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老实人啊，怎么能这样啊？”女人扑在沙发上，哭得厉害，“也都是怨我啊，怨我有个不争气的爹，才害了晖子啊！”

Seven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女人身边，安抚着她起伏的背。

过了许久，女人才缓过劲来：“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你慢慢说，”seven继续安慰着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娘死了以后，我爹就整天酗酒打麻将，打麻将输了钱就来家里闹，”女人一抽一抽地抹着眼泪，像是回忆起特别痛苦的事情，“三年前我得了阑尾炎住了院，听邻居说我爹又来家里闹了。可晖子什么都没跟我说，他说都摆平了，没事了。”

说完，女人又是一通哭：“现在想想，哪里是没事了，分明是给了他钱了事啊。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只听邻居说那次闹得很厉害，说我爹欠了一屁股债，人家都拿刀子追到家里来了。可晖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摆平了，哎……肯定是为了那钱啊！做的什么孽啊！”

程琪已经掏出录音笔，录下了女人的话，等女人渐渐平息，他才开口问道：“郑太太，你知不知道郑晖生前在给什么人做事？”

女人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知道，他心思重，对我一直是报喜不报忧。”

“那两天前，他是怎么死的，你总是知道的吧？”seven也追问道。

“被人偷偷拔了氧气管，”女人抹了抹眼泪，回忆起前天的悲剧，“郑晖在医院躺了三年了，医生护士的也不是特别关注他，晚上被人拔了氧气管，第二天人死了他们才发现。晖子那病房位置最偏最便宜，监控早就坏了，什么人进去做的案，谁都说没看见。”

这理由说得通，郑晖家里不富裕，为了延长他的生命，他妻子肯定要让他在医院接受治疗，但没钱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也就只能住在小医院里最破旧的病房，那样的病房自然得不到关注。

“警方怎么说？”程琪问

道，他最痛恨，同行不尽心尽力，导致亡者得不到安息。

女人眼睛又红了一圈，表情越发愤愤：“警察能怎么说，看不到监控，查不到凶手，就不了了之了呗。你们知道吗，他们竟然还劝我，晖子植物人了三年，死了也是解脱，就别太在意是谁做的了。你们说说，有这样的警察吗？”

“擦！”程琪忍不住爆出粗口，他紧紧握着拳头，砸在木制的桌子上，钪钪作响，“这帮畜生，真不是东西！你放心，医院那边我来查，我把医院翻个底朝天也得把凶手给你找出来！”

女人感激地笑了笑，又欣慰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如果可能把这事查清楚，拜托你们年前就告诉我吧，守了这么多年了，过了年我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了。”

程琪愣了些许时候，点了点头。

Seven默默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还有一周就是除夕。

从郑晖家里出来已经是凌晨，月朗星稀，seven和程琪坐在村子里的石板路上，掐算起时间来。

“距离第三轮投票还有两天时间，”说话的是seven，“4S店那边有发现吗？”

程琪伸开腿半仰着横在地上，摇了摇头：“三年了，店员差不多更新换代了一个遍，认识郑晖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老板，一个是销售经理张其成。这两个人我们都问过话了，老板呢，自从郑晖出事以后就完全没有来往了，那个张其成呢还比较有良心，逢年过节还会来看看郑晖的妻女。但对于当年试驾时宫老被撞一事，两人都表示是个意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三年前的案子设计的很到位，试驾员把车开到路边换客人驾驶，是正常行为，停到路边的哪个位置也是随机选取，所以并不能说他停的位置别有用心。而那个黑色桑塔纳就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他跟石庆罡飙车，也不能算是什么大错。但两者结合起来，就造成了宫老的意外身亡。谁能说他们两个就犯罪了呢？”seven苦笑，伸

手从程琪的口袋里拽出烟盒来，“火。”

程琪顺从地拿**机点烟：“不过你说，这个巧合真的是就那么高质量的结合起来了吗？他们又不是超人，怎么就这么精确算出石庆罡会以什么车速，恰好路过那个位置呢？”

“对！不可能一次就完成这么精确！”seven突然坐直身子，连手里的烟烫到自己都察觉不到，“演练，肯定会有演练！程琪，你去查查三年前宫老出事前，在那家4S店试驾的马路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车或者人出过类似的事故！”

Seven果然是seven，每次出现都会有惊人的发现。

第二天，经过警队的排查，三年前宫老车祸前的半年内，确实曾发生了数起过路车险些撞到试驾人员的案件。为此新闻记者还做过专访，但因为对4S店声誉不利而被附近几家4S店联合压制了。

“这么说，当年宫老的案子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设计安排，为了让宫老的死看起来像是意外，为此凶手竟然用了半年时间来演练？”我真的有点后怕，这些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为了所谓的股权之争，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甚至不惜用无辜百姓的安全做演练！

程琪点了点头，对我竖起大拇指：“看来是这样的，这次多亏了你啊，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宫老的死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虽然接受表扬有些心虚，但我也就厚着脸皮欣然接受了：“嗯，宫小舒也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频繁出现在嗨沛小厨，然后就突然被杀了！”

“去趟嗨沛小厨，是时候跟海沛聊聊了。”说话的是石默恒，程琪跟我对话时他沉默了许久，刚刚作出部署就雷厉风行地开车去了。

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骚扰过海沛姐弟俩了，嗨沛小厨的生意仍旧惨淡，已经是午饭时间，却根本没有人光顾。

“三份海鲜意面，三杯果汁，谢谢。”石默恒坐在窗边的位置，率先替我们点了餐。

海沛冲他微笑，然后去后厨准备事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