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夏莲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她知道自己的妇人之仁总会为大家带来很多的麻烦，如果当初不是她一味的忍让，不敢在安晴的面前多言半句，大概安晴就不会把她藏在别院之中，几乎让人都忘记她这位靖王妃了，如果她可以一直在王府主持大局，大概后来也没有轻魂的出现了，没有轻魂的出现，或许皇上就不会那么快对安晴下毒手，那么她也不用家散人亡……

夏莲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可是现在的她除了后悔还可以做些什么，她被称为妖女，并且拒绝了蔓华的相救，她不是不想活命，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拒绝蔓华，她只是希望可以在离皇宫近一点的地方，可是感受到安晴曾经走过的痕迹，她在等待自己的夫君出现，纵然她明白安晴是一个懦弱的人，或许在失去了王爷的身份之后一蹶不起。

轻魂，轻魂是一个可怕的女子，她的确勇敢，只可惜她的勇敢体现在她的残酷之上，这让夏莲无比寒心，因为她知道遇上了危难的时候，真的要牺牲一个人才可以脱离危险的话，轻魂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安晴，甚至还聪明的让安晴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

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夏莲现在也只可以在心里叹气了，被绑在柱子上已经一天一夜，身上被绳子勒破的地方很痛，又冷又饿使得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晕倒过去多少次了，然而她最终也只能在寒冷之中醒来。

不过夏莲不禁庆幸，因为皇帝没有要来看她一眼的意思，当然，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会来看她？然而李公公也没有，至少从秦淮河边回来一天一夜了都没有来看过她，这样就代表了她的身份不会被揭穿。如果要被人认出是那本来就该葬身火海的靖王妃，那么夏莲心甘情愿的被认为是妖女。

纵然已经被别人认定是妖女了，可是皇上那个处死她的命令迟迟没有颁布下来，她依然和当日一样绑在柱子上，如货物一样被放在马车的车厢里也不知道要运去哪里。

不过幸好是在车厢之中，否则也不知道到达目的地以前她是否会被冷死。

夏莲出生于富贵人家，纵然已经出嫁多年，可是作为靖王妃，就算不是吃香喝辣的，可是却也是从来不受累受苦的，甚至在被蔓华就回去以后的那些日子里，蔓华甚至吩咐了两个漂亮的小丫环来侍候着她，压根就不让她有半点的委屈。

可是在这一天一夜之中，夏莲受到了她一辈子都不曾受过痛苦，她并不害怕吃苦，可是她却深深地感受到身不由己的痛苦，她开始明白轻魂为何事事要争，因为在这样的尘世间，女子若不勇敢地去争取，那么只能被奴役。

可是她还可以争吗？夏莲自问没有轻魂的勇气。

“果然是妖女啊，这般姿色……”负责押送马车的一个小兵爬进了车厢，对着那几乎奄奄一息的夏莲上下打量着，并且和结伴而来的另一个更为贼眉贼眼的小兵说道，“毕竟是中选的彩女，这般姿色的女子在勾栏院可是见不到的！”

另一个小兵舔了舔唇，呵呵的笑道：“反正送到长安城去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先让哥俩玩一个？”

在这两个小兵伸手去解开绑着她的绳子的时候，夏莲就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很多时候女人在男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玩乐的工具，可是就算她有心反抗也无从反抗，再说，她的身子早已经给过她最深爱的男人了，所以……

“如果你们碰我一下，便会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在一个小兵的手将要碰上她的衣服的时候，夏莲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她咬着牙把这句话说完的，这句话字字有力，宛如诅咒一般。

那两个小兵看着夏莲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年轻姑娘才起了轻薄之心，可是此时此刻不禁愣在当场，猛地想起了这个女子被人称为妖女，而一天之前在前淮河旁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那个想来救她的人可真的是立于半空之中，这可不是什么轻功可以做到的啊！

两个小兵收回了手，然后互视了一眼，色胆虽大，可是事关生命他也不干轻易的动手，如果夏莲是吓唬他们的还好，如果她真的是妖女，就算现在伤害不了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下咒。

