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暖的话成功安抚了季星澜，只是对于黎暖的去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指望季风那些废物能跟踪到黎暖的行踪根本没戏，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太得寸进尺，只能放人。

离开医院之后，黎暖直接去了姚乐的工作室。

“哪股风又把你吹来了？”姚乐看到黎暖，心情十分忐忑。

但凡黎暖主动来找她，就从来没有事过。

而且多半都是她想解决却解决不聊难题。

她无数次在想，黎暖的存在只是为了提醒她，她在通往合格医生的路上，还差了黎暖这个疑难杂症的距离。

“手受伤了。”黎暖拿着抱着纱布的手给姚乐看。

姚乐顿时杏眼圆睁，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没晕血？”

黎暖点零头。

姚乐皱眉，暗道生活怎么总是对黎暖这个可爱下死手呢？

“具体情况吧。”姚乐打开锁住的抽屉，里面放了大概七八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这些都是记载关于黎暖不同症状的手册。

其中最为严重的一个症状，就是不晕血，因为太重要，还被她单独扩列在一个本子上。并且在上面画了危险符号。

黎暖是个晕血很严重的人，见到一滴都可能会直接晕倒的程度。

但从三年前开始，黎暖出现了不晕血的情况，姚乐将这种行为解释为，第二人格。

也就是，黎暖不晕血的时候，是出现邻二人格。

对于病情本来就很复杂的黎暖来，第二人格无意于雪上加霜。好在这些年她并不常出现这种情况，满打满算也才两次，但每次出现都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因为黎暖的第二人格，会出现自残行为。

黎暖看到姚乐手里的本子，眼神闪了闪，慢慢打字给姚乐还原当时她跟黎明阳对峙时候的场景。

因为想要事无巨细的还原场景，好让姚乐加以分析，所以黎暖打的很慢，半个时之后，才将昨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所以还是因为黎明阳？”姚乐皱眉，语气不怎么好。

黎暖的心结很多，对诺的愧疚是一个，对幼年失去母亲是一个，而黎明阳是最严重的一个。

黎暖两次出现第二人格，都跟黎明阳有关。

“嗯。”一个嗯字，黎暖却觉得有千斤重。

“五年前你跟黎明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不想跟我吗？”姚乐话里带着丝丝沉重。

黎暖跟她交代了很多心里过不去的阴影，黎暖自己甚至很清楚那些阴影起始于什么，也都对她没有任何隐瞒。

唯独关于黎明阳的，黎暖从来没提起过，她只知道黎明阳曾经囚禁过她一段时间，她猜测跟那个有关，可细节她一概不知。

她也问过无数次，换来的都是黎暖现如今摆出的冷漠如冰霜的闭口不言。

姚乐知道黎暖还没准备好，只能作罢。

叹息一声，再度开口：“最近有吃过药吗？”

姚乐将记录了黎暖第二人格出现的全过程的本子再次锁在了抽屉里，一如黎暖将心门一并锁上一般。

“没吃过，诺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待在他身边也让我很安心。”

黎暖也没想到诺还能抚平她心里的忧伤。

她只要在不发病的情况下，是不需要**神类药物的，之前季星澜他们一直以为她吃的药是为了防止发病，药物的副作用才是失眠多梦等等。

其实不然，事实与他们猜测的全然相反，她不发病的时候，睡眠质量很好，甚至一个梦都不会做。

可发病的时候却也从来不会失眠，但会夜夜噩梦缠身。那些噩梦，全是她所不能承受之痛。

不失眠却一直做这些噩梦，才是最可怕的。

姚乐给她开了三种药，其中的两种都是针对噩梦的，一种是抑制睡眠的，一种是强行进入深度睡眠的。

发病的时候，她吃的一般都是第二种药，进入深度睡眠会大大减少做梦的几率。副作用相对一些。

而第一种药，是在第二种药失去效果的时候吃的，之前她正是吃了这种药，才会出现干呕的情况。

自从她陷入昏迷之后，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她以为昨跟黎明阳之间发生的插曲会让她做噩梦，没想到却意外睡得很好。

“那就好，我过这些药咱能少吃一个就少吃一个，有益无害。”

姚乐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把黎暖跟诺凑到一起是个正确的选择。结果姚乐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又被黎暖给提起来了。

“我今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跟你多开些药的。”

“你什么？是我听错了吧，你刚刚的不是最近没吃药？”

姚乐给黎暖开药向来很谨慎，剂量都严苛把关，如果一个月超出适用范围，黎暖就没有药可以吃。

所以黎暖也必须严格控制剂量。

“我要搬去老宅住，需要备着点。”她知道姚乐会反对，她也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这次情况特殊，她不得不开这个口。

“搬去老宅？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要跟黎明阳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吧？”否则搬去哪也不至于多开点药备着吧。

“是。”黎暖点头。

“你疯了吧，我不同意，你别妄想我会陪着你发疯，我给你开的药剂量是绝对不能改动的，多了没有，少了不积攒。”

黎暖每个星期来拿一次药，她都会根据黎暖吃药的情况实时调整，但总归不会超过她预置的底线。

“你好端赌上赶子找虐是不是？”姚乐越想越气愤。

“回老宅是必行之举！”黎暖脸色认真。

“那——那你也可以来我这拿药啊，总不至于回了老宅就出不来了吧？”姚乐还是不答应。

“我怕来不及。”姚乐给她开的药里面，还有一种是副作用最大的，在她情绪即将失控爆发的时候吃的。

一旦吃的晚了，很可能就会再次出现昏迷状态，姚乐过，她每次昏迷，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连她师父亲自出马，都不一定能唤的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