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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这厮就是个赌鬼,他这就扯着副手:“打个赌怎么样?五包大前门,我赌日军近期少说得死两个将军。”
谁知他弟兄呸了他一脸:“你当老子傻?沈长官过去这还不是笃定的事情吗?不是看你是我上级,老子打不死你这个整天骗我们
钱财的货。”
周遭弟兄们哄堂大笑,倒惹的前后的部队纷纷来八卦情况。
入夜后,沈炼辰抵达约定的地点。
王亚樵已经在那里等。
前世虽然见过他的照片看过些资料。
但初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民国杀手之王,戚炼辰也不由感叹人不可貌相。
王亚樵身量一般也不是什么肌肉男,还戴了副眼镜,看上去居然文质彬彬。
不过他一笑一开口,就有种说不出的豪气。
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拦他的,要是有,那老子就去炸了,或者砍了。
而王亚樵看着沈炼辰则在想,少年锐利名不虚传。
沈炼辰没有刻意的张扬或者收敛。
他本性的冲王亚樵伸出手来:“久仰。”
二十出头的年龄,气质却似四五十的中年的稳重,那双眼格外的明亮淡然,而脊梁里好像藏着把剑,透着冲天的锋芒。
这就是沈炼辰给王亚樵的第一感觉。
加上王亚樵晓得沈炼辰干过的事,他于是展现出了亲热:“沈处长,我才是久仰你啊。”
安徽人的口音和南京接近。
沈炼辰属下里的安徽人也多,于是口音也杂,有点南腔北调。
他开口就换了点安徽调:“王老板,我们就不要互相商业吹捧了,我就在这里说一句,论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或者两军阵前斩将
夺旗,当世英雄,你,我。哈哈哈。”
王亚樵也哈哈大笑:“我请沈英雄喝酒。”
“那行,那就先喝酒,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晚我一百多就托付给你了。”沈炼辰道。
两人当真晚上什么正经事不谈。
在桌上彼此吹嘘,各自砍过多少人,怎么砍的,打过多少架,怎么打的。
不知道的只当这是两个喝多的酒蒙子,在那里扯几把蛋呢。
但熟悉他们的两人才震惊。
他们何曾见过这两位有这种姿态过?
当晚,就着闸北隆隆的炮声,两人坐在寒风中吃着卤菜灌着烈酒和血红的月,大醉。
第二日中午,沈炼辰才醒来。
王亚樵也好不到哪里去。
手下给他们准备了粥,小菜。
又泡上了茶。
室内再无他人,最近的人都在几十米外后,王亚樵正色起来:“沈老弟你有何事需要我配合?”
“是我配合你。”沈炼辰先为要做的事定下基调。
而后正色道:“上海是守不住的,这场仗打到后面我们必定要输,这话我只和你说。”
“…。。小鬼子。”王亚樵咬紧了牙。
要不是说话的是沈炼辰,他能呸对方一脸。
“实话总不好听,但是这基于国情,军力,和诸多因素。但这一仗日本也会见好就收,所以无需担心后续的内陆失陷问题。说个
不客气的,一二八输一小把,换来些年的平安也行。”
“你的意思,这次之前日本会消停?”
“我和那位说过,我的判断是,欧洲什么时候出一个日本,这边就要玩大的了,目前不会。他们会先消化东三省。”
“我是不太懂的,但我想你的本事是真的,你说的肯定会发生。那我们来说说我们能做的吧。”
“日方后期定要举行庆贺,以炫耀武力。那时候就是我们这些人动手的时候。他们要和他们的天皇报喜,我们却要让他们变成丧
事。我预料对方的将领会在事后举行盛大的阅兵等事情,而纵观沪上适合的地点不多。所以我想早做准备。”
“如何准备?”
“一旦锁定目标后就提前做些准备,无非一个炸字。或是提前埋伏,或者死士发难。这个就看亚樵老哥您这边的人了。要得好啊
,我建议用外籍的。其中以朝鲜那边的最好。他们懂日语,比中国人容易得日本人信任。我就这些建议。”
“你估计在哪里,估计日方几月会举行庆贺?”
“沪上闸北一带,算来算去,虹口公园!按着战局来看,这仗还要打些日子,但不会超越三月底。日方庆贺也应该在四月下旬五
月上旬期间吧。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沈炼辰是这么说的,王亚樵却简直惊呆。
国家间的厮杀,你居然能算出结束的日期,你这是根据多少情报分析得来的呢。
回想他晓得的对方的诸多往事。
王亚樵道:“要是你能肯定在这个期间,我倒是好安排设计了许多。”
“那就这么安排,我想我的推测八九不离十。”沈炼辰不谦虚了。
但他不解释。
王亚樵叹说:“还别说,我真有这等人选。”
“亚樵大兄,具体的我不问,你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说,我全力配合你!人有所长有所短,这方面你是当世第一的,我就不乱参合
指挥了。”
王亚樵本还担心他少年新贵,豪爽傲气,见他这么说,王亚樵笑道:“沈老弟,我服气你这个度量。”
“亚樵大兄,昨天就说了嘛,不要互相吹捧了,我们心里彼此知道就好,传出去的话,别人要嫉妒的。”
王亚樵不由再度狂笑起来。
有趣,他想,沈炼辰真正有趣的一个人,和那些狗官不同。
他就问:“你为何对灯泡死心塌地?”
“我?我效忠的是国家民族,而非个人,目前阶段他是合适的领袖,仅此而已。”沈炼辰说完冲王亚樵挤挤眼:“我没和谁说过这
话,说不得,哦,有个人,我和克文大兄说过。”
袁克文啊。
王亚樵道:“可惜我不曾和他相识过。听说此人风流盖世。”
“是啊,滴仙人。”
“他能结交你这个弟兄,值了,沈老弟,我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活要是有一日有什么事,身后人还请你照顾一二你能答应不?”
“一言为定,我若有事,家人妻儿也麻烦你照拂一二。”
“你?先别说你不会,纵有麻烦还轮到我吗?”王亚樵笑问,沈炼辰却说:“你说一句话,他们就照顾的更殷勤些,你说你重要不
重要?”
王亚樵乐的合不拢嘴。
两人说完,沈炼辰还要回京,这就告辞,王亚樵也没远送。
看着沈炼辰的车远去,王亚樵对手下说:“这等人为官一流,做人一流,混也一流,打也一流,眼光更是一流。这是当世的奇男
子啊。”
然后他在心中加了一句,还是我可以托付妻儿的生死之交了,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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