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然神情严肃地俯视着我，脸色苍白。他从牛仔裤的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得很整齐的白手帕，递给我。这个时代，也只有林吴然这种人还用着的帕了。

林昊然轻轻地问：“你怎么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反问他。经过一番努力，我不流泪了，但身体在不停地抽动。

“听吴梦绮的电话，我知道你哭了，所以我就跑回来了。”他看着我，深沉地说：“你哭了，是因为我不留下来，还是因为我刚才拍打了你？”

我没说什么，面对着林昊然坐起身，庇股又隐隐地地痛着了。

他沉着脸，走出房间，我听到他跟吴梦绮说话，但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杯水回来。

“喝些水吧。”他说，又坐到了我的身边，我接过水喝下一小半杯，然后把杯子放到床边的小桌上。

“跟我说说话。”他说：“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我刚才就不回去了。”

我只是低着。我能说什么？我不仅想要他留下来，我还希望他不再打我，我想要他像一个爱人一样爱我，呵护我。这些，他知道吗？

“刚才，你说你没事的。”我重复刚才的话。

我脸红了。

“我刚才也认为我可以受得了的。”

“李若云，你还不够坦诚，你还没有把心事都跟我说。”他责备我：“你这样，我就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苦着脸，双手抚了一下头发。

“我拍打你，让你难受了，是吗？”

“我不喜欢你那样做。”

“你当时没有说。”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嗜好？”我凝视着他，问。

为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好像吃了一惊。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

“我对这个问题很着迷。”我讥讽道，他紧蹙双眉。

“小心。”他警告我。

我身上一阵寒意袭来。

“你还要再打我？”我的语意里有些挑衅。

“不会，今晚不会了。”

切！我缓缓舒了一口气，说：“哦，是这样。”

“李若云，我这人有种强烈的控制欲，而且因它的满足得到快感。所以，在对你的处罚中，我得到快乐。那一次，你问我，是不是同性恋，当时我就想掌掴你。”

我脸红了。所以，为这个问题，该负这个责任的，应该是吴梦绮，现在浑身疼痛地坐在这里的，不应该我，而是她。可这样，我就得不到他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那样做，对吗？”

他看着我，脸上是迷惑的神情。

“你很可爱。”

“那你就让我可爱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还想改变我？”

“我只是想让你对我谦恭有礼，并且近按照规则来做，不违抗我。”他说。

“我种做法让我不理解。”

他轻叹一声，又抚了他的头发。

“我就是想控制你，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想看到，你白嫩得如同凝脂一样的皮肉在我的手掌下，变成粉红和温暖起来。这让我得到强烈的快感。”

哦，我终于渐渐知道个中缘由了。

“那么，我疼痛了，你就兴奋了？”

林昊然迟疑无语。

“嗯，这一次，我很兴奋，若云。但这不是我拍打你的全部原因。我以为，你也喜欢这样，因为我一直是跟有这种嗜好的人在一起，我们志趣相投。”

他抱歉地耸了一下肩，继续说：“哦，你还没有说，过后，你感觉还好吗？”

“我只是感觉心里很难受。”

“可是，当时那样做也激起了你的欲望，李若云。”

他看着我说，瞳孔里燃烧着一种迷朦的欲火。这种表情又一次触动了我内心最深邃深幽暗的地方，触及一种深埋不露的东西——我的欲望。它被他唤醒、训服了，但此时此刻，它不贪得无厌。

“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他幽幽地说：“我们没有套套了，而且你现在心里还不平静，你的朋友也不希望我这个时候做这事，我不是性魔。”

我刚才的样子很妩媚吗？我在他热切的目光中蠕动一下。

“在QQ上，说话很坦率，可当面对面时，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感受告诉我呢？是不是因为我总是威胁你？”

我只是看着我的被子上那些蓝白相间的图案。

“昊然，你让我陶醉了，而这种陶醉让我迷失了自己，我已经被纷乱的思绪彻底淹没。古希腊神话中有个卡伊洛斯，崇拜太阳，拼命地飞向太阳，但因飞得太近了，焚身碎骨了。我就像他。”我低声说。

“你把问题想反了，若云。”他低声说。

“什么？”

“若云，你让我像着了魔一样，这才是真，对吧？”

不，着魔的是我，不是他吧？

“你还没有最后答复我同意还是不同意。不过，你可以在QQ上留言。太晚了，我们都该休息了，我可在这里睡吗？”

“你想吗？”我的话里洋溢着希望。

“你刚才说过，想要我留下的。”

他把腕上的手表、鞋袜、衬衫、牛仔裤都脱下，放在我的椅子上。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

“你也躺下。”他命令道。

我缩手缩脚地钻进被窝里，看着他，兴奋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一只胳膊支在床上，托着头，侧着身看着我。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你真想看到我哭吗？”

“不想。我只是想了解你的感受。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关灯睡吧，夜深了，明天我都还得上班。”

尽管他的话说得那么专横，可我不再抱怨了，林昊然留下来陪我，我就已经满足了。

我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他在黑暗中说。

我睁大了眼睛，照他说的转过身去。他也跟着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搂着我。天啊！

“睡吧，宝贝。”他低声说。

我感觉到他的鼻子紧贴着我的头发，轻轻地闻着。我在他温暖的臂湾里慢慢地睡着了，宁静地滑进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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