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通常会很晚，为了客人们休息方便，才配了楼上的客房。晚宴在接连的闹剧中，已然结束，客人们挽着手，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打开后的走廊，看着钟冽，看着钟冽挽着的顾盼。

叶瑶瑶几乎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带着客人们上楼的。正巧撞见这一幕，最尴尬的，就是她了。她看了钟冽一眼，钟冽别开视线不看她，她又看顾盼，顾盼脸不红心不跳地看回去，她又看客人们，客人们为了避免尴尬，四处乱看。

小三上位也要，争宠撕逼也罢，他们不关心，钟家的私事，最好的参与方式就是沉默。

“各位请。”叶瑶瑶也算是有点儿魄力，伸出左手，在前面引路，像陌生人一样，跟顾盼和钟冽擦身而过。

众人跟在后面，经过顾盼和钟冽时，微微点头致意。

钟冽挽着顾盼站到电梯出口的侧面，让客人们先过。顾盼有些紧张，那么多人经过，那么多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在打量她。钟冽的女朋友，还是钟母认可的未婚妻，还是钟冽的妻子，不过是名分，此刻，钟冽站在她身边，体温呼吸气场环绕着她，已经足够。

顾盼端正地站着，像河塘中，亭亭净植的芙蓉，素净恬淡。跟他们主动打招呼，似乎还没必要，毕竟，她不需要通过跟这些人数落起来，来确定自己在钟冽心中的地位，至于在钟家是什么地位，顾盼不在乎。

若是偶尔撞上了谁的目光，顾盼也不躲，大大方方点头微笑，算是尽到为人的礼貌。

电梯空了，走廊随着一声声门卡开门的声音，也空了。

钟冽把手搭在顾盼肩上，让她往自己的方向凑了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不用紧张，以后跟他们有的机会见面。”松开顾盼的肩头，钟冽拉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走进了电梯。

“我才不紧张。”顾盼翻了一个白眼，一下子让身上端庄的晚礼服，也多了几分俏皮。

“不紧张手这么凉，刚才……你又不在生理期。”钟冽眼里闪烁着赤裸裸裸火辣辣的光芒，上下打量着顾盼，似乎刚刚的捆绑play，依然在他脑子里盘旋。

顾盼顺着钟冽的目光，自我打量了一番，衣服穿得好好的，也没被绳子捆着，这个家伙的眼神，怎么，怎么这么性感。不知是不是跟钟冽待在一起久了，顾盼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想要推到他的冲动过。

不知是钟冽的目光太过炽烈，还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涩，顾盼的脸，飘着两朵羞云，久久不散。

楼下，钟母等在电梯口，见钟冽拉着顾盼下来，推算一下时间，应该是跟客人们撞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迎面走向他们。

“你还是找到她了。”钟母依然拖着红酒杯，被子里的酒，在礼堂辉煌又略带暧昧的灯光下，酒杯上流转着一个个光点，暗红色的液体，一半剔透，一半暗不见底。钟母微微仰头，喝下一口，喉咙微动的那一刻，眉眼间，有几许落寞。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因为什么人，只要我跟盼儿走散了，我都会找到她，赌上我的全部，找她。”

“钟冽，几天前，你还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这么大胆的话，怎么？突然想通了？不要我这个老妈，要她？”

“妈，您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可以听您的，这是我应尽的孝道，但是，娶谁，我没办法听您的。”钟冽拉着顾盼就走，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顾盼，后知后觉，趔趄了一下。她……确实不喜欢钟母，但看到他们母子因为她反目，心里过不去还是有一丢丢的。

“妈，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不要逼我做选择题。”钟冽的声音传来，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墙壁反射着他铿锵坚定的声音，这么大的空间，人都走空了，留钟母一个人，未免凄凉。

“走吧。”钟母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我们，走着瞧。”

出席宴会的，都是跟钟氏有联系的财团的核心人物，以及，核心人物的女儿。叶瑶瑶来了，叶瑶瑶的爹妈，也来了。

楼上的房间里，叶父坐在椅子上，地板，胸口起伏的厉害。

“爸，您心脏没事吧？我帮您开窗通通风？”叶瑶瑶看着父亲有些苍白的脸，不免担心。

“通风，通风有什么用？能把叶家的脸面通回来吗？”叶父狠狠拍了扶手一下，声音震得叶瑶瑶心也为之一颤。

“我怎么就给你丢脸了？”叶瑶瑶嘴一撅，坐在了叶父对面。

“你一个女孩子家，倒追男人就算了，你，你还追到明面上来。要是那小子真娶了那个丫头，你还嫁不嫁人了？”

“首先，钟冽不可能跟顾盼在一起，因为他是我的，其次，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想娶我的人，也要在门口排队。”叶瑶瑶对于自己的手段和外貌，都自信得不得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拍拍屁股，嫁人了，叶家的面子呢？堂堂叶家的大小姐，追着钟家少爷屁股后面，倒贴，结果还没贴上，叶家的面子往哪儿放？”

“你可以跟我断绝关系啊。”叶瑶瑶两手一摊，说得轻巧，“再说了，倒贴的是我一个人吗，你不是也拿了百分之十资产，倒贴吗？”

断绝关系？亏这个死丫头说得出口。避免矛盾继续激化，叶父没有接这茬。“那怎么是倒贴？那叫投资，跟钟家联手，不出一年，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那你还不如我呢，我是追求喜欢的人，你是为了利益，在卖女儿。”叶瑶瑶的表情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柔和并且委屈。叶父哪里受得了这个，赶紧安慰掌上明珠。

“好了，我也是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回房间，早点睡吧。”叶父挥挥手，叶瑶瑶转身离开。

“爸，晚安。”门关上之前，叶瑶瑶对叶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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