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概难得在寒冬腊月里下这么大的雨吧，毕竟不像南方那样的湿润又多雨，顾晚舟在滂沱大雨里穿着那件绿色的军大衣不知道挖了多长的时间，徐辰溪他们带来的记者和警察一起赶到煤矿的时候，顾晚舟已经在煤矿对面的山林间躲了整整一天，那个时候顾晚舟才真的体会到那些遇见山难的人是如何靠着山上的雪水度日的。

徐辰溪他们被龚城用枪逼着进到了煤矿的时候，顾晚舟就是在对面的山林间眼睁睁地看着的，她想喊出声来的，在沈洛替徐辰溪挡枪的那一瞬间，可是她却喊不出来，在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里，顾晚舟的嗓子早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废了，更何况她也清楚明了地知道，她不能暴露自己。那天找到了苏瑾他们曾经待过的洞穴以后，顾晚舟的大喊声终于引来了龚城和叶可儿的注意，于是后来她才知道，其实长汀他们被龚城囚禁的那个房子没有消失，只是顾晚舟一直没有看对方向而已，而当天晚上当顾晚舟用好几块石头扔上临建房的时候，正在房间里休息的龚城和叶可儿只以为是矿洞上的石头自己掉落而已，这样的声音在煤矿上实在太寻常了，但是顾晚舟后来的叫喊声就不寻常了。

他们在煤矿里来来回回地兜了好几圈，只是每次都只是被影子带着到处跑，顾晚舟觉得这真的应该老天爷在帮忙吧，如果换做是从前，顾晚舟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和计策去面对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团队呢？顾晚舟向来都对这样类似于逃命和荒野求生的事情提不起勇气的，一直都是。

煤矿的事件是在记者们到达的当天被实时报道出去的，矿难一经报道引起了国内很大的反响，尤其是在知道了这场矿难还是被隐瞒了好几天以后，全国上下都对山西政府的行政能力和手段表示愤怒，只是社会舆论向来都是容易被一个不怎么正确的开始引导的，叶之山在新闻报道出来以后的第二天就开了新闻发布会，当时的陆子寒和杨桥还在一旁出示了非常专业的认证文件，证实煤矿的承包是属于明启房地产原安全总监程景良的个人行为，并且表示程景良在承包煤矿的时候属于挪用公款并且是假借公司名义竞标，而叶之山作为明启房地产的董事长出于自己对程景良的欣赏和爱护没有对他的行为多加干涉，一直到当天的发布会结束，叶之山用于推脱责任的理由还是因为自己的孙女和程景良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没有人能阻止顾晚舟徒手搬开那些石头的动作，很多记者带着自己的摄影师拍下了好多顾晚舟在大雨中跪倒在地的模样，沈洛和徐辰溪昨天晚上就被送进了医院，苏瑾和夏明成也因为例行的检查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看见新闻的时候，医院病房里的记者和警察还在不断地增多，可是苏瑾却控制不住了，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管酒冲出了病房，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夏明成。

苏瑾到的时候，一直都在煤矿上记录救援工作的记者朋友告诉她，顾晚舟已经在各个可能的矿洞前不停地跪倒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陪在身边的那些人都没有能阻止她，苏瑾朝着新开的那个矿洞过去的时候，顾晚舟正要挣脱开陆祁的控制朝着里面冲，外面的消防官兵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她这个样子，居然也没有阻止而是丢给了她一套安全防护的装备，顾晚舟胡乱地往自己的头上套着那顶黄色的带着灯的安全帽，苏瑾走到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径直就是一个耳光。

顾晚舟没有站稳，整个人都被打蒙在原地。

苏瑾这个时候才看见，这个人双眼都是肿的，陆祁把顾晚舟拉回避雨的简易棚的时候，她也才看见原来顾晚舟的双手早就毁得不成样子了，消防官兵大概也是警告过她很多次了，矿难的矿洞里是很容易发生爆炸的，可是顾晚舟呢？她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苏瑾看着一脸茫然的顾晚舟，蹲下了身体仰头看她，声音颤抖着对顾晚舟说：“晚舟，你冷静下来好不好？”

于是顾晚舟才移动了自己的视线，看见苏瑾的时候，她不留情面地冷笑了一声：“你们所有人都让我冷静下来，苏瑾，你告诉我，难道我冷静得还不够多吗？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还不是因为我冷静得过了头吗？！”

