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父没有修为，而白民皇室上一代只有他兄弟二人，故而伯父自小就对我父爱护有加。”

皇甫无心嘴角带着鲜血，讥笑一声：“他竟然利用伯父的手足兄弟之情，将伯父也骗到了战场之上，并在战场上用计，让敌军集中全力围攻于他，毕竟他只是没有修为的废物，而伯父却是天资上佳，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比他的价值大多了。也是伯父命大，在战场上没有战死，但是却是被人重伤，失了龙阳，绝了子嗣。”

“逆子，你胡说什么？”萧延大怒。

“让他继续说下去”，光秀帝斜眼瞥了萧延一眼，顿时萧延不敢再多言。

皇甫无心接着讲述：“虽然伯父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毕竟他有修行资质在，这种对于凡人无药可医的事情，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随着伯父修为的提高，迟早能恢复，所以我父便又生一计。”

说到这里，皇甫无心都是有些佩服萧延，当真是心深如海。

“我母亲在幼年时，本是皇甫家为了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进献给父祖，不过因为母亲年幼，父祖年事已高，所以只是名义上的妃子，一直也未曾进宫。”

“我父便利用此点，先是骗得了母亲的信任，让母亲委身于他，接着他又找到了伯父，说自己无意中犯下大错，唯有以死谢罪。我父没有修行天赋，一直以来表现都是听话，对伯父言听计从，伯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个亲弟弟会对自己有什么图谋，故而当他听说自己的弟弟犯了如此大错，便要替他斡旋此事。”

皇甫无心接着看向萧延：“不知我说的可对？”

萧延脸色铁青，也不答话。

皇甫无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伯父当时仗着自己有修为在身，虽未被立为太子，可朝中无论何人，早就将他当作了储君。听我父蛊惑，伯父竟然鬼使神差将此事认了下来。”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有名无实，一道旨意便可完结，不过要真是如此，那对我父来说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故而他还有另外的安排。”

光秀帝听着皇甫无心的讲述，面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未发生过变化，也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

毕竟当过多年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要求。

皇甫无心接着说道：“我父瞒着伯父，对父祖说伯父不顾伦常，欺辱未入宫的母妃，而且还图谋不轨，早就不将父祖放在眼里，欲要取而代之，当然还拿出了不少证据。父祖虽不相信，但是我父既然敢如此做，当然早就准备好了，他暗中结交道门中人，让人假扮伯父，让父祖信以为真，再加上朝臣本来就支持伯父，故而父祖一时气急，让人将伯父拿下。”

“伯父还以为是为了母亲之事，所以未做任何抵抗，以为等父祖气消了便好，当然就算当年父祖怀疑他谋国篡位，也还念着父子之情，让他有机会悔过自新。可惜……”

皇甫无心一口气说了许多，此时自身之毒仍在，故而稍微喘息一阵才接着说了下去：“可惜，我父当然不会让他有机会再起来，故而在探狱之时，他带人对伯父下毒，将他伪装成了畏罪自杀的模样，这样就算父祖后悔都没有用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代帝王如此，也不能算是过错。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做错一件事。”

“哦，朕有何事错了？”，萧延此时面上不起波澜。

“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人知道，所以你便命人杀人灭口，通过各种手段，诛灭知情人，皇甫家甚至是一族尽灭，只剩下了一人。你千不该万不该，连当时怀有身孕的母亲都不放过”，皇甫无心淡淡说道。

萧延知道在先祖面前，自己那点算计当真算不了什么，白民国历代帝王谁手上没点鲜血，谁没有一点阴暗，故而也没有再否认，说道：“既然这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为何之前要让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恨我当年不顾你们？”

皇甫无心冷冷笑道：“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抱着侥幸之心，做那些诸多掩饰，让我不忍心杀你，等到了密殿之后，才用血脉召唤出先祖魂灵，图穷匕见。”

萧延点了点头：“原来这都是你的算计，当真是朕的种，我还道之前装病能够骗过你，现在看来，你也是故意当作不知咯？”

“当然，这样你的所有布置就会停留在凡人权势之上，不会动摇白民国的根基，不过我当真也是佩服你的，就算是被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还能挣扎到此时。”

皇甫无心倒是真的对萧延十分佩服，如果不是立场不同的话。

萧延叹息一声，放下了所有：“既然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你杀了楚云，我不怪你，可你为何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楚玉对你有什么影响？”

“怎么，你竟然还能关心到这个吗？楚玉虽无罪，但她是仁懿皇后之女，你觉得我会放过？”皇甫无心摇了摇头。

“你……”，一声之后，萧延最终也没有再说下去。

皇甫无心冷哼一声：“当年母亲与我已经逃出了白民，本来如果母亲能够活着，也许我也就再不会回到这里。可惜，仁懿皇后自作聪明，以为能够体悟你的本意，在你之前派人杀了我母亲，却让我逃出了生天。楚玉和楚云都没有错，可他们不该是仁懿皇后所生。仁懿皇后也算命好，落入我手之前便死了，哼哼，这也恐怕就是你再也没有其他子嗣的原因了吧。”

“这些多说无益”，萧延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恨极，不过也并未再说些什么，显然是涉及了一些隐秘，他不愿再说。

“不过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说完，萧延接着便看向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光秀帝，说道：“先祖，我白民国先祖魂灵召唤出后，必须要见血才可，还请先祖出手，杀了那人。”

皇甫无心对于这个却是不知道，他不禁惊呼道：“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