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然坐在一个茶几边，漫不经心地喝着一杯茶，深蓝色牛仔裤，灰白色亚麻布衬衫，头油光可鉴——洒脱、帅气。

我在餐厅门口，凝望着他几秒钟，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他向门口这边张望，见到我时，目光静止不动了，脸上渐渐绽放出懒洋洋的、醉人的笑容。谁说男人是泥做的而女人是水做的，面对着林昊然的笑靥，我五脏六腑都快被溶化了。我强忍着，不咬嘴唇。

他翩翩向我走来。

林昊然牵着我的手，来到一个小隔间。

“你想喝什么？”

我狡黠地笑了，至少他对我，还不至于漠不关心。

“客随主便了，所以你想喝的，就是我想喝的。”

我作为客人，言谈得体很重要。他有点乐了，叫了一壶绿茶，然后坐到我对面来，两个胳膊托着下巴，目光如炬地凝望着我，我不安地蠕动了一下身体，心率不齐了。

我要保持冷静，我可是来谈判的。

“你好像有点紧张。”他温柔地说。

“嗯。”

“我和你一样。”他声音很低，好像是诡秘的自言自语。我抬起眼来看着他，嗯，那神色，确实是在强装镇静。

面对我，他怎么可能还紧张？我眨眨眼，他微笑着。服务员端来了茶和一碟花生、瓜子和一碟话梅。

“那么，是不是由我先说，把我的想法一一摆出来？”我问。

“若云，你真是个急性子。”

“那你先说也行。”我说，他眉头微蹙。

“如果你不乐意，你可以不签名。如果你签名了，你也还是可以随时离开，里边的很多条款都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和利益。“

我低头啜一口茶。

“真诚和信用是建立这种关系的基础。”他继续说：“如果是不到你的信任，那么我和你就走不了多远，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但是，我相信，我有能力感化你。”

他直奔主题了。

“所以，我们能不能成功，这取决于你对我信任还是不信任。”他看着我的眼睛闪闪发亮。

“以前，你跟那十五个是不是也讨论过这样的问题？”

“没有过。”

“为什么？”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会得到什么，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跟她们常光临那些情趣店？”

林昊然哈哈笑了起来。

“不常去，不过，这不是我们要谈的事吧？我们是不是先讨论你的问题。”

以看他的想法，这件事的关键词是“信任”，可信任应该是双方的事。我欲言又止。我记得，我跟李擎宇打电话时，他焦虑不已，他这样好算是对我的信任？

“你饿了吗？”他问，把我的思路打断。

唉，我对食物不感兴趣。

“不饿。”

“你没有吃过晚饭吧？”

“没有。”我老实交代了，声音很小。

他眯缝起眼睛。

“你在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才行啊。”

“那呆会儿，我就埋头吃起来。”

他笑笑，有点嘲笑的意味。

“你以为，这样做，我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吗？”他温柔地、色色地问。我睁大眼睛，无言以对。

“这样就更好。”

“我订了一个包间，没人能进去的。”他神秘地笑笑，话里是明显的暗示，然后站起来，走出小隔间，

“我们带上茶，和零食。”他说。

我也站了起来，跟着他上了楼到了包厢层，一个服务员向我们走来。

“林总，这边请。”

我们跟着服务生来到一个幽雅的小包厢，里边只有套桌椅，帷幔低垂，进去后感觉已经与世隔绝。房间不大，倒也豪华。桌上铺着亚麻布，头顶上枝形吊灯闪闪发亮，青花餐具，不锈钢刀叉，还有一束白玫瑰。一种古老的精致的魅力，弥漫在这个小房间里。服务生给我拉出椅子，我坐下来。他把我的餐巾放到我的膝盖上。林昊然坐在我的对面。我偷偷看着他。

“不要咬嘴唇。”

我皱了一下眉头。妈呀，我没有察觉到我又犯错了。

“我已经把菜点好了，希望你别介意。”

坦率地说，我不仅不会介意，我心里还很高兴。“不会啦。”

“那就好。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讲到主题了。”我又喝了一口茶，这茶味道不错。上次在我的床上，他用嘴喂了我喝水。突然想到这事，我脸红了。

