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说：“林总，你回来了，我们心头上的石头都落地了。那件事没问题吧？“

“我们需要用一架直升机。”

刘默点点头。”现在要，还是早上再要？“

“早上好，我想，刘默。”

“很好，林昊然先生。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先生？“

林昊然摇摇头，举起一个杯子给他。

刘默对林昊然笑笑，是一种罕见的笑容——比林昊然的还罕见，我想。然后，他向林昊然摆摆手，表示不喝，就走了出去，大概是去他的办公室或者是上了自己的房间。

“昊然，你给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林伯父问道。

林昊然开始讲起事情的经过。

他跟助理刘艳琼开着白鸽号，前往南京大学，去解决那个实验室的一个资金问题。

我几乎不能坚持了，我很晕。我只是握着林昊然的手，盯着他的修剪整齐的指甲，他长长的手指，他指节的褶皱，他欧米茄手表上的三个小表盘。我抬头望着他俊朗的脸宠。

“刘艳琼从未见过紫金山，所以回来的路上为了庆祝事情顺利解决，我们做了一个急转弯。我听到地形回升的雷达提示音，所以我想看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仪表板发出火花，燃烧起来了。真是万幸，那时我们飞得很低，大约只是二百英尺高度。

我别无选择，只好把所有的电子仪器关掉并且强行着陆。”他摇着头，继续说：“我把飞机停在了银湖边，叫刘艳琼出来，我设法把火扑灭了。”

“着火？两个引擎都坏了？“林伯父吓坏了。

“是的。”

“倒霉。但是我刚才也想过，它要是了事，除非两引擎都出了问题。”

“我知道。”林昊然的打断了他，说：“这纯粹是运气，我飞得很低。”

听他喃喃低语，我就不寒而栗。他松开我的手，用他的胳膊搂着我。

“冷吗？“他问我。我摇我的头。

“你怎样灭火的？“吴梦绮问，她天生的审问本能又来了。不过，有时候她的话很精炼。

“用灭火器，我们必须携带他们，法定的。”

林昊然平静地回答。他很久以前的话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每一天都感谢上帝，是你来采访我，不是吴梦绮。“

“你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或使用无线电？“欧阳医生问。

林昊然摇摇头。“所有电子仪器都关掉了，我们没有无线电了。我不想冒险把他们打开，因为怕着火。苹果上的GPS还是工作的，所以我能够用导航走到最近的公路。我们花了四个小时走到那里。刘艳琼还穿着高跟鞋呢。”

林昊然的嘴不满地抿得遍平。

“我们没有收到什么手机电话，那个地方没有信号覆盖。刘艳琼的手机电池先完了，我的在路上也枯竭了。”

我很紧张，林昊然又搂了我一下。

“你们是怎么回上海的？“欧阳医生问，看着我们俩，眼睛微微闪烁。我有点脸红。

“我们想乘路过的车，我们把两人的钱都加到一起，还有八百多元，我们认为这点钱可以让某个人送我们回来了。但是，有个卡车司机停了下来，同意带我们回家。他拒绝收钱，还请我们一起吃了午餐。”

想起这些，林昊然沮丧地摇摇头。“我会永远记住这事的。很怪的是，他没有了手机。这事有点怪异，但是真的。”他停了下来，盯着他的家人。

“所以，我们能不担心吗？“她妈妈优雅地笑了：“哦，昊然！我们都已经吓得魂不付体了！“

“你都上了电视新闻了，哥。”林昊华说。

林昊然白了他一眼，说：“是啊。我来到这里时，见到外边大把的记者，你们又这么多人在这里，我想到问题弄大了。对不起了，妈，我应该叫司机停车，我可以打电话的。但我想快点回来。”

他看了一眼李擎宇。哦，这就是为什么，因为李擎宇呆在这里。我想到这里，皱了眉。哎呀，他是在担心这事。

林昊然摇摇头，她妈妈说：“不要紧了，你完完整整地回来了，我就很高兴了，孩子。”

我开始放松了，头靠在他的胸前。他闻起来有种太阳晒过的气味，还混杂着淡淡的汗味、沐浴露味和林昊然特有的气味，这种“调合味“是世界上最香的气味了。

泪水又开始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这是对上天，对命运感激的泪水。

“两个引擎？“林伯父，皱着眉头疑惑重重地又说了一遍。

“就是啊，两引擎都出问题。”林昊然耸耸肩，把一只手放在我背上。

“嗨，”他低声叫了我一下。他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说：“别哭了。”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虽然我知道，这种方式很不淑女。我抽泣着说：“你再也不能失踪了。“他的嘴角向上翘动了一下。

