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懒得跟顾盼计较办公室礼仪的问题，拿起合同亲了一口，打电话叫来秘书。“快去，把合同传真给钟氏！”

几分钟后，钟冽的助理拿着钉好的合同，走进总裁办公室。“总裁，天仙经济公司找到裸替了，这是合作的合同。”

钟冽伸手接过。前阵子因为要回家陪钟幕看直播，他总是下班很早，跟顾盼吵架之后，他又回归了工作狂模式。

“顾盼？”合同上的签名，刺痛了他的眼睛。

“嗯，是的，据我所知，顾盼是天仙旗下的当红网络主播，还……”助理突然捂住了嘴巴。

“还怎么样！”钟冽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一个用力，折断了手里的笔。

“网上还有人传，她是你女朋友。”助理虚弱地把话说完，等待着钟冽的爆发。

“你出去吧。”钟冽盯着桌面，陷入思考。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碰她一下她反应就那么大，现在却跑去做裸替。难道是他这些年变老了？变丑了？

实在想不通，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顾盼的号码。

“喂？你找谁呀？”电话接通后，一个吐字不清的声音传来。

“我是钟冽。”钟冽微蹙眉头。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哦，钟冽呀，哪个钟，哪个冽？哪个钟冽？”顾盼嬉笑着问。

“你在哪，在干吗？”听出顾盼喝多了，钟冽有些担心。

“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嘿嘿……”

钟冽保持着电话接通，叫来了助理，小声道：“给我查下这个电话的位置。”

不到一分钟，助理把一个写了地址的纸条，放在了钟冽桌上。钟冽抓起纸条，冲出办公室。

“喂，你说话呀，说呀，为什么不说话，嘤嘤……”电话那头，顾盼歇斯底里哭了起来。

“我在呢，在这儿呢。”钟冽开着骚气的银色跑车在路上疯狂飙车。

“原来你还在呀，我以为连你也不理我了呢，要是你也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呀，嘤嘤……”

在顾盼鬼哭狼嚎般的背景音乐中，钟冽终于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顾盼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冲着手机乱喊乱叫，又哭又闹。

钟冽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走上前，公主抱抱起顾盼，把她放在副驾驶上，开车把她带到一家星级酒店。在前台女孩儿羡慕的目光中，钟冽又把顾盼公主抱到房间。

顾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钟冽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上，在他撤回胳膊时，却被顾盼抓住了。像是考拉抱着大树，顾盼两只手死死抱住钟冽的胳膊。

钟冽无奈坐在床边，任由顾盼的小脸儿在自己的胳膊上，手上乱蹭。要让她睡得安稳，他可能要坐一宿了。

就在钟冽悲观地靠在床头，准备坐着睡的时候，突然啜泣起来，越哭越厉害，眼泪鼻涕蹭了钟冽一身。

“你怎么了？”钟冽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顾盼的头发，柔声问道。

“他们让我做裸替！他们让我做裸替！”顾盼呜咽着，不清晰地重复着。

“那你想不想做？”钟冽低头看着烂醉的顾盼，轻声问。

“我不想。”顾盼拖着长音。

“不想为什么还签了合同呢？”

“她威胁我。”顾盼的眼泪再次变得汹涌，钟冽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胳膊，生无可恋。

“谁？”

“我的好闺蜜呀，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叫安——好——”顾盼闭着眼睛，把钟冽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大学时候，她是我同班，也是我室友。我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冷不热的，懒得交际。可是她呢，她对我总是那么好，我翘课，她帮我答道；我生病，她大半夜陪我去医院；我爱吃的东西，她会出去逛街时，偷偷买给我，呜呜呜……”顾盼开始止不住地大哭。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嘻嘻……”顾盼露出一个醉汉式的笑容，“后来我就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了，我朋友不多，就她一个，就一个……呜呜呜……我什么话都跟她说，还带她去我家玩，我爸妈可喜欢她了，还给她做好吃的，我还记得呢，她最爱吃我妈做的红烧狮子头，嘻嘻……”

顾盼又哭又笑，鼻涕眼泪到处都是，钟冽抽出一张纸帮她轻轻擦拭。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恋爱了，就是李哲浩，那家伙当年在学校可受欢迎了呢，他追我的时候，我就听到传闻，说安好也喜欢他。”

“你抢了安好喜欢的人？”

“没有”顾盼边摆手，边摇头。“李哲浩跟我表白的时候，我根本没答应。他长得确实帅，我也挺喜欢他的，可是如果安好也喜欢他，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当天晚上，我就问安好，是不是喜欢李哲浩，她否认了，并且羞涩地告诉我，她喜欢另一个系的系草。就这样，第二天，我答应了李哲浩的表白。”

“因为李哲浩，你跟安好之间的关系恶化了？”

“我不知道……呜呜呜……”安好又哭起来，“我一直以为我跟安好之间不会变的，直到我看到她跟李哲浩，一丝不挂在床上纠缠，钟冽，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我如果不答应跟李哲浩在一起，我跟她是不是就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了？呜呜呜……”

“你没错。”钟冽的拳头轻轻攥起，血管突兀地窝在手背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骗我去做代孕，为什么，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要逼我去做裸替，呜呜呜……”

“她是怎么逼你的？”像顾盼这样的女孩，会有怎样的软肋呢？

“她那我父母威胁我，她要把我做代孕的事告诉我父母，她怎么可以这样，毁了我就算了，居然连我父母都不放过，他们对她那么好，那么好……”顾盼的声音越来越小，钟冽等了许久不见她说话，低头看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这个女人，心还真大。钟冽笑着摇摇头。顾盼没有再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他轻轻拿回自己身上的零部件，站起身，活动已经酸疼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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