顾晚舟那一声暴怒以后便是要冲出雨棚的动作，苏瑾迅速起身把她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仰着脑袋哭喊道：“顾晚舟，你要死在这里了，程景良还怎么活！”

于是顾晚舟便瞬间安静了。

留在煤矿的人除了一直都在煤矿上等待着救援工作的顾晚舟和陆祁以外，还有从医院跑回来的苏瑾和夏明成，长汀和乐依晨是跟着昨天晚上的救护车一起去的医院，一直到现在两个人都在医院照顾着他们，救援期间陆祁接到两个电话，分别是徐辰溪醒过来和沈洛手术结束的电话，好在云见浅在知道两个人住院以后马不停蹄地就坐上了飞机，所以，陆祁也没有特别担心医院里的事情，相反，一直在煤矿上待了很长时间的顾晚舟才更加比较让人担心。

顾晚舟试图徒手去挖开矿洞找人的行为让陆祁仿佛像是看见了当年顾晚舟出国以后的程景良，那样疯狂的行为和控制不住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疯子不顾一切后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变得不去在意身边所有的人事物，陆祁告诉苏瑾，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程景良和顾晚舟可以失控到这样的地步，像是头顶的一片天都塌了，他原本以为，两个人哪怕是知道对方死了，也会镇静如初，至少会坚强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心疼的模样，那样一来，程景良和顾晚舟身边的人都会感同身受一样地去体会两个人心里的痛苦，可是，陆祁说，顾晚舟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沉默来得让他们觉得好受。

因为不管怎么样，当程景良和顾晚舟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两个人都会采取同样的一种行为，那就是自虐，像是要用身体可以感知到的痛苦来遮掩心里的剧痛一样，这样不哭不闹但是行为异常拼命的样子，陆祁说，还不如哭不出来的时候呢。

可是苏瑾却说，是不如哭不出来的时候，哭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像个孩子一样不哭不闹甚至还很听话，可是这样的情况，就像陆祁说的，何尝就不是自己头顶上的天塌了呢？

她顾晚舟压抑着自己对程景良的感情那么多年了，回国以后也从不去谈自己是否还爱着他，也从来都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一直都爱着程景良，仿若如初，顾晚舟对苏瑾说，不是我不愿意在你们面前承认我喜欢程景良，而是我自己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心里承认我是喜欢程景良的，顾晚舟说，那样我总是会有一种负罪感，我会觉得，我是在和谢依依争抢着什么东西，可是毕竟当初是谢依依先喜欢上程景良的，再来，程景良也不可能会喜欢我的，我又何必要用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我自己呢？

可是现在呢？

苏瑾不能用当初顾晚舟给自己的理由来解释现在的顾晚舟是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去继续爱程景良，，或者应该说否认自己还爱着程景良？顾晚舟现在并没有再与谢依依争抢什么了，一直以来不都是谢依依在与顾晚舟争抢程景良吗？可是顾晚舟害怕受伤，她从一开始就信仰的那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很有力地在警告她，程景良这个男人，她碰不得了。

可是今天却为了这个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的男人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医院里打来电话的时候，消防官兵刚清理了第三个矿洞，云见浅已经到了山西徐辰溪和沈洛所在的医院里，长汀打来电话告诉顾晚舟和陆祁，警方的人开始在向徐辰溪调查一些关于程景良和与何教授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可以查到程景良与何教授可能并不在煤矿里。

“可是我们现在连则喻也没有找到……”顾晚舟整个人都被陆祁用厚厚的棉被包裹着搂在自己的怀里，几个人站在消防官兵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棚子里，雨开始有些小了，细雨绵绵中却开始有了飘雪的意思，顾晚舟抬头看着天，突然就喃喃了这么一句，“我们连则喻都不知道在哪里……”

被抬出来的一些矿工有些还有意识，一旦遇到这样的伤员，顾晚舟一定会首当其冲地冲过去试图问一问有没有人知道程景良和莫则喻是不是也在矿洞里，只是被抬出来的矿工已经有近三十个人，只有不到八个人还有呼吸，顾晚舟便在错过一架担架床之后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消防官兵正在不断出入的矿洞。

