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车后不久，莫忠潭便开腔了。

“小盛啊，今晚冒昧把你请来参加小楠的葬礼，真是对不起啊。”

我冷笑了声，说：“莫先生，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葬礼，而是她和余然的婚礼，我还没问过莫先生呢，既然能请到这么专业的神婆，不知道有没有经过余然家那边亲人的同意？”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小盛同学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连今天晚上的仪式也能看出来，放心吧，余然的父母那边我已经安抚好了，也给了一大笔陪嫁，能保他们下半辈子无忧。”

原来是这样，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我没再说话，几秒后，我听见莫忠潭叹了口气，说：“小盛同学，虽然我完成了小楠的一个心愿，但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有些事情憋在我心里二十来年了，本想让它烂在肚子里，可想想又不甘心，我知道你是个性格高傲的人，我说，你听着就好，听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况我又是在他的车上，不听也得听。

他缓缓的说：“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没看到小楠的妈妈出现，其实，小楠的妈妈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当初我和小楠的妈妈相识时，并不知道她有抑郁症，我年轻、不懂事，以为她和别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感情这种事情也就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她偷偷怀了我的孩子，而我家也给我定下了另一门婚事。说起来，我还是很喜欢她的，我给她买了一套公寓，让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而我这边也在想办法推掉婚事，这段时间内她很安静，话很少，我却不知道这是抑郁症的症状，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坐在窗户上，手悬空着，似乎想要飞下去，我吓坏了，将她从窗户上抱了回来，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小楠已经有六个月大了……”

我

打心里不喜欢这个故事，男人肯定最后还是迫于很多现实因素而放弃了女人，于是我说：“你最后还是没娶她对吗。”

莫忠潭长叹一口气，说：“小盛同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事实是我已经说服了家里准备把小楠妈妈明媒正娶回家，她却带着刚出生的小楠消失了，我从没想过小楠妈妈会如此聪明，居然躲到了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几乎把地球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

“那你怎么知道莫一楠就是你女儿？”

“因为……因为就在三年前，她来见过我，她告诉我，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实在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找我的，她说她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如果再不还钱她肯定没命。我的第一反应她有可能是骗子，为了保险起见，我取了她的血液做亲子鉴定，可就在等来她确实是我女儿的结果的同时，我再次失去了她，她再次失踪了，我又像当初找她们母子似的翻遍了所有的地方……这三年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她哭着让我去救她出来……如果我当初能相信她，或许她就不会死。”

我心里有点酸，看向窗外，心里在衡量这位莫忠潭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小盛同学，我必须要找到凶手，我不想让小楠死不瞑目。”

我说：“能理解，如果我家也有钱有权的话，有人来认亲戚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谨慎，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至于杀莫一楠的凶手，我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真的觉得你查到凶手的几率比我大多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嘴唇也开始颤抖，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小盛同学，你知道吗？虽然小楠的尸体已经枯萎成那样，但是我还是找人给她做了尸检，做尸检的人告诉我，小楠并不是痛痛快快的死的，她死前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有些伤口甚至深到了骨头上，她体内少了一个肾，可以看出来摘

肾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很专业的处理，而且，她的子宫内有曾经妊娠的痕迹，我不敢想象她到底是怎么流产的……”

莫忠潭还在说着，我的脑袋里却已经无法反应他给我表达的东西是什么。

有谁会这么对待一个姑娘？

那些疼痛又有谁会受得了，就算是旧社会的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吧。

莫一楠的一生悲剧到让我胆寒，我曾以为我的人生就够特么的悲催了。

“盛先生！盛先生？”

有人轻轻推了我几下，我的思绪这才回来，看见推我的人是莫忠潭的司机，莫忠潭此刻不在车上。

“盛先生，到您学校了。”

司机说了声，我赶紧爬下车，连谢谢都忘了说，看着车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

莫忠潭赢了，听了他的“故事”之后，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我必须要找到杀害莫一楠的凶手，因为我再也不愿意听见类似的故事，这种来自于生命的压力实在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第二次。

唯一的线索是“死神的右手”写的那个故事，他描述过讲莫一楠封进厕所的男人，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可是除了这个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线索。

对了，我今天不是又可以问一个问题了吗？

我赶紧拿出手机，点开“死神的右手”的对话框，打出一行字：杀莫一楠的人是谁？

就在我想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我犹豫了，如果死神的右手给了我一个人名，而这个人谁也不认识，我去哪儿查？就算凭借莫忠潭的势力来找，找得到和找不到我都解释不清楚，总不能说线索就是一个网上的人给的吧。

我把对话关了，决定还是再想想。

不过，莫忠潭说莫一楠在死前欠了人家一大笔钱，如果跟钱扯上关系的话，或许跟那些女大学生借小额贷款的事情有关也说不定，因为莫一楠死了之后也是通过直播间才和余然认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