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交易

鱼璇寂见林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又看见林禽用剑指着小绍，而小绍则是一脸怨毒的眼神，看着这个原本来替自己疗伤的好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鱼璇寂愣住了，但是又不敢上前做任何劝阻。

“说。”林禽剑指小绍，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小绍怔怔的看着林禽良久，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用那只如同枯柴一般的手死命敲打着地面，把手骨都大裂了，他大笑着，笑中带泪，紧接着又嚎哭不止。

“就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若不是那头猪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便可以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出去了，可惜，可惜，天不佑我龙虎，天不佑我张氏！”

“这颗灵石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而你自己在自己身体中的禁制，是否就来自于这颗灵石？”

“不错。”小绍终于恢复了正常，咬牙切齿地道，“我若是不将自己的道行封印，你觉得郭若虚会放过我吗？只怕我就会和我爹，我叔父一般，早就成为他郭若虚的剑下亡魂！”

“郭若虚不杀我，无非就是想留着我解开这颗灵石的秘密，否则，他随便找一个人化妆成我的样子，岂不是更好控制？可惜这颗灵石只有我龙虎山的天师一脉才能解出，郭若虚就算是心如蛇蝎，算无遗策，也真的那这块灵石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必须还是还给我！”

“小绍！原来你一直……”

“鱼姐姐，你放心，小绍恩怨分明，你对我的好，小绍都记得的，我要对付的只有郭若虚一个人。”

“郭若虚已经死了。”

“所以我才说苍天无眼，便宜了那个卑鄙小人！”小绍咬牙切齿地道。

“不许你辱我师父！”长空挣扎着起身，便要冲杀过来，小绍见到此人，更是火冒三丈，高声吼道，“要不是你这个狗杂碎，我至于失败吗？你我的帐，等会再算！”

看着状如疯魔的小绍，鱼璇寂摇头道：“小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

“我身为天师嫡传弟子，不能将龙虎山夺回来，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道陵老祖，鱼姐姐，就算小绍死，也绝不容许天师的威名在我手上堕落，我是天师，龙虎山第五十三代天师张恩博！”

林禽叹了口气，小绍做得于情于理，都没有错。

小绍终于抬起头来了，看了林禽一眼，道：“我没想过要害你。”

林禽点头道：“我知道。”

小绍续道：“郭若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检查他种在我身体中的禁制，然后跟着我的变化，消弭老的禁制，种下新的禁制，而我则用自己造出来的禁制锁住自己的道行，一则让郭若虚查探不到我体内的道行，二则，锁住道行的我看上去更为虚弱，也让郭若虚更能掉以轻心。”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学道法的？”林禽问道。

“从我第一天做天师开始，从郭若虚将这块灵石交给我那一刻开始。”

“也有十余年了，难为你了。”林禽的脸色更一步和缓。

“但是，谁曾想到，我苦苦等待郭若虚，就是为了郭若虚在替我解除禁制的时候，用我的禁制来勾引他，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我则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得郭若虚的道行，一举两得。”

“郭师心计深如海，岂能着你小子的当，我看你是白忙活的！”长空依偎在墙壁的角落，用手捂住胸口，强忍着翻腾的血气，此时的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闭目疗伤，可是当有人侮辱自己的先师，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必须出言辩驳。

“郭若虚。”小绍冷笑一声，道，“他在我身体中种下无数的禁制，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我身体中有另外一种不同的禁制存在，而林禽却只是用手轻轻一探便能分辨，谁更厉害就不用我说了。”

其实郭若虚并非小绍说的那么不堪，主要是小绍隐藏地太好了，换做任意一人，都不可能摸出小绍身体中的另外一道隐藏的禁制，唯一能够发现的，就是这个在皂阁山归来峰前，破解过数十亿禁制的林禽！

天底下，没有人比林禽对“禁制”二字了解更深。

“所以，林少侠，你不过是凑巧路过的一个倒霉鬼而已，只不过你的道行实在是太诡异了，特别是那道真气，然后不得不要啊！”

说完，小郭陷入了特有的迷醉之中，道：“刚才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快乐过的时候，只是可惜，太短了，太短了……那可是先天真气啊！”

“你的道行，是否就是来自于灵石中的那一双眼睛？”

小绍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

林禽问道：“那那双眼睛可曾跟你说过什么，又或者，你知道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小绍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叫我找一个人。”

林禽心中猛地一震。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玻璃罩，对，玻璃罩，林禽想起了令合欢提过的玻璃罩。

难道在我们脚下的踩着的这颗圆球之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会有一个玻璃罩一般的东西在笼罩着，所以“眼睛”才不能够轻易进来，所以安首蜉才会渡劫失败。

可是若是真有这个玻璃罩的话，那这个玻璃罩是来自于何处，是谁造出来的，而造出他来的那个无上天师，是敌是友？

忽然间，林禽猛地一震，想起了一件事：归元。编号NC784。欺骗。

更，当那双眼睛消之后，那拼天盖地，向着己方所在处赶来的那些飞行器。

不好，莫非是自己无意之间透过了灵石和那双眼睛有了交流，而当自己明确拒绝了之后，那双眼睛换来的飞船，又意欲何为？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将整个星球，彻底的焚毁吗？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暴露，而给人间带来天大的浩劫的话，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

该怎么做……

小绍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要杀要剐随你。”

林禽理了理思路，道：“你起来吧。”

小绍一愣，不敢相信脱口道：“你不杀我。刚才你可是差点死在了我的手里面？！”

“你杀不了我的。”林禽慢慢地道，“而且贪欲人皆有之，换成是我，我未必比你做得更好。”

小绍沉默了一下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我？”

林禽轻松地道：“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林禽沉声道：“我要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张天师……”

小绍打断了林禽的话，惊喜道：“你肯帮我？”

“你乃是天师一脉最后的传人，如果连你都死了的话，龙虎山也不复存在了，没有龙虎山，道门只会越来越烂，到那时，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人头落地。”

小绍目光闪烁，看了看林禽，又看了看鱼璇寂，依然不够放心，小声道：“你会这么好？”

“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等你成为天师之后，鱼璇寂便是上清宫掌殿，并且龙虎山必须保证给鱼璇寂提供终身保护。”

“啊！”鱼璇寂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林禽居然连自己的后路都已经想得如此万全。

“这不难，只要我能够夺回天师的位子，我保姐姐终身平安，哪怕是我死了，我张氏后人一样会履行今日之承诺！”

“那就好。”林禽脸上终于笑了，“一言为定。”

小绍斩钉截铁道：“我以天师之名起誓，绝不负鱼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