“哦，对了，谈到你提出的那些问题。”他伸手到裤袋里，掏出一张纸，那一定是我QQ上说的那些话。

“第四条，我同意，我将改写过来。”他兴致盎然地说。

我们要把那些条款逐一讨论了。我对他眨眨眼，我感觉我缺乏勇气来面对面地谈这些东西。我又啜了一口茶，希望茶多酚能让我坚强起来。

林昊然继续说：“你放心，我在性方面是健康。我以前的那些女人都进行了血液检测，而我每六个月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我也从不吸毒，我反对吸毒。我对涉毒的员工实行零容忍政策，随机抽样捡查，发现一个，辞退一个。”

哇，这个控制狂疯了。我惊异地对他眨眼。

“我没有过输过血史。这样的回答可以让你放心了吗？”我冷漠地点头。

“对这点，我放心。哦，你可以随时走开，李若云，我不会阻止你，你哪时候走开，都行。”

“好的。”我温柔地回答。如果我走了，事情就结束了。一想到这个，就令人有一种钻心的痛。那个服务员把我们的东西端上来了。我怎么还能吃得下？

噢，牡蛎，一大碟呀，下面还堑有一层碎冰。

“你喜欢吃牡蛎吗？”林昊然的声音很柔和。

“我从来没吃过。”

“是这样呀。”他捡了一个，说：“把它倒进嘴里，吞下就行，不用教的。”他注视着我说。

他笑了笑，往他的牡蛎挤了一些柠檬汁，然后把它倒入他的嘴里。

“嗯，味道不错。”他笑笑，鼓励我说：“你也吃吧。”

“不用嚼吗？”

“不用嚼它的。”他的眼睛闪着顽皮的光芒，此时此刻，他显得好年轻。

我咬着嘴唇，他的表情立即发生了变化，严肃地看着我。

我伸手去捡牡蛎，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这东西。我学着他，把一些柠檬汁挤下去，撒上了点盐，然后倒入嘴里。

呼，够刺激。我舔了一下我的嘴唇，他热切地望着我，眼睛直钩钩的。

“味道怎样？”

“还品不出什么来，我再吃一个。”我不动声色地说。

“乖孩子。”他骄傲地说。

“你是故意点牡蛎的，对吗？听说牡蛎滋阴补阳。”

“不是这样的，菜单上第一个就是它，我就点了它。有你，我还用什么壮阳药。我能力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有我在身边，你也不用别的什么来滋补，对吗？”他平淡地说。

“哦，刚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在我拿第二个牡蛎时，他看着那张纸。

我原以为，只有我才有那种反应，想不到，他也一样。

“对我要绝对服从，是的，我想这样要求你。若云，你把它当成是是一种角色扮演就好。”

“我担心的是，你会伤害到我。”

“你担心我会怎样伤害你呢？”

“肉体上的伤害。”当然，我想，情感上也一样。

“你真有这样想法吗？你以为，我会不顾你的感受和可承受限度而肆意妄为？”

“你说过你曾经伤过人。”

“嗯，这事有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怎么伤的？”

“你在游戏室，不是看到天花板上有个那个岩钉钢环吗？那是悬吊用的。那时，有一根绳子绑得太紧了……”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详细说下去。

“我不想知道细节了，我只想知道，你也坐不会把我吊起来。”

“你不同意，我就不会那样做。你可以在合同上规定，那是禁止条款。”

“好的。”

“那么，要遵守合同中的那些内容，你认为你能做到吗？”

他热切地盯着我。滴哒，滴哒，两秒钟过去了。

“我试试吧。”我小声说。

“好的。”他微笑着说。“嗯，你说试用期是三个月，这可以协商。不过，你说有一个周末我们不见面，这意味着，你要连续离开我有半个月时间，我会很难受的。“他停了一下。

离开我，他就难受？

“我建议，每个月有一个星期六，你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不过，那个星期的周三你再过来。行吗？“

“好的。”

“合同试行三个月，你认为无法继续，那你可以随时离开。”

“那么，该如何操作？”我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吃牡蛎。

“只要签了协议，你就要充当一个服从者的角色。从此，我就可以对你做我所想做的事，你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做的那些事情。这就要求你对我充分地信任。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用我认为合适的方式要你。我会训练你，让你知道怎样取悦我。因为你在这种事上，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我会循序渐进的，慢慢来。我需要你信任我，否则，我们的合作无从实行。”

他慷慨陈词，像在施魔法，在诱惑我。我凝望着他，我知道，林昊然真心想要得到协议到以实施。

他停下不说话，看着我。

“现在，还想跟我在一起吗？”他用深沉、温暖的声音问。接着，就喝一口茶，用犀利的眼光直视着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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