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眼眸猩红。

云楚越上前一步，伸手，一下子攥着他的手，摊开掌心，她凝声：“不行，这样下去，只怕他会死，他们已经不打算留着他了。”

云楚越一蹙眉，看向君逾墨。

“该怎么做？”君逾墨浅声。

两人眼中都有些着急。

心中也很清楚，霁月是他们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云楚越抓过君逾墨的手，在掌心里写了几个字。

她点头：“相信我！”

“好。”

男人转身，出了那扇门，屋内只留下云楚越和霁月两个人，她的银针，扎满了脑袋，看着一股白色的气息涌了上来。

霁月不住地抖动。

“会很疼，我知道，但是霁月，你若还想活着，那便要忍着，想想你的小仙女。”云楚越柔声道，她在观察霁月的情况。

屋内那股奇异的香味还未褪去，就怕是他的小仙女要他去死，这才是最绝望的。

云楚越将木棍塞入他的嘴里，生怕他咬舌自尽，这般折腾了好一会儿。

而此时，霁月却在低声喃喃：“不要欺负她，你们不要欺负她！快走！啊……你快走，我在。”

那般凄惨的叫声，在屋内响起，云楚越微微一愣。

在听到霁月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

她都有些惊愕了。

“鲤儿，鲤儿……”

云楚越蓦地攥着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迷糊了，总归那一声怪异的很。

吧嗒一下。

什么东西从霁月的袖子里掉下来，云楚越上前捡了起来，那是一块碎玉，上头还有裂痕，通体被磨的有些圆润。

可依旧看得到那一个“鲤”字，脑海之中奇怪的记忆涌了上来，是原主本能的反应。

她似乎就看到那么个小太监被人欺负，还是光着头的小太监。

“霁月，是你吗？”云楚越攥着那块碎玉，莫名其妙就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意料之中的吻合。

那是余梦笺给她的，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给的，就算人没了，这块玉也不能丢掉。

那时候的云楚越特别乖巧。

“难道是我？”

云楚越一愣，不，确切地说，霁月心中那个小仙女，是这副身体原主。

她也曾经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靠着相府千金的身份，也没有人敢欺负她，虽然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姐。

云楚越有些奇怪。

等到霁月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阴冷，一瞬间落在那块玉佩之上：“还给我！”

那般疏离的语调，就像是怕她会弄脏那块碎玉一样。

云楚越浅声：“这就是当初救了你的那个小仙女的？”

她浅声道，扬了扬手里那块玉佩。

“可这碎玉，似乎是我的。”

她的话音落下，男人眼眸之中满是震惊，霁月冷笑一声，笑他们手段这般拙劣：“怎么，硬的不行，就来软地，也亏你们想的出来，呵，去哪儿找了这么一块玉，编排许久了吧？”

云楚越心里咯噔一下，的确未免太过巧合，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连原主自己都快忘记的记忆，可如今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云楚越一笑，站起身来：“的确，如若当初是我救了你，还要被你这般伤害，才是搞笑呢，好了，你的小仙女派人来杀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

“怎么，计谋被揭穿，就慌忙换一副嘴脸，她不会杀我的。”霁月冷声道。

他完全不信任云楚越。

与其说不信任云楚越，倒不如太过相信太后。

云楚越只觉得可笑，甚至有些可悲。

“你难不成怀疑是我们自编自导？也是好笑，昨夜潜入府邸的尸人，也是我们编排的吧？你不信，我也没有法子。”

云楚越站起身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

她急忙开了门，反正霁月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已经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只是之前那个态度，让她心里很不爽。

云楚越眸色落在那些糯米上，上头留下很多的脚印和水渍，果然，那些尸人还没有离开。

就等着看霁月咽气呢。

君逾墨站在那些糯米上，看着虚幻的性子，长剑落下。

“让开！”

云楚越抽出腰间的符，之前夜鸦给的，她慌忙起符，在她的掌心里一飞，她学着夜鸦的模样：“收！”

那三张小符，很快朝着那尸人过去。

就连君逾墨也看得愣神。

“几时学过这个？”

“没学过，只见过夜鸦做。”云楚越木讷，呆愣在那儿，那些小符就跟听得懂她的话一般，朝着尸人而去。

齐刷刷三个人，被定在那儿。

屋顶上，一个略显醉意的声音调侃道：“啧啧，这般直呼师父名讳，我说小徒儿，你怕是要欺师灭祖了？”

“师父！”

云楚越暗自啐了一口，指着夜鸦谩骂道：“你明明都在，为什么不帮忙！害得我用土法子，险些被它们逃掉。”

“呵，就这些小喽啰，也亏得我动手？”夜鸦一笑，一伸手，那些尸人都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之中。

君逾墨蹙着眉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夜鸦盯着他看：“怎么，督公大人这是什么眼神？”

“无碍。”君逾墨抿唇，“只是不解夜鸦前辈，为何要将这些尸人全部毁掉？”

云楚越眸色一沉。

这是怀疑夜鸦呢。

毕竟从一开始，他们找到霁月的时候，夜鸦也在场，他似乎与霁月关系甚好的样子。

不得不让人怀疑。

云楚越蹙眉：“师父，你莫不是也来救霁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给我钱，我替他赶尸，督公大人若是给我钱，要我将霁月炼化也未尝不可。”夜鸦一笑，“那些尸人太丑，再留着，我怕你们等会儿连饭都吃不下，而且尸人完全没有意识，你们想拷问，没用。”

“要点儿节操，师父。”云楚越汗颜，别说的给钱，什么事儿都干似的。

这般没有原则。

夜鸦却是仰头喝了酒。

“小徒儿，这新娘妆都画好了，是打算引蛇出洞了？师父性命都拿捏在你的手里，怎么会叛变呢。”

夜鸦叹了口气，这般小徒儿还真不让人省心。

往后指不定，就是个欺师灭祖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