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和你是一家呢。”楚清连忙打着圆场。

要是真让眼前这男子发作，怕是在场的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清清，你这话说的不对。”孟阳咳嗽了声，说道，“三千年前，他们不是一家，而是同一个人。”

瞬间，楚清手足冰寒。

申公豹同样暗暗收拢袖中的手，眸子中电光闪烁。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楚清兀自镇定着说道，“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我没开玩笑。”孟阳摇头，“古代人的称呼很有讲究。申公豹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是他姓申名豹，又是申氏一族的首领，官作的高，所以就在名姓中加了一个公，称之为申公豹。其实啊，申公豹的本命，或许和他一样，就是叫申豹。”

申公豹拢在袖中的手，悄然松开。

关于神话故事中，身填北海眼的分水将军申公豹，只是众人猜测之一。

纷纷攘攘的争执了片刻，没商议出什么结果，诸人也就放弃了关于这方面的猜测。

孟阳之所以提议重新回到这里，是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先前被遗漏的、有用的线索。

挖出的探坑下方，孟阳、杨毅以及李开几人，渐次下去了一遭。

没有新的发现。

“或许我们寻找的方向出问题了。”杨毅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说道，“古道义能够在这么大的戈壁滩上找到这里，一定是用了什么仪器精准定位。”

“杨警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古教授有个罗盘。”李开拍着脑袋道。

“在哪？”杨毅连忙问道。

“这个得问问罗兰了。”李开说道，“她是古教授的助理。”

“古教授的那个罗盘回去后，就被收起来了。”罗兰皱眉，思索着道，“好像那个罗盘是古教授找其他人借来的。以前没见他用过。”

线索到此再度中断。

休憩期间，其余几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

申公豹自然是挨靠着楚清。

杨毅则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独自坐在了角落位置。

他坐着的时候，从包里翻出来一个黑色的包皮笔记本，不断地翻阅着。

申公豹发现，好几次，楚清都有些担忧地看着杨毅手中的笔记本。

“那个，就是你们古教授的什么调研笔记？”申公豹附耳，低声说道。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人都听的清楚。

尤其是孟阳和陈亘，直接目不转瞬地盯住了那个笔记本。

杨毅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笔记本。

“杨警官，给我们也看看呗。”孟阳挪动身子凑了过去，干笑着道。

“说不定我们能从中找出什么别的线索。”陈亘附和着道。

杨毅迟疑了片刻，最终拿出，说道：“互相加下联系方式吧，我这有笔记本的电子拷贝版，给你们每人都发一份。”

很快，楚清中也收到了一份电子版的笔记本。

“你不想看看吗？”杨毅问道。

申公豹摇头，“没兴趣。”

杨毅笑了笑，摸出随身带着的烟盒，晃了下，“来一根？”

“好。”申公豹点头。

两人先后走出了临时搭建的帐篷，杨毅走在前面，申公豹跟在后面。

一直走出了十余米，杨毅才停下脚步。

杨毅并没有给申公豹烟，只是自己点了根，叼着深吸一口：“说罢，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我。”申公豹神情不变。

“你不是楚清的男朋友，也不叫申豹。”烟雾缭绕间，杨毅眯着眼，“而且你不是普通人，看在备案中，我又没见到过你这样一人物。”

“天地之大，你能穷尽人？”申公豹哂然。

“我自然没这个能耐，但上面有人有。”杨毅抬手，用细微的动作指了指天，“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最好行事谨慎点，别太招摇。尤其是用假身份证，还利用幻术瞒天过海这种事，更要少做。”

申公豹哑然，多瞥了杨毅一眼：“你不抓我？”

“抓？你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最多是目无法纪。”杨毅伸手拍了拍申公豹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年轻人嘛，有点本事自当心高气傲，这才是少年本质。”

“谢谢。”申公豹忍住打断对方手的冲动。

两人的对话，维持到杨毅一根烟抽完，便结束了。

回到帐篷，其余几人还在低头翻动着那本笔记的电子版，聚精会神。

见在内里待着也没什么事，申公豹便和楚清说了句自己外面走走，折身出了帐篷。

回头，果然发现杨毅也跟着出了帐篷。

“你早就有什么发现了，对吧？”杨毅压低声音，说道。

“没有。”申公豹微微摇头。

他出来，只是想那自己曾被困了三千年的坑洞内，再看一眼。

无论怎么说，哪里也曾是北海之眼。

整个北海水运的精华所在。

可当他站在那个坑洞周围时，什么都感觉不到。

三千年，说起来很长，实则对于修仙之辈，不过是弹指间的白云苍狗。

“其实，古道义的那群学生推测的基本正确。”杨毅突然开口道，“古道义在他的那个笔记本中，有数次提及他一直在寻找传说中的北海之眼。”

“同时，他也提到了一个疑问。三千年，真的能够沧海变桑田吗？”

申公豹沉默不语。

三千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可沧海桑田这种巨变，绝对不是三千年能够形成。

尤其水域占幅辽阔的北海，变成一片不毛的戈壁滩，没有以万年为单位的变迁，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话传说中，申公豹被填了北海眼。可海眼，是海洋中水的源头。北海的海眼被堵塞后，也就意味着北海变成了无源之水。所以这个说法不对。当时申公豹被填海眼堵漏，堵得是北海之水的渗漏，防止北海的海水渗漏殆尽。”

杨毅说着，搭手瞭望了下远处，自言自语道：“也该快到了吧。”

话语间，远处的天际，飘来两个黑点。

轰隆隆的引擎声震空声，传来。

是两架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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