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神符变魂魄

“经古天来那么一说，就决定追了上去。”萧魔头说道，“后面的很多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我与你阿妈一起，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后来因为要对付黑煞，我与你阿妈分开了。”

欢愉的时光总是短暂了。

在绚烂美妙的时光过后，一切都会变得寂寞与漫长。

萧魔头离开之后，便是我阿妈悲惨凄凉一生的开始。

我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

我追问：“你离开我阿妈的原因是什么，你后来怎么会到长江地宫里面了呢？”

萧魔头眼神有些痛苦，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说道：“当时蛊门风雨飘摇。传言风后离开了风陵，又重新复活。更有传言，神农氏尸身出现在人间，长江地宫下的青铜虫门损坏。我只能前去查看，而当时你阿妈怀上了身孕。”

我暗暗低下头，可能这就是萧魔头身不由己的原因吧。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带出来的两只先天孤虫，又是从哪里带出来的？你不是困在长江水底了吗？”

如果我与古梦符体内，各有一只先天孤虫的话。

也就意味着萧魔头在进入长江地宫前，还进入过另外的青铜虫门。

“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如实地告诉你。”萧魔头犹疑了一会，开始开口说话。

我的心一下子纠了起来。

萧魔头说：“当时我察觉黑煞正在打先天虫母的主意，要想对付战派的先天虫，只能依靠和派的先天虫。我追上你阿妈的时候，后来去了昆仑神山。在昆仑深山上，也有一扇青铜虫门。你与古梦符体内的先天孤虫，就是从那个时候带出来的。”

我惊道：“是从那里带出来的！”

根据《九大虫门地形图》中显示，在昆仑山上，的确存在一扇青铜虫门。

萧魔头说：“对，就是那里。我与你阿妈分开后，心中有预感，便将一只孤虫注入你体内。我担心孤虫会夺取你的性命，便把昆仑山宝虫也封在你体内。”

我瞪大眼睛，心中大叫，你可知道我为此承受了多少痛苦吗？

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喊出来，而是平静地说：“我当时还在母胎之中，你如何下得了手啊！”

萧魔头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怪我......”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又找到了古天来，将第二只孤虫交给他，让他选中一个有灵性的女婴，把孤虫送入她的体内。”

那个女婴便是日后的古梦符

我终于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魔头说：“要对付黑煞，还有黑煞背后的那些怪物，以及先天虫母，必须是一对杰出的少年人物。我怕我出事之后，黑煞的阴影会笼罩蛊门，甚至会危害人间，我不得不为我出事之后的事情，做筹谋啊。”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我看着萧魔头，质问道：“我与古梦符是否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们的命运是否已经被你安排好呢？”

萧魔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命运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你是我萧魔头的儿子，天生就要肩负着重担。至于古梦符，她也没有选择。”

我摇摇头，大叫道：“为什么没有选择呢，这这是在强词夺理。”

萧魔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我：“农夫的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还是农夫，教书先生的孩子也有很大概率是老师。人自从一出生，就被姓氏与家庭所控制，是无从选择他自己的人生。我何曾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呢？对于人来说，真正的选择是从他自我意识觉醒的那一刻，才可以选择的。”

“歪理邪说！你若不把孤虫放入我体内，我岂会那么痛苦，你这是在为你自己辩解。”我不相信萧魔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如果没有先天孤虫，你的人生只会更加坎坷。你身上流着萧家的血脉，注定不会像平常人一样，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在这件事情，你不要和我争执了。”萧魔头说，“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寻找你，不给你留点厉害的虫子，你活不到今日的。”

我不由地想起，黑衣鬼王郭复，还有鬼父，以及改变心意照顾我的师父黑摩云，他也是黑煞的七鬼王之一。

我讥笑道：“你这是在推脱责任。你要是不离开我阿妈，我们岂会遭受命运的折磨呢？”

萧魔头道：“萧昆仑，我问你，你见到黑煞教主之后，就是萧天刑的分身，他有没有对你夺舍，试图侵占你的身体呢？”

话语里面充满了火药味。

我心中回想，还真被萧魔头猜中了，在虫墟腹地，灰袍人就想对我进行夺舍。

“有！”我干脆地应道。

萧魔头问：“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想了一会儿，应道：“那是因为我体格独特，拥有超强的能力，所以他选中我的身体。”

萧魔头摇摇头：“这只是其一，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与萧天刑同宗同族，都是萧家人，这才是最为根本的原因。我不弄些虫子在你体内，你今日就不是萧昆仑了。你可能变成萧天刑了。”

我整个人当场僵住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门道。

我道：“非得放孤虫吗，我都快被它弄死了。萧魔头，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体内有随时都要杀死自己的虫子，你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可怕的感觉。”

萧魔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等你再大一些，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吧。我们现在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争执了。”

我哼了一声：“我没想过与你争执，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吧。如果还要吵下去，咱们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萧魔头道。

我道：“你刚才说古梦符没有选择，这是什么意思？”

萧魔头道：“古梦符出生之际，遭遇可怕的变故，父母双亡，她身体羸弱不堪。没有先天虫的话，她是活不下去的。”

我叫道：“怎么可能！身体羸弱不堪的人，怎么能把先天孤虫送入她体内，这不是加速她的死亡吗？”

萧魔头道：“我的萧昆仑啊，你稍稍冷静一点可以吗？难道先天孤虫只会害人吗？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

我双手攥紧了，要是大黑伞在手边，我肯定会发怒，与萧魔头打上一架，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怒火，道：“我脑子不够用，那就摆脱萧先生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萧魔头说：“孤虫在阳间，不能独立生活。一旦注入宿主体内，就会与宿主同生共死。古梦符虽然身体羸弱，有了孤虫之后，反而不容易死。这就给古梦符活命创造了机会。古天来再施展药石，仔细调理，才使得古梦符的性命得以延续。可以健健康康地活在人世间。”

我挥手叫道：“你这些都是狡辩！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萧魔头冷笑一声：“我不求的原谅，何必替自己狡辩呢。这些是我同古天来交流后，得出来的结论。而且古梦符，天生就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我再次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与萧魔头说话，随时都想动手和他打架。

“我再听你说一说！”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萧魔头道：“三清祖师爷夜授灵符，古梦符的母亲生下了古梦符，而后不久，父母二人双双病故。古梦符的魂魄与众不同，按照古天来的说法。古梦符的魂魄是一张神符化成的。”

我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嘴巴张开，久久都没有合拢，心中大叫，这怎么可能呢？一张神符怎么会幻化成人的灵魂，这绝对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说这样的胡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我不断地摇动脑袋，表示不解释这个说法。

萧魔头道：“神符具有的能力，其实是它蕴含的气。其实与魂魄是一样的，魂魄也是一团气。神符为什么不能变成灵魂呢？你的蛊术迟迟不能得到提高，就是你被太多的成见束缚。你始终在一个很低的境界之中，企图攀登高峰，那永远也无法成功的。”

我的脸火辣辣的，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这......我真的无法接受......”我想挽回一些面子，“灵符......魂魄......”

可是古梦具备超强画符能力，却是我亲眼见证过的，难道萧魔头说的是真的。

我用力敲动脑袋，今晚与萧魔头对话，摄入太多的信息。我固有的成见、观念都被敲碎在地上。一时之间，弄得我的脑袋晕乎乎的。

“她的诞生，就是专门除魔卫道的。眼下蛊门与道门的危机，就是黑煞。可以说，她的诞生就是为了除尽黑煞的。”萧魔头道，“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古梦符的寿命不会很长。”

“你在胡说什么，你把孤虫放入她体内，还诅咒她活不长，在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吗？”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