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说话，李若云。”他绷着脸喃喃回答我。

噢，我们就这样赌气吧……多么幼稚。我双臂抱在胸前，凝视着窗外，虽然看不透。

也许我应该叫他把我送到我的公寓去，让他先消消气，免得我们又人可能争吵起来。但是我又不想留下他一个人，让他独自闷闷不乐。从昨天开始，我就不想这样做。

最终，我们停在了他的公寓楼前，林昊然爬出了车。他从容绕到我这边来，打开我的车门。

“来吧。”他命令刘默爬进驾驶座。我握了他伸出的手，跟着他穿过大厅的电梯。

“昊然，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生气？“我们等待电梯时，我低声问。

“你知道为什么。”他嘟囔着我们走进电梯，他啪啪地敲打着按键。“你知道吗，如果你出了事，他现在已经死了。”

林昊然的语气让我恐惧入骨。

电梯门关上。

“我要毁了他的职业生涯，让他不能再利用自身优势去伤害年轻妇女。哼，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去征服女人，真是男人的耻辱。“

说完，他双手在我的头发里攥着，把我的脸仰起贴近他的脸，他的嘴吻住我，又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吻。我不知道为什么它让我惊讶，但它确实让我惊讶不已。当他的舌头搅拌着我的嘴时，我品尝到了他的释放、他的渴望、他的残存的愤怒。

他停了下来，望着我，但他还是沉重地靠在我身上，所以我不能动弹。

他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只好抱住他以支持着我。他如刀削剑刻般刚毅的脸，此时此刻，全没了一丁点幽默的踪迹。

“如果有什么事……你……如果他伤害了你，我真不知道，我该如何活下去。“我感觉到，他真的在担心着。

“苹果。”他平静地命令：“从今以后，明白吗？“

我点点头，一时说不出话来，也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他冷酷的迷人的容颜上挣脱开去。

电梯停止时，他站直了身子，把我放开。“他说你踢中了他的蛋蛋。”林昊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钦佩，我认为我得到他的原谅了。

“是的，”我低声说，因为他的吻，他激情四溢的索取，我还在晕眩中。

“很好。”

“我爸参过军，他教我的。”

“他这样做，我很高兴。”他补充道，睁大眼睛：“我需要记住这点才行了。”他抓住我的手，带我走出电梯，我跟着，很宽慰。我认为他的心情可能好点了。

“我需要给小陆打电话，不会太久的。”他走进书房，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宽敞的大客厅里。孙姨在为我们的晚餐做收尾工作，正在餐桌上摆放碗筷。我意识到我是饿了，但我得先找点别的事来做。

“孙姨，我可以帮忙的吗？“我问。

她笑了。“不，李若云。我先给你装点喝的东西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想要一杯葡萄酒。”

“白的？“

“是的。”

我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她递给我一杯冰冻的酒。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牌的，但它可口极了，绵甜凉爽地滑落到我的喉咙，舒缓我几为崩溃的神经。我今天早上都在想些什么？哦对了，我想，自从遇见林昊然以后，我是多么地活泼快乐。哈，我能不能有一些无聊的日子？

如果我从未见过的林昊然，我现在会是怎样呢？我会躲在我的公寓，整天跟伊桑诉苦，完全被赵鑫的骚扰吓坏了，然后星期五又再次无奈地面对那个混蛋。

是的，有那么几次，我都不想见到那家伙了，只是，我得工作。哦，这下，我还有工作吗？

“晚上好，孙姨。”林昊然说，他回到大客厅，把我从思绪中拽出。

走向冰箱，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晚上好，林总…。饭菜也做好了，吃晚餐吧，林总。“

“好的，就吃了。”

林昊然举杯。

“复员军人把他的女儿训练是很好。”他说，他的眼睛温和。

“干杯，”我咕哝，举起我的杯子。

“怎么了？“林昊然的问。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工作。”

他把头一歪，说：“你还想要工作吗？“

“当然了！”

“那你就还有工作啊。”

好简单的事，好爽快的人。看到了吗？他是我的宇宙的主人。我滚动着眼珠看着他，他笑了。

孙姨把一个宫保鸡丁端到我们面前后，自己就走了。累了一天，我现在眼前就有东西可吃，这种感觉很好。

我们坐在小餐桌旁，不管我用什么甜言蜜语来哄骗，林昊然就是不告诉我，小陆在赵鑫的电脑上还意外发现了什么东西。我只好放下这个话题，并决定处理李擎宇即将造访这个棘手的问题。

“李擎宇给我打过电话。“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哦？“林昊然转脸面对我。

“他想在星期五把你的照片送过来。”

“专程送过来，服务好周到啊，他。“林昊然的低语。

“他想出去……喝一点……跟我。”

“我知道。”

“吴梦绮和昊华就要回来了。“我很快加了一句。

林昊然放下了筷子，对我沉着脸。

“你到底有什么要求？“

这让人毛骨悚然。“我没有要求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明天的计划。看，我想看到李擎宇，他想留下来的。他呆在这儿，或者他可以呆在我的那边，但是如果他在我那里，我应该也在那里吧。”

林昊然的眼睛睁大。他看上去目瞪口呆了。

“你可记得，他勾引过你呢。”

“林昊然，这是几个星期前的事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你就放过了那一天的事情吧，不会再发生了，他不是赵鑫那种人。”

“吴桑在那边。他可以陪他的嘛。”

“他想见我，他不是想见吴桑。”

林昊然向我横眉冷对。

“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我在语气上加重了“朋友”两字。

“反正我对此事不感冒。”

