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新的器皿

我翻身跳了起来，骂道：“古秀成，你他妈给我站住，把二雷还给我。”

萧天刑也惊醒过来，快步追了上来。

小玉刀腿上有伤，一瘸一拐地追到洞口。

我叫道：“小玉刀，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取了一支火把，与萧天刑一起出了山洞，春雨淅沥沥地落下，我衣服很快就打湿了。

大黑狗与大猫追在前面，不断传来吠叫声与喵叫声。

萧天刑大声喊道：“小古，一切都好说的，你把小雷放下来。你是道士，不能再造杀孽。”

古秀成并没有回答我们，而是不顾一切地往前面奔去。

汪汪声在前面传来，我们很快追到五圣峰脚下。

从雨中泥泞的足迹判断，古秀成带着麻二雷，已经往五圣峰山巅去了。

我不由地骂了一句：“该死的古秀成，我还以为他改过自新，没想到忽然来这么一下子。”

萧天刑说道：“他这么多年的愿望，就是要杀死那只先天虫。这件事情等了这么多年，已经把他折磨得够呛。他知道那只先天虫在麻二雷体内，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所以只能铤而走险了。”

我与萧天刑一起，循着古秀成的足迹，从山路往上走，渐渐地越走越高，山上的雨小了很多，风却呼啸地吹来。

火把的光芒顺着风呼呼地吹动，快速地燃烧，上到一半的时候，火把应声熄灭。

狗吠声从前面传来，我担心麻二雷的安全，便说：“义父，你能看穿黑暗，你先在前面追赶。我跟在后面......马上就赶到的。”

萧天刑长啸了一声，速度加快，跃上大树，从一棵大树追到另外一颗大树上，不断朗声喊道：“小古，我并非有意欺骗你。只是还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等等我，咱们合计一下，如何保住二雷的性命，又杀死先天虫......”

声音在五圣峰上回荡，漆黑的林子里，不断有泉源流动的声音。

越往上走气温越低，山下虽然已经是初春的天气。可是五圣峰山上，气温要低很多。

我身上衣服打湿，不由地大寒颤，循着山路，把大黑伞撑开，挡着寒风，循着声响快速奔跑。

跑出几步，大猫从石头上跃下来，跳到我肩膀上，喵喵地叫了两声。

我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猫大爷，你是怕我迷失了方向，错过了大黑狗的声音，特意给我引路的吧。”

大猫喵地叫了一声。

跑了十多分钟，山顶越来越高，忽然眼前一片雪白，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石头上堆满了积雪，雪地上印出慌乱奔跑的脚印，应该是古秀成留下来的。

山上因为气温低，山下在下雨，山上却是大雪。

积雪盖在地上，光线倒是亮了不少。

看着地上的脚印，我追击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身子渐渐发热，便把大黑伞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狗吠声从前面传来，大猫也回应了一声。

萧天刑朗声道：“昆仑，山上面的雪越来越厚，你小心点，不要滑倒了。古秀成就在前面，我已经看到他了。”

我大叫了一声，算是回应萧天刑。

经过两处大石头，从石头中间穿过去，果然是十分地冰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

地面上有积雪，空中还在不断地下雪。

我哈出一口热气，心想不好，山顶上大雪纷飞，十分地寒冷，麻二雷身上的先天虫极有可能，借助这大好的自然环境，发作继而控制麻二雷。

我加快了速度，有两次落脚打滑，差点顺着石头滑下去，及时地利用大黑伞才没有摔下去。

终于，我到达了五圣峰的山巅，山上的积雪更厚，寒风如刀一样不断地割来。

大黑狗嗡嗡地狂吠着，有一条十分狭窄的崖边山路。大黑狗在山路那一边，见我出现，欣喜地狂吠着。

我一咬牙，扒着崖边的石壁，慢慢地走了过去，眼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低头看了一眼，心脏砰砰地跳动，根据方位判断，崖下面正是山谷方位。

正是虫冢所在的山谷。

我赶紧走过去，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大雪从天而落，寒风从四面八方灌来。

空地的东面是悬崖，西面是一堆石头，还有些大树，石头中有一个山洞。

萧天刑站在一处洞口前，对着洞口喊道：“小古，我知道你在这里面。这些年你过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但是，二雷是无辜的。你真要伤害无辜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古秀成的声音：“恩公，那黑煞假老大体内的虫子，已经到了麻二雷体内。你记不记得，疤道人出的那道怪题，在场所有人，只有麻二雷同情五毒虫......所以疤道人才会选中他的，那假老大的先天虫才会到麻二雷身上。”

