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愿望内容。”

德丽莎警觉地说，赵白说自己的愿望很过分，假如他提出的是膝枕这种无礼的要求，她绝不会答应，再说德丽莎根本不明白膝枕到底哪里舒服，枕着女孩子的大腿睡午觉，难道很有成就感吗？

“学园长，你能在职权之内免费给我调集一批经费吗？”

赵白挠了挠头说道：“你也知道，咱的小餐馆突遭横祸，一夜之间就多了两双要工资的手，如果学校不批经费，可能即将面临破产清算。”

你家餐馆每天爆满，一天赚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挪用公款买漫画的德丽莎实在是骂不出口，学园的财政大权一直由无量塔姬子处理，身为学园长的她，实在不擅长算数，能调集中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要不然……我收点学杂费？”

不愧是资本家的孙女，德丽莎低头思索，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赵白的要求其实并不惊人，只想让学园帮他付工资，他自己则白嫖两个员工，某种意义上，这是反间谍行动，找她要经费天经地义。

“只要每个人多收一块钱……这事儿简单！”

在每位学生的学费清算上加了一美刀的安保费用，完事之后，德丽莎突然转过头，面朝赵白说道：“这次的任务，你有一位伙伴，这位同学和你一样不信有鬼神，但对捉鬼很感兴趣。”

“不信鬼神却对捉鬼感兴趣，究竟是谁？”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赵白脑海中立即浮现双马尾钻头少女的身影，原来是她。

他对布洛妮娅还算熟悉，经常来餐馆点俄罗斯菜，例如炖菜和罗宋汤，汤里一定要加地道的俄罗斯酸奶，偶尔还会点一些鲑鱼籽，用珍珠贝汤勺慢慢挖着吃。

布洛妮娅是位富萝莉，和贫穷的琪亚娜完全不同。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鬼神感兴趣？

抱着疑惑与不解，赵白安安静静地回房睡觉，第二天八点照常开门。

迎着朝阳与晨露，丽塔带着各种厨房清洁用具，刚开始上班，正准备理所当然地进入厨房搞卫生，却吃了个闭门羹。

符华就像铁塔，矗立在她面前。

丽塔略微惊讶道：“符华大人，为什么阻拦在我面前？”

“现在的我，暂时是一名守护骑士。”

冰冷无情的声音，体现她身为安保工作者的能力，符华心情不好，因为赵白没有告诉她要阻拦的女仆是丽塔。

丽塔是总部女武神，符华则是总部安插在圣芙蕾雅内的暗桩。

二者相见，分外尴尬。

符华无法配合丽塔行动，她是埋藏的暗桩，与天命只是合作关系，平时负责将学园内部的动向上报给总部，如果贸然帮助丽塔，会有暴露风险，她就不得不回到总部待命。

比起烦人的欧洲总部，符华更青睐极东支部。

这个道理丽塔也明白，所以她才会如此惊讶，连微表情也出现一瞬间的失控，仪表尽失。

经过简单的乔装打扮，丽塔将灰金色秀发上梳，露出刘海之下的酒红色瞳孔，眼角的泪痣用遮瑕霜掩盖，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大不相同。

如果不认真观察，根本没人认出，这就是那位不灭之刃的副队长。

为了避免暴露，丽塔没有与符华过多交流，只是骑士与女仆的正常互动而已，她时不时往厨房偷瞄，只能看见冰冷的金属密码门。

临近中午，赵白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他毫不畏惧地迎上丽塔的目光，侧身避过符华瘦削的身躯，将两盘奶油蘑菇浓汤配白面包摆在桌上，略浓稠的白汤，里面有洋葱碎与口蘑碎，汤的表面浮着一层刚刚磨碎的黑胡椒粒，香气浓郁，沁人心脾。

“招待不周。”

“这是今日的员工午餐，只做了两人份，我个人吃不惯法国菜，用剩下的奶与黄油做了点炖肉，自己解决了。”

赵白打哈欠，慵懒地招呼两人来吃饭。

趁切面包的空隙，丽塔笑盈盈地走到桌前，赵白顿时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骨流淌，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抬起头对视，丽塔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他。

猫碰上会整活的老鼠，也是这种眼神。

就像一位玩家，终于遇上了富有挑战性的趣味关卡，丽塔什么都没说，赵白却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切。

有本事来色诱我啊！

吃完午餐，工作继续进行，丽塔并没有来色诱赵白，这让他感到略微有些失望，下午的工作餐是梅子饭团，赵白试验了一下刚采购的寿司醋，没到他想象中的完美境地，但员工们还是吃光了。

月明星稀，晚间九点。

鬼在白天不会出来，只有等到晚上。

尽管不信世界上有鬼，但队友白天要上学，赵白白天要开店，也只有晚上才有功夫管这事。

他来到约定好的地点，重装小兔的庞然身躯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

少女悬浮，身后是巨大机器人。

这场景十分赛博朋克，尤其紧贴少女双腿的并不是过膝袜，而是贴身反重力悬浮装置，看上去就像纹路复杂的灰色丝袜。

“你终于来了，布洛妮娅始终待命。”

布洛妮娅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赵白与她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已对布洛妮娅的说话方式见怪不怪。

奇怪的是，重装小兔原本安装重炮的地方，却装了一个吸尘器。

赵白奇怪地问：“这是什么装置？”

“捉鬼仪器，布洛妮娅看了《吼姆捉鬼敢死队》后购买的电影周边，可以探测并捕捉任何鬼魂，是这次行动的必要道具。”

“你只是单纯想玩周边吧？”

布洛妮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铁灰色双眼直勾勾看着他，搞得赵白有些无所适从，像个破坏女孩子纯真梦想的憨批。

“布洛妮娅，你相信鬼魂吗？”

她摇头，一言不发。

赵白顿了顿，又问：“那你相信这个捉鬼吸尘器会起作用吗？”

布洛妮娅点头。

那不还是为了玩电影周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