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烬走过来，眼底满是欣慰。

云楚越耸了耸肩：“没事，总不能抹了你的面子。”

她往身后走去，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君逾墨站在台阶上，脸上噙着笑意，那般柔和，满脸宠溺。

而此时，被云楚越打败的闻人羽满脸失落，他没有接受他们的安慰，一个人走在宫中。

明明他是闻人家这一辈中最厉害的存在，为何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过不了几招。

他的自信心倍感受挫，整个人失落地坐在亭子里。

冷不防瞥见不远处，湖心亭中有一道人影，女人身影婀娜，迎着月夜，没有半点觉着冷的意思，在月色下翩翩起舞，一瞬间，就好似净化了他的心灵一样。

那抹倩影像是仙子一般，落在他的心间。

男人很快便看的入了神。

闻人羽不由自主的飞身前往，就在那女人惊愕的时候，他蓦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擅闯宫闱？”

“姑娘可是仙子？”闻人羽一愣，慌忙解释，“在下是闻人家的公子，只是看见姑娘翩然舞姿，想着……”

“流氓。”

女人微微颔首，眼含秋波，就跟这湖水一般。

她穿得很少，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冷。

“还不快走！”

她嗔怒道，不想再跟闻人羽呆在一块儿。

“得罪了姑娘。”闻人羽有些木讷，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想做什么，救命……救命……”

“姑娘，别害怕，我只是路过此处，见此美景，心向往之。”闻人羽浅声道，又怕说的太过唐突，惊扰了美人儿。

月光映照在这张脸上，显得尤为静美。

“这般登徒子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不敢去看闻人羽，那般娇羞模样，看的闻人羽心下一动。

“我……我……”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登徒子，只是心向往之，不由自主地过来了。

“姑娘错怪在下了。”

“就算是这般，你也该走了。”女人蓦地抬起头来，顺着岸边方向去，见着那边有人在找闻人羽，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唉。”

大抵也是醒了一半，尤为被梦惊醒了一般，闻人羽站在原地，神色依旧错愕。

“公子！”

“闻人公子！”

他不想旁人担心，便从湖心亭离开了。

那一眼，翩若惊鸿影，他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兄长跑到湖心亭做什么？”闻人默走过来，眉头微微蹙着，疑惑得很。

“无事。”

两人对视一眼，便再也没有其余的事情了。

……

玄朝旧人，藏在世间不少，可若真的去找，却又要费尽心机。

夜鸦所说，没有错，可要找到那批人，很难。

“主子，醉渊说……”

“什么？”云楚越压低眉头，看着一旁踌躇的相思，不知道什么话这样烫嘴，愣是说不出口。

“当初救下那批匠人的是云萝，而她，早些年也已经死了，这个女人。”

相思说的很慢，生怕触及道云楚越一些敏感的神经。

毕竟云萝这个人，云楚越很清楚。

“继续说吧。”

“那些匠人，不少会奇门遁甲，都成了她的属下，传闻这位云萝本事高超，是当初皇后钦点的王妃。”相思打量着面前的人儿，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在听。

她便放心下来，继续说道。

“就是如今当朝督公大人的未婚妻，不过也只是口耳相传，并未得到真的旨意，玄朝就灭亡了，虽说督公的生母对云萝也很满意，但在城破之后，不知为何，他们有了分歧。”

玄朝灭亡不过一瞬间，云萝是带着君挽亓一同离开的，而留下来的人，没有一个得了善终。

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我本也不想过问玄朝之事，不过……我要找到那群匠人。”

“醉渊说过，那群人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

云楚越蓦地抬头。

“云萝的墓。”相思继续说道，“藏在南疆最深处，十二巫蛊皆在，醉渊无从找起。”

“南疆？”云楚越惊愕，“她一个玄朝人，怎么可能会葬在南疆那般芥蒂出身的地方。”

“听闻她逃出去了，嫁给了当今蛊王的儿子，只是成婚不到半月便死了。”相思凝声，“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不过醉渊打听到了，当初南疆蛊王儿子，是在玄朝做质子，被云萝救了性命。”

云楚越蹙着眉头，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那女人喜欢的是君逾墨，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别人成婚呢。

与其说嫁入南疆，倒不如在南疆最深处择一处净土，将自己葬在那儿。

免除往后的纷扰？

“继续查吧，让醉渊小心一些。”

“是。”相思沉声，“之前那个孟渡，又活了。”

“呵，预料之中，落月坛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他死了呢，好戏才刚刚开锣。”云楚越咬牙，“盯紧洛涵，但凡有异动，前来禀告。”

“是。”

云楚越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她伸手，接起一手的雪。

“这些人，是真当我老了呢。”

“主子？”相思不是很懂，问了一句，“怎会老呢，桃花如今也还是个孩子。”

“噗。”云楚越嗤地一笑，她也曾经反省过自己，给他们太多的仇恨和戾气，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虽说一直告诫他们，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可是如今。

她在思考，她所加诸于他们的狠厉和戾气，究竟该不该。

“让醉渊也回京吧。”云楚越抬头，看了相思一眼。

“确定吗？”

“嗯，多一个人在京城，你也总归安心一点。”这段时间，千金阁、玲珑坊的人相继被调离京城。

唯独只有相思一人，在云楚越身前待着，她也不想她出事。

“好，那我飞鸽传书给他。”相思惆怅得很，走到云楚越的跟前，“主子似乎有心事？”

“没事。”

暴风雨就在眼前的感觉，那么真，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将会发生什么。

听余梦笺说起过母亲，可她从未真的面对过白欢欢。

她会接受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