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利用

挂断电话后，丁若白的大脑混乱了一段时间。脑中的想法由“怎么会是这样”，逐渐变成了“原来是这样”。丁若白已经想到了孙华阳是如何利用自己杀掉那两个人的了。

问题就出在那串手链上，当然，还有他喝的那个所谓的自制饮料。孙华阳并非是真的想利用这些东西表达对丁若白的爱意，之前不断发出的自降身价的轻浮言论，也是她诡计中的一部分。

“我很爱你，为了你哪怕作贱自己也可以。”孙华阳用自己的方式，在丁若白的脑中植入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因此丁若白才会在喝她的饮料，以及接受她的手链时，才不会起任何疑心，认为这是孙华阳爱的表现。

孙华阳的表哥孙超在辛家镇，她和孙超之前一直都走的很近，之前还利用表哥的关系帮丁若白拉业务。丁若白猜她肯定不止一次去过辛家镇，想必也了解辛家镇化工厂的内幕。对她来说，如果她愿意，想弄到毒剂AS，和和解毒制剂TAS，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尤其武春阳的老巢被警方查封，孙超作为身处警局很有能量的人物，想弄到这两种药剂，更是易如反掌。

因此他在进入监狱之前喝的饮料中，极有可能含有TAS的成分。所以他才没有中毒。而易挥发的毒剂AS就涂在手链表层。

丁若白随后又想到自己在监狱中曾闻到一股有些刺鼻的怪味，他之前还以为是监狱中的味道。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手链上被涂抹的AS的味道，或者用于包裹AS的某种同样易挥发的载体物质的味道。

利用聪明的大脑几乎完美地解开了谜团，丁若白却一丁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孙华阳的可怕令他感到吃惊，这真的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女人么？

把她变成这样的两个男人已经被孙华阳杀死了。想到这一点，丁若白再次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关酥彤从丁若白的口中得知刘成君和陈珍男被孙华阳用诡计杀死的消息后，眼睛立刻瞪成了玻璃球。“怎么会......”她实在不敢相信。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没有其他的可能。”

“那你怎么办？”关酥彤担心起来，“他们会定你的罪么？”

“应该不会。”丁若白摇了摇头，“警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对他们俩下毒的证据。况且AS和TAS都是新型化学制剂，目前还没有被公开。就算有一天被公开，警方也拿不出任何直接证据能表明我对那两个人下了那种毒。总之你不要担心，我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关酥彤放心似地点点头，忽然冒出一句：“孙华阳好狠毒啊。”

丁若白一阵苦笑。“你们女人狠起来，男人根本望尘莫及。”

“我可不行，再怎么样也动不了杀人的念头。”

如果你也面临孙华阳的处境，可能就不这么想了。丁若白只是这么想想，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他也绝不允许关酥彤受到这样的苦。

尽管丁若白确认自己没事，但第二天上午，他还是被警方传唤到警局。审问他的人，正是昔日的同事。

“说一下你去探望刘成君和陈珍男的整个经过。”说话的人冷着个脸。

丁若白毫无惧色地同他描述道：“我和狱警约好了见面时间，到了约定的时间后，我去找他，由他带我去关押那两个人的监狱......”

坐在他对面的男同事听得直皱眉头，并非因为找到了破绽，恰恰相反，丁若白和说法和狱警说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耐心逐渐被耗尽的同事忽然烦躁地放下手里的笔。“丁若白，是你做的吧？”

丁若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歪了歪嘴：“我做的什么？”

“别装傻了，警局的人都知道你和他们俩有过节，而且他们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你去看完，两个人都死了，说和你没关系，谁都不会相信。希望你别在这兜圈子了，我们其实已经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否则只会被判的更重。”

丁若白也毫无示弱：“不能因为我们俩个之前是同事，你就口无遮拦。如果有证据，你就现在拿出来给我看，否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同事用手指着丁若白的鼻尖说：“你别猖狂，我早晚找到你犯罪的证据。”

“快去找，我相信你能找得到！”

丁若白并不害怕，他一早就猜到警局会传他问话，提前将那串唯一算是线索的手链沉入了海底。由于找不到证据，警方只会原地兜圈子。

丁若白猜自己的电话或许已经被警方监听，他偷偷在黑市买了一张没有过户的黑卡，用那张卡给孙华阳打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个字。“喂？”对方立刻便听出他的身份。

“感谢你。”

孙华阳忽然这样说。

丁若白吸了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利用我帮你杀人？”由于激动，丁若白的声音有些大。

“咦？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蒜了，我那么信任你，居然把我往火坑里推！”

“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要挂电话了。”

“AS和TAS，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电话那头的孙华阳愣了几秒后，笑了出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

“你想杀他们我没意见，为什么要利用我？”

“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今天这样。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为我做点什么么？”

一句话噎得丁若白哑口无言。他烦躁地喘着气，想发火，却又觉得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孙华阳说的没错，整件事，她算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完全是因为丁若白才被牵扯进来的。

“你只需要把那串手链处理掉，随便扔到哪个垃圾桶里就行。这样一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你投的毒。所以你和我一样，也是绝对安全的。”

“你不是说自己已经想开了么？为什么还要杀掉他们？”

听到这句话后，孙华阳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那两个混蛋真的会带着忏悔的心在监狱里反思自己的错误么？他们只是对生命漠不关心，因为被关在监狱，对生活失去热情的凶犯而已。除了让他们去死，我想不到任何能缓解恨意的办法。况且，我想到的又是一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完美杀人计划。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但我也说了，你不会被发现，我也绝对不会把你卖了。你也完全不需要忏悔，因为真正杀人的人是我。”

“哎......”丁若白对着话筒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祝你幸福吧，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通电话了，希望你不要再打给我。”

“你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自杀。我只是想斩断和之前的一切联系，试着重新开始。”

“祝你好运！”

挂断电话后，丁若白忽然想到孙华阳刚刚提到的词。“完美犯罪！”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丁若白用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