“电气故障……很奇怪，是吗？“林伯父又说一遍。

“是的，我也沉得很奇怪，爸爸。不过，先别深究这事了，现在，我只想去睡觉了，明天再想这些事了。”

“媒体知道林昊然又安全回来了吗？“吴梦绮说。

“是的。我的助理不黄和我的公关人员向媒体发布了记者会。我们把刘艳琼送到家后，她就给小黄打了电话。”

“是的，中小黄给我打电话的，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林伯父露出笑容。

“我要给小黄加薪才对。不过，现在夜深了。“林昊然说。

“你看，我哥在暗示我们呢，女士们先生们，我亲爱的哥哥需要睡觉了。”林昊华打趣着提醒大家。

林昊然对他扮个鬼脸。

“林，我的儿子是安全的。你可以带我回家了。”

林？林昊然斯看很来崇拜的丈夫。

“是的。我想我们可以安然入梦了，”林伯父说微笑的看着她。

“等等，”林昊然要求。

“不，亲爱的，我要回家。现在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林昊然不情愿让我坐在沙发上，他自己站来。欧阳医生拥抱他一次，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很满足的样子。他双手抱着她。

“我很担心，亲爱的，”她低声说。

“我没事，妈妈。”

她向后仰，目不转睛地神视着他，而他还抱着她。“是的。我想你应该好好的。”她说，慢慢地，看了我一眼，微笑。我脸红起来。

林律师夫妇走向门厅，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在我的后面，我意识到我和吴桑正在热烈低声谈话，可是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皎儿正腼腆地对吴桑笑着，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摇着头。突然，她抱起双臂，转开身。他用一只手擦了一下他的额头，显然感到有点挫懊恼。

“妈妈，爸爸等着我，”皎儿绷着脸叫。也许她跟她哥哥一样怒无常。

吴梦绮用力地抱我。“难怪我在夏威夷时都没有人给我打电话的，完全被忽视了，原来，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原来你们都如胶如膝的，把我给忘了。我很高兴他是安全的。不只是为他，也为了你。”

“谢谢你，吴梦绮，”我耳语。

“是啊。谁知道我们会在同一时间找到爱？“

她笑着。真的。她承认了。

“我们同时爱上了一对兄弟！“我傻笑。

“我们以后就要成了妯娌了。”她说着俏皮话。

吴梦绮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时，我心里很紧张的，我知道，她意思是说，我该告诉她什么？我红了脸。该死，我该不该把他跟我的事都告诉她呢？

“来吧，宝贝，”林昊华从电梯那边叫她。

“我们明天再谈，李若云。你一定很累了。”

哈，我这是被吴梦绮判了缓期徒刑了。“好的。你，也累了，凯特——你今天长途跋涉。”

她再次拥抱我，然后她和林昊华跟随林伯伯一家人进电梯。吴桑向跟林昊然握手道别，给了我一个礼节性的拥抱。他看上去心烦意乱，但他跟着他们进了电梯，门关上。

在我们走出门大厅时，李擎宇悬在走廊徘徊。

“看。我去睡觉了……你们……”他说。

我脸红。老天，为什么这么尴尬？

“你知道哪里去了？“林昊然的问。

李擎宇点点头。

“是啊，管家告诉我了。”

“孙姨，”我提示。

“是的，孙姨，她早些时候带我去看了。你这地方很漂亮，林昊然。”

“谢谢你，”林昊然一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一边客气地说，把他的手臂搂在我的肩头上。

他俯身，吻我的头发。

“我要吃什么，琼斯太太已经给我做好了。晚安，李擎宇。“林昊然在回到大房间，留下我和擎宇é门口。

哇！让我一个人单独跟李擎宇呆着。

“好，晚安。”李擎宇突然看起来很不舒服。

“晚安，擎宇，感谢你留下来。”

“当然，李若云。任何时候你有钱的，自命不凡的男朋友失踪了，我就是候补。”

“擎宇！“我温和地责备他。

“只是在开玩笑。别生气。我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吗？我很想念你。”

“当然，擎宇。我希望不久我们不可以见面。对不起，今晚这样差劲的。”我愧疚地笑笑。

“是的。”他笑。“别那样说”。他拥抱我。“说真的，李若云，看到你的幸福，我很高兴，但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出现。”

我望着他。“谢谢！“

他高我笑笑，这笑容，伤感，苦乐参半。然后，他上楼。

我回到大房间。林昊然站在旁边的沙发上，脸上带着不可读的表情看着我。我们终于能够单独在一起，我们互相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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