“还不滚？”夏莲轻喝一声，倒有几分凶狠的味道。

那两个小兵想要走，可是他们已经解开了她，如果她施了什么妖法怎么办，如果这个妖女逃走了，那么他们绝对要人头落地！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那两个小兵咬了咬牙朝夏莲扑了过去，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燕归来其实一直骑着马在马车不远处，不过他并没有出手阻止那两个小兵的恶行，纵然他清楚夏莲不是什么妖女，只是夏莲并不是他的妻子，然而灵绯也已经带着安晴离开，否则安晴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那个小子会借用蛊蛇银色的力量以后就连他，安晴也敢瞪眼了，安晴太无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全部来自源作为蛊兽的他。

蛊兽是丑陋的生物，燕归来并没有否定，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可是对比起那利欲熏心的人类，他这个蛊兽可是纯洁得多！

车厢的两门都下着布帘，可是仅仅是听声音，就连燕归来也可以知道里面再上演什么戏码，他冷笑，因为那两个小兵不知死活，因为就算夏莲真的是妖女也罢，她毕竟是中选的彩女，是皇帝的女人，他们认为这样做了以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不过万劫不复，生不如死这个游戏的确很好玩。”燕归来笑着一振袖，手腕上便出现了一条红绳，这条红绳和那天缠住蔓华的红绳看上去仿佛是一样，可是其实并不相同，因为这就是他的蛊。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作为蛊兽的他可以把蛊变成任何一个样子，这些红绳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却是别有玄机。

“去吧，就让那两个人万劫不复，生不如死吧。”燕归来的话音刚落，那条红绳反复是有生命一般自他的手腕上掉落，然后变成了两只小小的蚊子飞进了车厢之中。

在燕归来放出的蛊蚊进入车厢的时候，那两个小兵正在逞一时之快，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一个人抓住夏莲，捂住了她的嘴，另一个人正在逞凶，甚至被那蛊蚊叮上了几口也没有反应。

突然那抓住夏莲的那一个小兵身子一颤，连忙放开了夏莲，他顿时七孔流血，双手不停的在脸上乱抓，似乎他的脸上有着无数的虫子在爬，不停的往他的皮肤里转进去。

另一个小兵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急忙从夏莲的身子上起来，然后便朝车厢外跑去，可是他还没有跑上几步便跌倒在地，因为刚才那个小兵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脚，扬起了那张已经抓得鲜血淋漓的脸看着他，口里不断喊着救命。

“放手，放手！”这小兵也顾不上什么手足情谊了，他连连踹了几脚对方，然后连滚带爬地向前逃命，无意间他回过头来去看车厢，那被风扬起的车帘后露出了夏莲那清冷的目光，没有哭喊，没有愤怒，她不过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他们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顿时这个小兵大叫，他的眼睛冲血，宛如有着无数的虫子要从里面钻出来一般，疼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就在这两个小兵叫得呼天抢地的却没有引人别人注意的时候，一颗墨红色的珠子突然朝他们飞了过来，正好落他们面前的地面上，紧接着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冲了过来，连连在这两个小兵身上点了几下，他们便安静了下来晕倒在地，除了自己抓出来的血痕以外，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老和尚轻喃一句“无量寿佛”以后，捏着手里的佛珠，抬起头来看那从一棵大树后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燕归来。

“大师的功力如此了得，必定是得道之人，昨日大师如果出手了，皇上一定龙颜大悦，重重有赏。而不是让你们随便分发点盘川就打发离开，单单留下我一人来运送这妖女了。”燕归来看着面前的老和尚，似笑非笑的说道。

“修道之人应该以保护苍生为己任，并不是为了金钱那些虚物而来。昨日贫僧不出手是因为那位并不是妖人，而是仙人，这车里的也不是妖女，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可怜的姑娘。而真正的妖人是你才对。”老和尚一字一句丝毫不带含糊，他看着燕归来也没有丝毫的退缩，“这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贫僧想你也是明白的，何必要出手伤人呢？人犯了错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苍天有眼啊！”

燕归来挑了挑眉，然后说道：“大师既然已经得道，那么是否可以看出我的真身？”

老和尚缓缓摇头，他本为一寺方丈，可是本着保护苍生的心行于世间，斩妖除魔，见过的妖魔鬼怪岂止百千？可是他却看不住燕归来的真身，即使他已经开了天眼，放眼看过去也只可以看见一团黑雾，压根就看不出一个所以来。

“施主并非中原人士吧，贫僧看你刚才所用的法术奇怪，难道是来自苗疆的蛊术师？”老和尚灵机一触，如此问道。

“我所使用的的确是蛊，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蛊术师。”

