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气？

这还有没有处说理了！

君逾墨低声道，不过比起从前那般，倒是大方了不少：“借归借，晚上记得还便是。”

“君逾墨！”云楚越低声怒吼一句，她咬牙，“又不是你的，还得问你借？”

男人蓦地一笑，骑上马，从马上看下去，眉目柔和，满眼宠溺。

再没有半点儿冰霜。

他勾唇：“就是我的。”

白马踏过，一路没了踪影，云楚越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这男人着实好笑了。

慕容锦零在一侧，笑得花枝乱颤，她柔声：“也从未见过督公大人这般，走，云姐姐，坐我的马车回去。”

“莫名其妙呢。”云楚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个傲娇的男人，两人上了马车，“你当真决定好了，嫁给北冥幽？”

“嗯，就算是计，也必须走完最后那一步，在九幽台那儿，围剿北寒大军。”慕容锦零蹙着眉头，“北寒蠢蠢欲动，想要借这个机会，对付督公大人。”

慕容锦零说边界告急，人人都在传，君逾墨要反，这些话不定会传入慕容晟的耳朵里。

到时候，天下就真的会变了。

马车内，女人嗤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意思，云楚越狂妄的很：“他若真的想反，怕是早就反了，谁拦地住。”

“可父皇不会这样想，如若北寒大军压境，恰逢谣言四起，到时候督公大人的处境便会变得很微妙。”慕容锦零叹了口气。

这天下，终究是要乱的。

云楚越浅声安慰女人几句：“你也别太担心，可若将你的幸福，与这些事情挂钩，未免太悲哀了。”

“不，我是在赌。”慕容锦零深呼吸一口气，“我在赌，那一日傅沉会不会来。”

“！”

云楚越蓦地一愣。

终究是放不下了。

“他心狠至此，我早已经预料到，可……”慕容锦零深呼吸一口气，“可我还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与谢衣不是真的爱情，他不过是想借着谢衣，让我死心。”

“可他若是心狠之人呢？”云楚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以为慕容锦零放下了。

然今日之言，终究不曾放下过。

爱了那么多年，情已深，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疾驰。

而此时的慕容锦零，已经满脸泪水，她颤抖着声音，路过傅沉的新府邸，张灯结彩，满是红绸，门上贴着大大的囍字。

他终究是要娶亲了。

云楚越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可如若君逾墨去迎娶旁人，她大概也会伤心，如若他移情别恋，她兴许会考虑杀了他。

“如果还爱，那就去婚礼把他抢了吧！”

云楚越咬牙。

慕容锦零却摇了摇头：“我与他，都是含蓄内敛之人，我若去，他也不会动摇，我便要用刀子去刺他的心脏，傅沉那样的人，何其腹黑，云姐姐大概不会想到。”

她说起儿时一件事情。

大概就是慕容锦零没有听傅沉的劝诫，一个人逃出皇宫，从宫墙上摔了个狗吃屎，又遇见匪人抢劫。

傅沉明明一路跟着，却是在旁边亲眼看着她被人欺负。

等到一切了结之后，傅沉才出来。

他从来都是必须让慕容锦零感觉疼。

而慕容锦零也是这样的人，回到宫里，帝王责罚傅沉保护不力，杖责了他几十，公主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多言语，就那么看着。看着他被打的皮开肉绽，心里疼得很，在一旁哭，哭得累了，就跟傅沉坐在一块。

两人都是这般性子。

“你们还真是绝配呢。”云楚越低声喃喃，“都那么爱受虐。”

“我了解他，他了解我。”慕容锦零觉着鼻尖一酸，眼泪又掉落下来。

她吸吸鼻子。

不再谈论傅沉的事情。

两人一同去了公主府，密谋这段时间要做什么。

可他们还未坐下休息，就听到门外有人来通传，说是北寒太子，北冥幽来了。

慕容锦零嗤笑：“他倒是消息灵通，这件事情并没有从宫里传出，这北寒的手，都伸到大夏内部来了。”

“不是很正常吗？宫里那些嫔妃，也可能是细作。”云楚越一笑，没有半点在意的意思。

公主的手一挥。

“让他进来吧。”

“是。”

云楚越坐在一侧，倒也没有半点波澜，看那大步往前奔走的纨绔太子，已经到了中庭，他一笑，咧开嘴：“公主何时变了主意，也不与本殿好好说起，只要你下嫁北寒，日后东宫定是你做主的。”

“是吗？”慕容锦零一笑，她的眼底，满是疏离，“太子殿下还真客气呢，锦零嫁过去，山高水长，也不知会是什么景象。”

“公主无需担心。”北冥幽连连保证。

那般欣喜，就跟不日会登临帝位一般。

北寒帝王本就要他娶慕容锦零，之前在这里的闹剧，也当不曾发生。

慕容锦零柔和一笑：“我自是没有担心，想来太子殿下也是承君一诺一人。”

北冥幽笑得很灿然，可心里却在鄙夷。

他已经知道，她跟傅沉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一双破鞋，却在这里端着架子，要不是为了北寒那一位，他才不会娶这个女人呢，如今傅沉可是要娶妻了，她堂堂公主殿下，就这样成了弃妇。

等嫁过去北寒，还不是由着他拿捏。

北冥幽视线一转：“这不是云姑娘吗？”

“呵。”云楚越冷声一笑，抬头看了北冥幽一眼，“殿下安好。”

她刚一抬头，就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太子身侧的池暮，神色有些挣扎，看着云楚越。

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云姑娘为何在此？”

“我是帝王钦点的医女，如今在公主府上帮着公主调养，怎么，殿下还管起大夏之事了？”云楚越倒是不曾有半点客气，直接说了。

北冥幽慌忙摆手，他嗤嗤地笑：“不曾，倒是觉着，云姑娘比那日在宫里看着，绝美了许多。”

云楚越一蹙眉。

“不知姑娘可曾婚配？”

“？？”云楚越蹙眉，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不曾，怎么，太子殿下是想跟我说门亲事，你何时做起媒婆的行当来了？”

那一笑，满是鄙夷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