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啊，其实是有四个人轮换着开174路的。那条路线白天还好，虽然经常地经过荒郊野地，但是也算是太平，毕竟是白天，百鬼退避的时间。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那里的确荒凉。只是一直有人说那条路上比较‘脏’，过了一段时间，甚至开始有人传说那条路上闹鬼。而且据说那些开过那条路的司机都遇到过。”

“真的？”庄小渔似乎都有些怀疑的神色，只是我不知道他这种怀疑是如何来的。

“我们这些做司机的其实都是很小心的，是不喜欢随意的说这些事情的。只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影响比较大，你们的资料不全吧。因为有些事情，你们警方都是不知道的，应该说不能知道吧。像是这样的事情，要不是这个吴方成再次出现，我也不会说出来。毕竟有些危言耸听，说实话，我们这些司机有时候比你们更怕这条路。”

“那您就讲讲是怎么一回事吧。”

那司机慢慢的说道：“本来吴方成一直是白班的，因为他的人不错，大家也是对他照顾。可是自从他的哥哥死了之后，他就开始发了疯的想办法赚钱。尤其是在他违纪之后，虽然公司里面网开一面，但是他的以后发展可以说是没有了，即便是他的技术再好，这一辈子也就是个最低的司机了。所以吴方成主动调到了174路这个比较偏远的地方，避开他们。一开始，吴方成也是更多的上白班，毕竟他人不错，再加上领导们也算是对他照顾一些。可是后来吴方成家里的情况变差，他就开始打零工，自己也上起了夜班的。而在他上夜班之前，他们的路线上的一个同事开始说有鬼的传闻。”

“那年是99年，正是快到年底的时候。一开始，那个174路是为了北面的几个村子开通的，因为那里比较偏远，交通不是很方便。可是那时候，即便是首都这里，坐公交车的人都在少数，毕竟那些时候，人们有着很多的出行方式，尤其是农用车和自行车用的比较多。而且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多的业余生活，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喜欢上城里来。所以，一般来说，那个174路最多的乘客都是在白天拉的。晚上的174路乘客少得可怜，更多的时候都是空车行驶。只是那条路实在是太荒僻了，路旁没有什么人家，只是一辆空车。所以开那样的车，不是一件好事。第一开始传出闹鬼的也是这四个司机里面的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是夜班白班调换的方式，而这条路上的乘客很有限，所以他们大都是很熟的。有一天晚上，一个姓丁的司机出车。那天晚上刚下过雨，所以一条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乘客。那个司机准备开到了公司下班的，所以路上的车速还比较快。正是走到了那个荒废的站台附近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人招手。有人招手，自然是要停下的。他停了车一看，拦车的是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怪异的黑衣服，年纪不大，表情冷冷的，随身还带着一个包着铁皮的行李箱。看着这个姓丁的司机，一句话都不说。司机问他是去城里吗？他也只是点点头，就一个人坐到了车子最末尾的位置上，前面还有座位当着，只露出自己的一个脑袋。姓丁的司机夜路开的多了，胆子比我们都大，时不时的还从后视镜看看那个人。那个人就那么默默地不做声，也是盯着姓丁的这个司机看。看得多了，这个司机自己也是头皮发麻。他就忍住了不去看他，一直开到了城里的车站。只是到站之后，他起身去叫那个乘客交钱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乘客没了，悄无声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丁司机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是故意摆出一副这样的样子，逃票呢。也就没有说这件事，本来这趟线路夜里也没几个乘客，公司里都习惯了。所以他就没有在意。”