说着，燕归来突然腾空而起，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面前的老和尚，然而那老和尚双手捏了一个手印，轻松的当下了燕归来的迎面一击。

抖了抖被老和尚的印记击得发痛的手，燕归来冷哼了一声，刚才他不过是试探一下这老和尚，所以压根就没有用力，如果他要置对方于死地，自然有很多方法，根本不需要亲身上前：“大师请你看明白，我本无恶意，不过是看这两个男人居然去轻薄那位姑娘，于是忍不住出手罢了，并无害人之意，而且如果我要杀他们，你救不了他们。”

燕归来并没有说谎，面对蔓华他都敢出手，更何况是面前这个老和尚？

其实在世界上，实力决定一切，并不是说你是神是仙就必定会所向无敌的，而妖和魔也有着可以傲视群神的人物！

“贫僧知道，所以才劝施主赶紧收手，不要伤及人命酿成大错。”

“如果他出手是错的话，那么这位大师的意思是我活该被他们折腾？”夏莲理了理自己身上坑脏并且单薄的衣服，然后从车厢里出来。

在夏莲从车厢里出来的时候，燕归来便上前扶住了夏莲，看上却他无比体贴。

面对这可怜的姑娘，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贫僧刚才的确来迟了，因为贫僧是感受到了一股邪气才过来的，而不是听到了姑娘的叫唤声。”

“我没有叫唤，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叫唤了也不会有人听见。”

是的，人，又怎么会听见？

面对夏莲的指责，老和尚摇头叹气，他明白这姑娘可怜得很，这姑娘言行举止得体有力，更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想必出生于富家千金，甚至她的命……本该就是如天上的仙人，一辈子也不会到这泥泞的尘世间来的。

是有人改变了这姑娘的命运，那个人并非她身旁的这个男子，对于这个姑娘来说，这个满身邪气的男子真的不过是路过的过客罢了，在这个姑娘的命中出现了一个人物把她的命运都改变了，那个人或许是她的克星吧，只是这样的天机远远不是凡人可以参透的。

看见老和尚不再说话，夏莲也不想咄咄逼人，于是她便轻声说道：“这位大师，请离开吧，这里没有妖人，只有我的恩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燕归来，老和尚的确看不到燕归来的真身，也感受不到他的杀气，于是他便转身离开来了，离开的时候口中喃喃有词，似乎是什么佛语。

看见那老和尚走远以后，夏莲便看着燕归来如此问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去定罪呢？”

燕归来轻笑，伸手拨开了夏莲额前的刘海：“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死，我保你不死。”

“为何要出手相救？”夏莲不是笨蛋，她明白天下间没有人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因为你是我们计划中很精彩的一个部分，再说……我知道你是安晴的妻子，怎么说也得给他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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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拉着蔓华离开的时候，蔓华没有反抗，他们的速度很快，凡人压根就无法追上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必定会远远的离开秦淮河旁，其实他们并没有。

因为楚阳知道，以水为媒介才可以去到蔓华居住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蔓华便是王！

记得在六年以前，曾经有人妄想打开两个地方的借口，于是便屠杀一方百姓，想以血为媒介来寻找蔓华居住的地方。当然最后那个人来到了蔓华的面前，只是他的下场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楚阳搂着蔓华一起跌落在那火红的花丛之中，其实他们都有更好的落地方法，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去改变什么。

楚阳紧紧地搂着蔓华，他一直都想要去保护蔓华，只是他没有这样的机会，纵然跟随在蔓华身边多年，可是因为蔓华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谁，都逃不过他的算计，不过轻魂似乎例外，因为轻魂才是天下间最恨毒的人。

蔓华一直沉默不语，他与楚阳一起跌落在花丛之中，背后的花枝隔得背上有点疼痛，当然，这或许还不可以被称为疼痛的感觉，可是却是非常不舒服的。

蔓华看着那压在他身上的楚阳，楚阳的气息有点凌乱，其实刚才对楚阳来说，就算是带着一个人强行坠入水中穿行而来也绝对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可是楚阳却喘气了，他似乎在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

楚阳静静地看着蔓华，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热情，可是之后却是一种死一般的静寂，他想起了那天他带走了轻魂，他想起了自己已经背叛了蔓华，在蔓华的身边已经没有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然而轻魂……他不会允许蔓华和轻魂在一起的！