萧天刑说：“这是因为麻二雷自小就是蛊人！”

古秀成喊道：“不，不仅仅如此。黑煞要找一个同情先天虫的器皿，所以麻二雷成为新的器皿。如果现在不杀掉麻二雷，那么他会成为第二个半脸骷髅僵尸。”

我心中一惊，古秀成虽然被仇恨冲昏了脑袋，但是这一番话却非常地清醒。

麻二雷是先天虫选择的新器皿。

因为“老器皿”损坏，先天虫必须找到一个合适它的器皿，而一个同情虫子的人，比怨恨利用虫子的人要可靠得多。

萧天刑与我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反驳古秀成。

古秀成接着说：“恩公，我与麻二雷并无仇恨。但我不能任由他变成黑煞的傀儡。这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我愿意让小玉刀恨我，我也愿意成为大恶人。今天一定要杀死麻二雷和它体内的虫子。”

萧天刑道：“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你不要着急。我和昆仑能进去吗，外面风太大了，雪也越来越大了。”

古秀成叫道：“恩公，你不要逼我。你们前脚迈进来，我后脚就会结束麻二雷的性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根本就不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虫王一旦进来，是不会让我杀他兄弟的。”

我拳头攥紧，骂道：“古秀成，老子救了你妻子，还救了古梦符，在黑家侗寨祭坛上，我也救了你一次。你却要伤害我兄弟，老子一定不放过你。你他娘的，我现在就要进去。”

古秀成道：“虫王，我是毒尸，真要杀一个人，十秒钟就会让他毒发身亡。等除掉这一隐患，我任你处置，绝不还手。”

我一拳打在洞口石壁上，骂道：“你这是在逼我啊。”

我气得全身发抖，但麻二雷在古秀成身上，我断然不敢冲进去。

萧天刑拍了拍我肩膀，耐着性子说：“小古，你看一看麻二雷身上，是不是有个罐子，那里面是小金蚕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小金蚕王可以对付先天虫的。要不你试一试呢......”

我不由一喜，忙说道：“对，对！古秀成，我兄弟身上有小金蚕王。你前段时间在茶花峒醒来时候，就见过的。赶快试一试......”

古秀成摸索半天，道：“是有一个。这样吧，恩公你进来，虫王不能进来，你退到空地边上去。我要先确定金蚕能不能对付先天虫。”

我心想，古秀成不让我进来，是担心一旦金蚕蛊对付不了先天虫，会阻止他下杀手。

萧天刑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答应古秀成。

我叫道：“古秀成，老子今天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暂且答应你。”

我踩着积雪后退，到了空地边上，眼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古秀成是毒尸，耳力很好，当即道：“恩公，你进来吧。”

萧天刑大步走入漆黑的洞穴之中，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还有罐子碰撞的声音。

古秀成道：“恩公，你若出手将我击倒在地，在倒地的瞬间，我就会杀死麻二雷。所以还是请你先耐心地杀死麻二雷体内的先天虫吧。”

萧天刑叹道：“小古，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嘛！”

洞内又有动静，随即是长时间的沉默。

从洞口上蔓延出小金蚕王金色的煞气，洞内瞬间亮堂了不少。

我等了几分钟，喊道：“义父，能行吗，小金蚕王能行吗？”

洞内并没有声音传来，寂静无声，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中一惊，随即喊道：“古秀成，你个王八蛋，到底能不能成功。告诉我，你们杀死先天虫了吗？”

古秀成也没有声音传出，洞口上方的金色煞气，也渐渐变弱起来。

我又喊了两声，古秀成与萧天刑都没有回答我。两个人竟然同时失声了。

我背后激出冷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道：“古秀成，是你不回答我，那我进去了。”

大猫盘在洞口的石头上，见我靠近，不由地叫了起来，全身毛发炸起，显然是在警告我，不要轻易进入。

我攥紧大黑伞，叫道：“古秀成，我现在就要进来。这可不是我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