“你们还好吗？”施然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轻松，顾晚舟能听得出来，徐辰溪给的那份资料是真的非常有用，“安排在山西的人已经在程景良以前住的酒店那个垃圾处理池底找到了那份资料，顾晚舟，如果不出意外，很多事情，叶之山，应该是不可能出国了……”顾晚舟心里明白施然口中的那个“意外”指的是什么，必须要找到程景良才可以，不能任凭叶之山继续把煤矿的责任都推到程景良的身上，还有何教授，但愿这两个人都可以平安无事。“还是没有找到叶可儿和龚城吗？”施然的语气变得正经起来，对电话那头只有微弱呼吸声的顾晚舟说：“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安排在山西的人就会从医院分出一部分来帮助你们，顾晚舟，你现在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除了煤矿，这些人还有可能去哪里？”

“听医院的人传来的消息，徐辰溪说，程景良住的那个酒店后来叶可儿和龚城也住过，似乎是明启房地产的一个常住酒店，还有叶弋，我们的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消息……顾晚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叶弋也是叶之山的一个棋子而已？”

顾晚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着手里的电话问施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郁铭从叶之山的电脑里找到了他和叶弋几年前的来往邮件，根据邮件内容，应该是叶弋还在国外留学期间，而且是叶之山的夫人去世以后几个月，邮件不是很多，但是从那个时间看来，顾晚舟，苏闵泽说，那个时候，叶弋已经在你们宁远县城里开了那间酒吧了。”

“而且叶之山那个时候应该是不知道叶弋已经回国的，因为我们还查到叶之山在那之后的两年里都有按时给叶弋的欧洲账户里打钱，而这笔钱，每次都是由叶弋从国外账户转出来以后再转回到自己的国内账户……”

顾晚舟的眼睛用力一闭，打断了施然说的话：“你们都可以查到这么多事情，叶之山当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叶弋已经回国呢？”

“可是当年叶弋国内的账户，是叶可儿的。”施然翻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份资料，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页，顿了顿说：“我们猜想，大概叶之山觉得是叶弋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钱吧。”

电话这头的顾晚舟摇了摇头，看着矿洞的眼神又恍惚了起来：“施然，你说得没有错，叶弋的确就是叶之山的一枚棋子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叶弋自己也愿意……”顾晚舟的声音开始发抖，她被陆祁勉强撑着坐下，对施然说：“如果我们的想法没有错的话，那么施然，你现在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叶之山的下一步行动一定是在官方报道山西煤矿的真相之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叶弋的身上，所以我肯定，现在叶之山一定开始编造煤矿的承包书和所有关于程景良负责的所有事宜，他都会想办法偷龙转凤的。”

施然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僵硬着声音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施然，不论待会儿挖出来的人谁，你都要告诉所有的记者，挖出来的人都是程景良！你明白吗？”

挂了电话以后的顾晚舟没有向身边的三个人过多地解释什么，只是刚刚与施然说的那一番话再重复了一次，然后始终都盯着面前的那个矿洞，还继续做出要冲出简易棚徒手挖煤块的行为，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同样跟着顾晚舟做出一些应该要做出的动作。

挂断电话的施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只说了一句话：“或者，你们应该早点出现的。”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手里的资料再次递给了她，然后是正宗的美国口音，两个人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出现，也只会害死你们的。”

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施然扭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自己的爷爷，起身将刚拿到的那份资料递给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程景良，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爷爷，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利用在山西的记者先把煤矿底下的地宫曝光出来呢？那样的话叶之山就没有办法了，他想要去美国的心愿也不会成真了，而且还会因为得罪了美国的买家得不到什么好处的，这样的结果不坏爷爷。”

施老将军翻看着手里刚刚拿到的那份文件，然后取出了其中的一页递给了施然，说：“你看过这个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还不让那些记者曝光地宫的事情，”说着，施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孙女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到冷静才说了一句：“如果程景良或者叶弋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被找到，那么这项罪名就一定会安插在程景良或者叶弋的身上，叶之山在美国的买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以为叶之山把叶弋养在国外这么多年是白养的吗？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可以策划那一次美国的恐怖袭击，原来都是他为了让程景良有出境记录……还真是老谋深算，施然，你明白吗？叶之山的计划这么缜密，你以为光靠一个地宫的曝光就能打到他吗？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除了叶弋和程景良之外，我们还要找到何教授。”

徐辰溪的身体的确是更加虚弱了，云见浅从机场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这一趟不到两天的行程给徐辰溪带来多大的身体负担，那样苍白的脸色，让云见浅又想起了程景良的爷爷，像是弱不禁风到轻轻一碰就能碎。医院里给徐辰溪做了临时检查的医生见到云见浅以后的神情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医生要告诉云见浅的话她都不用背，见到神情就足够了。云见浅是稳定了情绪以后再回到病房的，但是徐辰溪却始终都是一脸的笑意看着她，然后在云见浅给自己削苹果的时候问她：“医生有没有说沈洛的伤势怎么样？”

