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老孟把东西全挪进来，秦以念从屋里出来说：“把猪肉搬进来放在这，酒全倒进小碗里，不用多，半碗就行，再拿小半袋米来。”

猪肉按照秦以念的意思放到朱砂画成的符文中间，把酒倒好之后我看到秦以念用红线将猪肉和酒碗连到一起，又把米撒到了猪肉旁边。

“孟警官，这香蜡纸烛你就在床脚烧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我不希望你插手，因为一旦你插手这位大爷就肯定没救了。”

老孟的脸色有些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秦以念又对我说：“大爷太重了，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帮帮忙吧。”

“行，我来吧。”

我走上前掀开被子，在掀开的一刹那差点被熏死，一股浓烈的羊骚味儿扑面而来，我总算体会了什么叫辣眼睛，等总算适应了些后，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躺在床上哪里是个大爷，分明就是个毛人。

这“毛人”身上的毛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羊毛，而是那种已经打成结，一柄一柄的毛，难怪盖着被子的时候看起来体积那么大。

若不是那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着的身体，我真的要以为床上躺着的不是个活人了。

“快点吧。”秦以念说了声，我有点纳闷的回头看她，见她示意我说：“用剪刀和剃刀把他脖子、手腕、脚腕上的毛剃干净，动作要快，否则毛很快就会长出来。”

“哦……”

我照着她说的做，毛太厚了，光剃还真剃不下来，减掉之后再剃就顺溜多了，我先剃的是脖子的部位，随着皮肤一点点露出，我的手也开始发抖……

长过羊毛的地方毛孔比普通人的大好几倍，我用肉眼就能看见每一个毛孔内都有一个白白胖胖蠕动的虫子，我强忍着恶心和满身的鸡皮疙瘩做完了秦以念吩咐的事，赶紧起身站到一旁，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我身上一阵阵的发麻，连看都不愿意再看那些皮肤一眼。

秦以念还是很淡定，将红线又分别系到我剃干净的地方，另一头一根根连到酒碗里

。

老孟低着头烧纸，头也不抬。

这么多年，他肯定给他爹剃过毛，也看到了我刚才看到的画面，无论心理素质多好的人对那副画面都是毫无抵抗力的。

秦以念口中念念有词，拿**柴划燃一根后点到酒碗上，说来也怪，酒碗里的酒正在燃烧，蓝色的火焰却烧不断那红线，片刻后我看到红线上有些虫子蠕动起来，沿着红线慢慢朝着酒碗爬去，在经过酒碗后并没死，又沿着红线爬向那半扇猪肉。

虫子一个接一个爬向猪肉，瞬间便钻了进去，成千上万的虫子钻进猪肉后，那猪肉比刚才拿进来时大了半圈，皮下全在蠕动。

这副场景恐怕我一生都难忘。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3个多小时，直到再没有虫子沿着红线爬出来，秦以念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帮大爷把身上的毛都剃了吧，不会再长出来了。”

老孟站起身来，有些站不稳，扶住了墙。

别说他了，我都有点腿软。

我俩又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帮大爷把身上的毛剃光，没了羊毛的皮肤上全都是粗大的毛孔，虫子跑光后大爷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做完这些后老孟又打来水给大爷擦了一遍身体。

我说：“这被单……得换了吧。”

“这床我都不要了。”

老孟说完抱起他爸，像抱个小孩似的很轻松，他直接把他爸放到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床上，而后找来锤子榔头啥的把床全砸了一股脑儿打了包。

我问秦以念：“这猪肉咋办？”

她说：“连同大爷用过的所有东西，找个地方全烧了吧。”

我可不敢碰。

还是老孟胆子大些，找了废旧的床单被单，请我和他一起把猪肉抬上了车，我看他一个人搬东西费劲，又帮他把所有东西搬上车，我俩开着车到了郊外的山上，一把火把东西全烧了。

不过火烤肉的味道倒是挺香的。

老孟问：“饿了吧？”

我苦笑：“想起刚才看的画面，啥食欲也没了。”

“也是，你

说，这事算解决了吗？”

我摇摇头：“我可不是内行，这事你得问秦以念。”

“你和她到底啥关系？”

“我们？我也不知道什么关系，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家，这个苗家姑娘虽然很有本事，可太单纯了，在G市这个地方容易被骗。”

老孟没接我的话。

回到老孟家时，看到秦以念正拿着一小把冒烟的植物朝着大爷的身上熏，家里的窗帘、窗户都打开了，新鲜空气灌进来后好了很多，阳光照在脏兮兮的地板和沙发上，大爷的眼睛睁着，盯着秦以念目不转睛的看。

“爸，你感觉怎么样？”

老孟上前问了句，大爷抬起枯瘦的手指着秦以念喊：“媳妇儿……，媳妇儿……”

老孟说：：“爸，她不是您媳妇儿。”

秦以念站起身，在大爷的床头放了一把草说：“该做的我已经都做完了，这草够你用一个星期的，每天早晚给大爷熏一次，渐渐会好起来的。”

老孟一个大老爷们忽然“噗通”给秦以念跪下了，带着哭腔说：“谢谢你啊，真的，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赶紧伸手去扶：“孟警官，你这是干嘛啊……”

秦以念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救了他的命，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可要做到，盛独行明天就要回去上课。”

“这肯定，放心吧。”

床上的大爷挣扎着要起身，说：“孩子，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不能这样，要跪，就让爹跪，你妈妈走了，爹欠你的太多了，爹不能再让你为了爹而牺牲，快起来啊，快……”

秦以念见状伸手扶起了老孟。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出去了，我让老孟有事给我打电话，也跟了出去。

沿着大街走了一段后秦以念说：“我知道是什么支撑老人活了二十多年。”

“什么？”

“是父亲的爱。”

我问：“你也有阿爸吧。”

她没说话。

我说：“你想家人了吧，要不，我送你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