围观群众,就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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