云见浅把苹果切了一小块递给了徐辰溪，然后点了点头说：“我问过了，取出子弹的手术还是很顺利的，现在依晨和长汀看着她呢，虽然还没有醒，不过麻药一过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对了，我给你带了药，一会儿吃完苹果就吃药。”

徐辰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话地咬着云见浅递给自己的苹果，然后点了点头说：“北京的情况怎么样了？晚舟的爸妈还好吗？”

“看见了新闻的报道能好吗？我来的时候他们坚持也要一起来的，还好有晚舟的表哥把人给安抚了下来，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知道顾晚舟没事，担心当然还是有，但是好在人没什么事情，再加上晚舟的表哥一直都和晚舟有联系，所以似乎在接过电话以后，他们也冷静了一些，我刚才在外面给他们打了电话，还有你的照片，我想，多多少少会好一点吧。”云见浅一边说着一边又切了一块苹果给他，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分无奈和悲凉，低下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可是徐辰溪还是听出了早就隐藏不住的无助感，“可是……程景良的爸妈……我来之前，苏闵泽就接到电话说，他们好像已经坐上去北京的飞机了，苏闵泽说他们本来是打算直接到山西的，后来苏闵泽编了个幌子说，程景良已经被秘密转到了北京的医院，他们才赶紧飞的北京，我估计现在，苏闵泽已经头疼得要命了吧。”

话音刚落，云见浅就听见徐辰溪一声轻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表情是那样心碎的表情，然后便听见徐辰溪咀嚼苹果的声音：“你说，我们这些人，统统都是上有老的人，可是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愿意多去顾虑一些什么事情呢？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似乎就像一群早已经孑然一身的人一样，可是我们其实从来都不是啊，但是我们却还是这样愿意拼了性命一样地去尽全力，云医生，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仅自私，还不孝顺。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情，云见浅扭头去拿了自己放在皮包里的药递给徐辰溪，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是起身替他掩了掩脚边的被子，然后像是不经意地开口自说自话一样：“谁没有年轻过呢？为了自己觉得值得的人和事去搏一搏，徐医生，我以前听晚舟说过，你们家当初因为晚舟的爸爸那一场车祸，不是也差点卖了房子吗？那个时候，你的父母可不止是上有老，他们还有下有小不是吗？”

徐辰溪咽下了嘴里的药，然后放下手里的水杯，看着云见浅的脸轻轻一笑：“真不愧是晚舟身边的人，你们都很懂得应该如何让一个人解除自己心里的愧疚，果然，有智慧的女人都是最性感的。”

救援行动又连续进展了三四个小时，这期间顾晚舟的耳边全是记者和摄像的声音，还有搬挖煤块和电钻机砸在地上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从一开始便没有停止过，顾晚舟的思绪开始变得恍惚，陆祁已经感受到她的身体开始发烫，可是却还是没有能带走她，在陆祁有些心慌的时候，突然之间，四个人便发现那始终都没有停止的电钻机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顾晚舟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还没有跑到担架面前的时候便听见了其中的一位消防官兵喊了一句：“出来了！”

“程景良！”顾晚舟冲过去整个人把程景良的身体紧紧抱住，身边的医生护士都大骂她的莽撞行为会让伤员出现生命危险，可是顾晚舟却死不不愿意松开她的手，她的身体把整个担架都覆盖住，记者的闪光灯不停地在她和担架上连续地拍着，顾晚舟的嘴里却不管不顾身边人的拉扯，嘴里只是一直都拼命地哭喊着程景良的名字。

那是最后一辆从煤矿开出去的救护车了，在矿难发生的第五十二个小时以后，顾晚舟终于离开了煤矿。

“据警方透露，骆山煤矿目前没有再找到被掩埋在矿洞里的其他人员……”

“据知情人士透露，骆山煤矿承包于北京著名房地产公司明启房地产集团，众所周知这所房地产公司是享誉盛名……”

“骆山煤矿事件已经引起全国上下重大关注，中央政府对此次矿难事件表现相当愤怒……”

“由于连续两天一直都在下雨，给消防官兵的救援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阻碍，但好在万众一心，在当地警方和就救援官兵的努力下，就在刚才，终于把最后一个被掩埋在矿洞里的伤员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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