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继续努力，试图让他的客人心情好一点：“你多大了？”

“73岁。”

“什么？！”小黑调鸡尾酒的手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客人：“多大？”

“我今年七十有三。”法师客气地重复道。

“啪”的一声，鸡尾酒被果断放下。现场骤然安静下来……

小黑盯牢了客人的眼睛，掰着手指头与他确认：“你是：一十、二十、三、四、五、六、七十，再加三？你现在，七十、三岁？”

“是的！”法师撸撸自己的胡须，欣慰地笑道。我在家乡也常有这种待遇，像我这么高寿的不多呢！不常见到吧？看把你给吓的。

突然，八角亭里炸开了锅！他们全体都跳了起来，没有一个还坐得住的，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黑使劲憋了两下，可哪里忍得住？他两步就跨到了法师跟前，仔细端详！唯恐客人是化妆易容似的。末了还伸出双手主动握住了客人的手，却抓着不放，不放心的来回摩挲摁捺，好一会方才确信：人家是真的老成这样了！

小黑无限唏嘘的松开客人，一路踉踉跄跄、仰天长叹着回了座，继续调着鸡尾酒大发感慨：“才70几岁就老成这样了！老太快了吧？！刚明白点该怎么活，又要老死了！”

爆笑之声骤起，一个个都笑得东倒西歪！小黑对法师拱了拱手，就算是道了歉：太吃惊！抱歉，抱歉！

其他几个也想近距离验验真伪，各自犹豫了两下，终于好奇心战胜了不好意思。

他们十分有默契，两个两个一伙，轮流着假装近距离散步，踱到法师侧旁、身后悄悄查验，有人还多事地偷偷闻了下头发，闻得一脸嫌弃。他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熏，顺手把旁边那位也拽过来体验。那位哪里肯？使劲抵抗，两人推推搡搡的。

拉的这位不便说，于是表情丰富、肢体动作饱满的苦劝，居然成功勾起了那位的好奇心？按捺不住也偷偷闻了一下，刺激得差点打喷嚏！他气得要打怂恿者，怂恿那位便捂着嘴笑赶紧逃，两人也不说话，围着大家转圈追打。小黑担心客人受窘，挤眉弄眼的让他们归座，两人才打闹着回来，还忍俊不住的频频交换眼色。

大家肆无忌惮地在那里叽里呱啦乱讲，什么老这么快、死这么早之类的，好像不知道人会伤心似的。

法师呆坐着听他们乱议论，内心相当崩溃！

人生七十古来稀，你们没见过也就罢了，什么老啊死的一点忌讳都没有？也不知道尊老！再怎么说你们也应该有个十几岁了吧？总该懂点事了！老天啊！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好像有点……不太靠谱哎！我那边的身体又……唉！

“我来这有八万多年了，还是个小伙子，你才活七十几岁，在我们这算刚出生，可你就快老死了！你们那是什么地方？死太快了吧！”小黑惋惜的摇头叹息。

“什么？！”客师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多大了？”

“八万多岁啊，具体多少忘记了，不到九万吧。”小黑不在意地耸耸肩，顺手指着那几位，再次迅速介绍：“他们几个：十万岁、十一万岁、九万岁，他最小，才七万岁不到。”

客师父差点昏过去……

“你们……你们……”他说不下去。

那个吃惊又噎住的样子，再次引来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