“第二天他就暂时到了另一条路上帮忙，毕竟他们四个人，而174路只需要两个人就行第三天他到了公司之后，问起第二天开夜班的那个人有没有遇到一个逃票的男人，男个人说自己也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铁皮箱子的男人，最后也没看到他。到这时候，他们才觉得不对劲起来，可是还不相信会有什么鬼魂跟车的说法，虽然他们都还比较相信这些事情，可是终究有些虚无缥缈的味道，怎么可能信呢？遇事第二次这个姓丁的司机决定自己那天晚上好好地查查那个人。当时我们这里已经隐隐约约一种不安的气氛，只是不能明说罢了。所以在他自己的夜班上，他就留了个心眼。当他值班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这次，他要那个男人先买票。那个男人也的确掏出了一些钱，买了一张票，这样姓丁的司机没了那些顾虑，心里倒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想到。”

“那些钱都变成灰了。”庄小渔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很惊讶。

“就像是恐怖故事里面讲的那样呗。”庄小渔笑着说。

那个司机没有责怪的意思，倒也是满怀惆怅的说道：“你说的也对，就像是一个恐怖故事，丁司机得到的钱最后都变成了一堆灰。任谁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不止是小丁的那班，另外的同事们也开始遇到那样的情况，就算是带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出车，谁知道他们看到的竟也是一样的那个男人，然后一样的沉默跟着一路，直到消失。虽然我没亲眼看到过，这件事我听到的已经太多的了。所以久而久之，公司里就开始传闻174路公交车闹鬼的事情，就像它那个不吉利的名字一样，没有人敢夜里坐那辆车，也没有人喜欢在夜里开车经过那里。”

“可是你们是司机，这有点……”我有些同情他们似的，毕竟这群人的遭遇要是真的话，真的有一个如鬼魅一般的男子出现在那里，而他们不能避开，才是恐怖的。

“为什么那些司机不选择拒载呢？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意料了。”我问。

那司机好像回忆起了恐怖的事情似的，说道：“他们试过，但是没用。过后，那个男人还会像是鬼魅一样出现，更有传言，那附近死了好几个人了。我们又怎么还有勇气去干呢。其实，当时的领导们也是没办法，就这么关停一条公交线路，还是用着一种很特别的借口，怎么可能。所以公司里那时候只能给那条线路上的司机涨工资，而且希望不断地派人，甚至夜里三个人一班，但是到最后都没有效果，那个中阴魂作祟的情形愈发的严重。直到后来吴方成他出事。”

我知道接下来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庄小渔少见的也开始关注起来了。

“吴方成是一个沉默的人，平常就没有朋友。而且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自己更是变得更加沉默，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是吴方成也有一个特点，就是他特别的胆大，不论是什么妖魔鬼怪，他自己都不在乎。当时公司的领导提了不少的工作，招那些不信邪的司机去开174路的夜班。吴方成就自告奋勇去了，对他来说，那些钱，比什么都让他关心。更何况他当时的工作位置岌岌可危，这反倒是最好的选择了。一开始几天，吴方成倒也没事。白天在家里照顾病人，而夜里就开公交车，穿行北边的人人畏惧如虎的公路。似乎吴方成上了之后，就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大家都说他就是福将，是他镇住了那些东西。只是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大意了。”

“我快记不起那是个什么日子了，大约是99年年底之前。那时候，吴方成也开了近乎两个月的174路了，他一直没有出过什么是。甚至周围也没发生过什么类似的大家都不在意了。有一天，那个姓丁的司机突然辞职了，原因据说是他再次碰到了那些东西。一时之间，大家都是议论纷纷。所以公司就派了另外的两个和吴方成同班的司机一起开夜里的车，就是那天，那两个司机说吴方成路上总是怪怪的。到了那个车站之后，他们两个人下来上个厕所，再回去的时候，那个吴方成就失踪了。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见到过他。市里曾经拍了不少的警力搜索，但是最终一无所获。”

“一直没有找到吗？”庄小渔问道。

“不是。”他摇摇头，说：“找不到更好。他们搜查的时候的确是一无所获，甚至就在那次搜查之后，公司里就取消了这条线路。但是每过一段时间，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再次开着车子载乘客。而坐上他的车子的都，都有去无回。很多人都看到了那辆可以行驶的车子，渐渐有人说那辆车子是满载亡灵的黄泉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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