他爱轻魂吗？其实楚阳知道自己对轻魂远远不能被称为爱，纵然他已经愿意出手帮助轻魂，可是在轻魂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的伤心，然而他的伤心不过是因为蔓华而伤心，蔓华真的很傻很固执，因为蔓华以着自己无尽的寿命去爱着一个寡情薄恨的女人！

“楚阳……”蔓华就这样躺在楚阳的身下，然后伸出手去拨开了楚阳额前的刘海，轻声的说道，“你不是背叛本王了吗？现在的你与本王是不是敌人？”

楚阳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对蔓华说些什么，毕竟他很清楚蔓华从来不会敌人留守的Xing格，甚至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原谅别人的人，当然蔓华赏罚分明，因为他是王，真正的王，除了轻魂，大概就没有人敢在蔓华的面前放肆了。

楚阳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又想到了轻魂！

“楚阳，本王会杀了你的。”蔓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眉目如画，纵然美丽，可是此时此刻却透露出一股寒意来，他冷漠并且骄傲，并且总用那最温柔的语气来宣布对方的死期。

楚阳记得过去蔓华下令处罚轻魂的时候总是在笑，他笑得很美丽，美丽的让人有一种沉迷却感到心酸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太奇妙，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蔓华的残酷！

“那么你杀了我吧，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轻魂还给你。”楚阳知道或许天下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阻止轻魂和蔓华在一起，因为他了解蔓华，并且懂得轻魂。

蔓华伸出手去，指尖滑过了楚阳的脸，和蔓华不一样，楚阳的脸宛如刀削，五官深邃并且英俊，如果蔓华的美丽是水，那么楚阳的英俊便是火。

楚阳在自己的身边其实已经很久，楚阳是一个很安静的男人，他英俊、威武，并不同于自己的阴柔，蔓华觉得或许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楚阳这副样子吧，或许轻魂也喜欢这样的男人吧。

“得罪本王就必须付出代价。”蔓华说着，伸出的手去挖出楚阳的左眼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

楚阳的血滑过脸额滴落在蔓华的脸上，然后滑过了蔓华的脸地落在一旁的红花花瓣上，那花儿本就艳红，压根让人分不清楚哪里是花的颜色，哪里是血。

瞎了一只眼睛的疼痛其实并不算什么，楚阳不仅不吭一声，就连视线也没有移动过半分，只是他闭上了左眼，既然没有了眼珠子看自己想看的人，那么也不需要苦苦的睁着眼睛。

楚阳的眼珠子和着血在自己的手中化成了尘土，或许对已经不是凡人的他们来说感官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可以感应身边的一切变化，看不看得见也已经不是问题，所以蔓华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可是楚阳的血滴落在他的脸上滚烫，那不像是血，反而是像泪。

早已经习惯了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味，蔓华和楚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不管是谁，此时此刻的沉默要比任何惩罚来的痛苦，在这样的寂静之中，他们都似乎可以听见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要出现？你应该知道就算放任轻魂，她也做不出什么威胁你的事情来。”楚阳终于忍不住发问，这是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问题，他帮助轻魂回到了焫隆的身边去，他就知道轻魂要对付蔓华，可是轻魂的那些小计谋大概只可以对付凡人，而是无法伤害蔓华的。

“那个彩女是安晴的妻子。”蔓华静静地回答。

楚阳愣了一下，然后翻身坐到了蔓华的身旁，随手撕下了衣摆简单的包扎起左眼后才缓缓地说道：“彦皇后收养的那个皇子？这并不是你出手的理由！”

“那个女人很像彦儿，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彦儿，可是太像了。”蔓华深呼吸一口气，他躺在花丛之中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有很多的画面浮现出来，“再说她算是彦儿的媳妇，本王不过是念一时之仁慈……”

“你会害死她的！”楚阳打断了蔓华的话，蔓华的出现顺应了轻魂的意思，那么那个无辜的才女自然也活不下去了，轻魂是一个如蛇蝎一般的女人，她容不得事情与她的安排有半点不合的，而且对于阻碍她的人，她自然有更为残忍的手段除去。

“那又如何？”蔓华擦掉了楚阳滴落在他脸上的血迹，然后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被本王害死的人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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