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北阴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否定，“只会玩弄手段的人，做阴差已经是对它莫大的赏赐了。”

“好歹也是十殿阎罗在你这里力保下来的人，你就这么看不上他？”微风渐停，随后是意料之内的沉静。

玄素，出身权贵世族，对于人际关系，向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加上相貌更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名动四方，是所有闺中女子的理想配偶。

当年十殿阎罗看重玄素之才，本想让玄素成为判官之一，北阴却是一票否决，十殿阎罗说破了嘴皮才留下玄素成为无常。

“实在是对不住了，玄素兄弟。”楚江王时长会请玄素前来品茶，每每提及此事，楚江王总是会惋惜几句。

楚江王的品味极好，无论是吃穿还是耗用，都是不求昂贵却求精致的。单就拿这饮茶用的瓷杯来讲，青蓝的梅花在白色的底色映衬下，显得更加素雅。那茶盏的一大片空白，留给人无数想象，画面简单明了，爱不释手。

“您要是再提及此事，下次我可就不来了。”玄素拿起茶杯，却并没有将那样式放在眼里，出身权贵的它，多好的瓷器他都是见过的，唯一令他称奇的就是这楚江王殿中的雨城云雾茶。品茶的方式也最是别具一格：沏茶时，先倒半杯温度刚好的熟水，不加杯盖，焖茶，刚好可以欣赏折那茶在水中的姿态。

茶叶刹时舒展如剪，翠似新叶。须臾，再加二遍水，在清亮黄绿的茶液中，似有簇簇茶花，茵茵攒动。品之，滋味醇厚，清香爽神，沁人心脾。每次续水，都不要待喝干再续水，而要当杯子中的水剩下四分之一的水时就续水，这样，虽多次冲泡，仍醇香绵绵。

“好好好，本王不提便是。”楚江王见玄素品过茶后，眉头微微舒展，这才继续说道：“听闻重阳将军就快飞升成仙。”

“天庭的旨意已经下达，恐怕不是您所说的听闻一词可以解释的了。”玄素往茶杯中一边续水，一边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的天界，天帝掌管为虚，朱雀摄政为实，”楚江王的语气中有几分不悦。“这个朱雀，将三界最优秀的、最杰出的人才都选为自己的属下，要变天了。”

玄素用杯盖轻轻拨动几下茶叶，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地府的鬼将——重阳，月族的天骄——师走，魔族的领主——忘川……这几个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本王也很好奇，”楚江王若有所思，“这些人不仅实力相当，就连那地位也基本都是万人之上，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接受朱雀的差遣？”

“毕竟是仅次于二圣的古神，真的要是细算下来，天帝听命于朱雀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玄素踌躇一阵，“尊上请下官来，恐怕不是单纯的品茶或者闲聊吧。”

“跟聪明人说话，当真是一点就透。”楚江王看向窗外，幽蓝色的萤光穿梭在彼岸花之间，蓝白相应，白色彼岸花盛开的地府别有一番景致，“本王适才说过，重阳将军就要飞升成仙，地府鬼将一位空缺。”

玄素的剑眉轻轻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来：“北阴帝君当初就连判官一职都不肯允诺在下，更何况是掌握百万鬼兵的鬼将一职？更何况，如果在下的消息足够灵通，那鬼将是一武职，并不适合在下。”

“这样啊，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楚江王的语气一变，玄素立即警觉。

“你不是楚江王。”

面前此人露出不屑掩饰的狰狞的笑，那笑容在他脸上像是撕扯一般将五官拧得不成样子，最后露出了本来的面容。

玄素看着那张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脸，跟身上穿的衣服有种违和感，玄素是知道此人的，重阳身边的第一跟屁虫——觉天，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带着戏谑：“今天怎么没跟在重阳将军身侧？莫不是楚

江王让你来试探我的？”

觉天摇了摇头，“仔细看看你的请帖，我不过是让你提前几个时辰来而已。”

“就是为了打探我的口风？”玄素从怀中掏出请帖，灵力失效后，请帖上面的时间显示是半个时辰之后。“难怪你一直都在看窗外。”

“我也没想到，像玄素先生这样聪明的人，会被我的小把戏迷惑。”觉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极了刚化形为人的狐狸，他对自己的手这件事很是自豪，“不难看出，玄素先生跟楚江王殿下，关系匪浅啊。”

“很奇怪吗？”玄素将身子向后倚了倚，双手放在桌上呈塔状，“倒是你，私穿十殿阎罗的朝服，甚至还坑骗阴差，你可知罪？”

觉天不怒反笑，丝毫没有畏惧，“玄素先生的灵力太低了，竟不知地府皆有替身一法。”话音刚落，坐在玄素对面的觉天幻化为几根黑色的羽毛。

“玄鸟。”玄素轻轻捻起那根根分明的羽毛，冷声说着。

重阳麾下，最为诡异的一队鬼兵名为“玄鸟”，他们行踪诡秘，灵法高超，据说是替北阴大帝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才组成的，取名“玄”就意味着黑暗。

半个时辰之后，楚江王如约而至，看着空荡荡的案几，便命人将雨城云雾呈了上来招待玄素。

“听闻重阳将军要飞升成仙了，玄素先生，你怎么看。”楚江王一边品茶一边问起。

这话玄素听起来十分耳熟，他轻叹一口气，心道只是巧合而已。

见玄素没有答话，楚江王却毫不在意，“要变天了”，他看顺着窗户看向窗外：“那朱雀将三界最杰出，最优秀的人才都选来给自己效命，天帝竟然还同意了，更让本王好奇的，是那些人都是本族的佼佼者，地位更是万人之上，怎生甘愿听候朱雀的差遣？”

玄素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觉天和楚江王的语气不同，可是说出来的意思却如出一辙，心中暗道，这个觉天当真是有些本事。

“那，尊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