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跟着马车印记，找到了客栈外那辆马车。

“两位，是住店？”

“看没看到一个小和尚？”云楚越浅声问道，她不认识傅沉，但听之前谈话，是个出家人。

小二一愣，指了指坐在那儿吃面的寂衍大师。

“喏，就在那边呢，来了半天也不住店，跟着在这里化缘。”小二轻蔑一笑，说他见识多了这些僧人。

有些就是个骗子。

君逾墨蹙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碎银：“他的东西，我付了。”

“爷，您客气了。”小二一改之前态度。

两人往大堂里面走去，可还未接近之时，突地有一双筷子扫了过来。

寂衍慌忙从那边窗户翻了出去。

“追！”

君逾墨浅声，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在马车那儿等，一个在身后跟着寂衍。

云楚越掀开马车帘子，看到里面昏沉着一个男人，眉头微微蹙着，她伸手，银针刺了过去。

“啊……饶命，饶命啊。”

那大汉一愣，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之前抓了个傻子姑娘，险些砸在手里，可现在，面前又多了个姑娘，生得可真美，就像是仙女儿似的。

“说，从你手里买那些姑娘的人是谁？”云楚越冷声，手里攥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那儿。

那汉子一见这阵仗，本就吓得要死。

可就在他想打太极，绕开这话题的时候，马车突地一惊，匕首刺果他的手臂，划开一道口子。

“啊——他娘的，这什么狗屎运气！”

他都快气哭了。

马车失控一般，听到外面两个男人的打斗声，寂衍故意让马车行径，以为这样就能牵扯君逾墨。

男人冷笑一声：“傅大人，你不是我的对手。”

“贫僧知道，可若这马车失控，撞了人，君大人如何担待？”寂衍凝声，说道。

“怎么，出家人想要杀生？”君逾墨冷声，一脚踹在寂衍身上，那少年，倒是比从前厉害了不少。

可惜也不是他的对手，寂衍僵直在那儿，动弹不得。

马车被君逾墨停了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公主要我善待你，不过瞧着你这副模样，不像是需要善待。”

“呵，堂堂督公大人，还需要听一个小公主的话吗？”寂衍凝声，“且不说，灭门之痛，如今我这立场，也断然不会替皇家卖命，君大人曾经待我有恩，我自是不会忘记。”

“不说那一口阿弥陀佛来搪塞我了？”君逾墨笑着道，将他带下马车，看了里面一眼。

大概没想到，云楚越会失手给那汉子一刀。

“越越这手法，倒是越发粗糙了，本座可是见过你杀人的。”君逾墨笑道，眼底满是玩味。

女人咬牙，切，要不是马车突然动了，至于这样吗？

可怜那汉子，抱着手，被飞鸢他们弄下了车。

“傅沉，从护国寺叛逃的僧人，究竟是谁，本座之给你一次机会。”君逾墨盯着他，眼眸冰寒。

他知道，这个少年自小性子便倔，当时能成为太子伴读，也没少惹了太子怒。

生性直来直往，就算如今遁入空门，也是这般脾气。

“贫僧说过，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会替皇家效忠。”寂衍凝声，“君大人，你比我更清楚，傅沉已经死了，这世上早就没了傅家。”

“当年之事，本座的确略有耳闻，可惜远在边陲，帝王之心，难以揣测。”

“君大人，贫僧提醒一句，伴君如伴虎，切莫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寂衍沉声，面色依旧那般清冷。

君逾墨嗤笑：“本座孑然一身，就是死，也不过是一人。”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云楚越的身上。

盯着她做什么？

女人一愣，往那边过去，去审那个大汉。

飞鸢立在一侧：“倒是皮厚呢，这鞭子抽下去，也不哼一句，烙铁呢，烧红了没有。”

“你们……你们不能滥用私刑！”那大汉疼得满头是汗。

瞧着那冒着白气的烙铁，心里一阵哆嗦，怕极了。

“进了东厂的门，有什么私刑不私刑的，怕就早些招了！”飞鸢呵斥一声。

“东……东厂？刚才那一位，是……是是是督公？”

汉子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飞鸢得意：“是啊，招了吗？”

“我又没犯错，招认什么，那是我买的媳妇儿，谁知道居然是……”

啪……

鞭子落下，打的皮开肉绽，可那人却死咬着。

“停手吧，飞鸢，这人一看就是个直肠子，寻常办法无用。”

云楚越冷声笑道，踱步过去，蹲在男人面前。

她手里攥着一粒药丸。

“我亲自炼的，吃下去，你这全身的伤口都会酥痒难耐，到时候，忍不住去抓，抓的浑身溃烂，每一处好皮儿，都能瞥见血肉，直到活生生将自己挠死了。”

云楚越掌控着说话的力道，听得飞鸢也是浑身毛骨悚然。

恰好站在门边的君逾墨，目光落在那个故作恐怖的女人身上。

呵，有趣。

果真是个毒辣之人。

“你少在这儿唬人，爷爷我见多识广。”

“给他喂下去。“

云楚越倒是个劣性根子，不存在什么把证人弄死的，顶多让他的心防彻底被攻克。

“走开……啊……你他娘的给劳资喂得什么？”

那大汉怒骂一声，紧接着便开始在地上打滚，之前被抽破的伤口，有一股难言的感觉。

他没忍住，便开始抓，越抓越痒。

“我告诉你，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极刑之人，你倒是可以继续挑战。”云楚越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也不知道那汉子究竟听到了什么，瞳孔放缩极大，他脸色煞白。

“我说，我都说了。”

“解开。”

云楚越低声道。

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可还没有开呢。

得了自由的那双手，抓的越发起劲。

“你这个女人，去你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汉子红了眼眶，完全急眼，他都说了会招认，可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要解开绳子。

“怕你耍赖，不说实话，放心这才是刚刚才是。”云楚越浅声道，看着男人指甲盖儿里的血。

他咬牙。

“是鬼市，鬼市接阴那群人买的，你要去找，就去吧，死了也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