那我该怎么样？老天，他有时很讨厌的。我深吸一口气。

“他是我的朋友，昊然。自从上次的展览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而上次见面，也太苍促了。我知道你没有朋友，除了那个可怕的女人，但我都不因为你见他而抱怨过。“我说。林昊然眨眨眼，很吃惊。

“我想看到他一下嘛，对他来说，我现在只是他的一个穷朋友了。”我在心里诚惶诚恐。

林昊然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焰来。“你是那样想的吗？“他问。

“想什么？“

“龙美娜。你不想让我见她，是吗？“

“说真心话，我当然不愿意你见她。”

“上次，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由我来说不合适的。你认为她是你唯一的朋友。”我恼怒耸了耸肩。他真的不明白这点。

怎么又变成谈论起她来了呢？我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到她。我试图把话题又引回到李擎宇之上。“就像你也不应该决定，我可以或不可以见李擎宇一样。你明白了吗？“

林昊然的凝视着我，很困惑的样子。哦，他在想什么呢？

“他可以呆在这儿，我想，”他喃喃自语，面露愠色：“这样，我就可以防着他了。”

谢天谢地!

“谢谢！你知道，如果我也要住在这里……“我没有说完。林昊然点点头。他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好像不是没有领略过。”我笑。

他的嘴唇慢慢翘起，露出笑意。“你笑我，是吗？李若云小姐？“

“千真万确，林总。”我站起来，以防他的手掌现在就开始发痒。

我清理我们的碗筷，然后放入洗碗机。

“孙姨会洗的。”

“我来洗好了。”我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他也专注地看着我。

“我要工作一会儿了。”他抱歉地说。

“好的。我会找到事情来做的。”

“先过来一下。”他命令道，但是他的声音是软的，诱人的，他的眼睛发着光。

他还坐在凳子上，我毫不犹豫地走到他的怀里，双手环吊在他的脖子上。他抱着我，紧压着他，但仅此而已。

“没事了吧？“他对着我的头发低语。

“没事了。“

“那个混蛋昨天也没有做出什么事吧？“他补充说，他的声音安静和认真。

我凝视着黑暗的，严肃的，的眼睛。我没事吧？

“是的，只是生气罢了。”我耳语。

他的胳膊紧缠着我，我感到安全，被珍惜，心里马上感到一阵柔肠蜜意。这是幸福的。闭上我的眼睛，我喜欢被抱在他怀里的感觉。我爱这个男人。我爱他的醉人的香味，他的力量，他的喜怒无常。

“我们以后不要吵了，好吗？”他喃喃低语。他吻了我的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嗯。”

“你身上的清香，我永远闻不够，李若云。”

“你也一样。”我低语，吻他的脖子。

他很快就放开了我。“我应该只是工作几个小时。”

我无精打采地徘徊在公寓里。林昊然还在工作。我洗完澡，穿着一件他的运动裤和我自己的一件T恤，走来走去，很是无聊。我现在不想看书。如果我坐的，我就记得赵鑫和他的手指碰我的那种恶心情景。

我走进我原来用的那个卧室，就是那间作为爱奴身份用的房间。我想，李擎宇要是来了，他可以睡在这里——他会喜欢这里的景色的。

现在大约七点多钟，我脚下的上海夜色灯光闪烁，一片辉煌。是的，李擎宇会喜欢这里的。我想知道，李擎宇把我的照片送来后，林昊然会把它们挂在哪里呢？但愿他不要挂起来，我不喜欢看自己的相片。

回到走廊，我发现自己就站在游戏室的门前了，没有多想，我拿着把手，想要把门打开。

林昊然通常是把它一直锁着的，但让我吃惊的是，我一扭，门就打开了。真奇怪！我走了进去，忐忑不安，像个逃学的孩子，走进了被禁入的小树林里。

这里光线不足。我轻触开关，屋顶下的那些灯亮起来，洒下柔和的光。

面对着这里的一切，我记忆犹新。我上次在这里的经历又一幕一幕地闪过我的脑海。那个皮带……想起它，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它和别的东西一起，悄无声息地排列着，挂在门边的架子上。我用手指轻轻地抚过那条皮带，那个眼罩，那块洗衣板，那根鞭子……

唉，这就是我要跟魏甦医生好好谈谈的问题。我想问他，过着这种生活方式的人，能不能走得出来？也许，要那样做，对于林昊然来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

徘徊在床边，我坐在柔软的红色缎子床单上，细细看着眼前的种种装置。

我旁边是张板凳，上方挂着各种各样的棍子。这么多！一根不是足够了吗？嗯，对这方面，跟他说的越少越好。还有那个大桌子。不管他在上面做过什么了，我们倒是从未尝试用过。

我的眼睛落在一张大沙发上，我走过去坐在上面。这只是一个沙发，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附加在上面。反正我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回头看我的后面，我看到了那个五斗柜。这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它里边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呢？

当我打开第一个抽屉，我意识到，我的血液冲击着穿过我的血管。我为什么这么紧张？这种感觉太不正当了，仿佛我闯入了一个不该闯入的地方。但如果我要嫁给他，嗯……我就得好好看看。

妈呀，这些是什么？这里边，有很多的器具——都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小玩艺，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用来做什么。他们被井然有序地放在抽屉里。我拿起一个。它的形状像个子弹，有一个手柄。嗯……你用这个来做什么呢？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天啊，有四种不同的大小！我的头皮发麻。我发现门口有了个阴影，我抬头看了一下。哦，刚才我没有把门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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