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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顾妩回得肯定。
"可是,二爷,您不是没有接顾府那边递过来的邀请函吗?"
二王爷现在重新回到了权利中心,各方势力自然是都想要巴结他。顾妩的爹当然也是那群想要巴结他的那群人之中的一个,但君衡并不接受他的讨好。
他没主动出手直接覆灭顾府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若不是贸然让顾府倾覆可能会影响此国的根基,他可能早就动手了。
"要让顾老头知道本王的心思,根本不需要去相府。本王不会去。顾妩,你也不许去。那个地方,你要是敢踏足,本王就砍断你的脚。"
君衡比之前更凶了。
那样一个给顾妩造成了那么多伤害的地方,再去做什么?
"那??那我还想要从顾倩倩的手上拿回属于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还有五王爷想要的那个什么图。
总之,她需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些东西,你且等上两月。等顾府被抄家的时候,本王会让人把这些都送到你的手上来。"
君衡已经替顾妩做好了决定。
他甚少去干预顾妩的事情。之前东世子说的那句话没错,他没有给顾妩下聘,她也没有签什么契约给他,他没有任何权利困住她的自由。
"好??好吧。"
顾妩只能够答应了。顶头金腿子的要求,她只能够答应,若是不答应,那可就是不乖了。
何况,让君衡出手来做这些事情也并无不妥的地方,他也算是可以立威了。
相府这些年做的坏事儿那么多,由君衡出手将相府覆灭,应当也是能够受到很多人的尊敬的。
"那??那二爷。您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说完,顾妩就想要赤足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你就这么走?不穿鞋,不打伞?听不到外面的雷雨声?"
君衡将顾妩重新按回了原来的椅子上,打住了她往外走的行动。
他让人给顾妩重新拿来了一双鞋,又递了一把伞给她:"要本王送你回房吗?"
顾妩:"二爷,要不,今儿晚上我在您这屋子里睡好不好?"
君衡:"大胆。胡闹,你怎么可以在本王的屋子里睡?"
他冷声呵斥,心里却是热的。
他无法接受跟别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这个人如果是顾妩的话,那就是可以的。而且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他们现在这种身份,不合适。
"我睡在外间,您睡您的屋子啊。二爷。我是真的蛮害怕打雷的,不骗你。"
那种天空仿佛被撕裂的感觉,在没有睡意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君衡:"你可真是??"
可真是不知道让他怎么说。
顾妩到底是留在了君衡的屋子里。
因为想着要早点休息的缘故,顾妩强行的吹灭了屋子里的灯。
"二爷,睡吧。"
顾妩睡在了外间的软塌上,君衡睡在里间。
他们两个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其实很远,但是因为知道这屋子里多了个人的原因,两个人都觉得挺不错。
顾妩睡得很好,君衡依然。
次日。
君衡最先起来,紧接着是顾妩起来了。
"二爷,早上吃啥?八宝粥如何?"
君衡:"随意。"
顾妩当下吩咐人去做八宝粥。
君衡:"本王派的人已经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顾长子的成亲典礼是进行不下去了。"
顾妩扑在了他的肩膀上:"二爷,我继续给您比心心。"
"别比心了,今儿本王要指点你轻功。"
顾妩:"为什么不是指点我如何对敌?"
君衡:"遇到高手你打不过,逃跑才是上策。所以你练好轻功才是最紧要的。"
二爷,您的话好毒啊。
虽说君衡这番话是毒了一些,但这也都算事实。
顾妩在别的地方有天赋,在武术方面却没有。
君衡扔了一本秘籍给顾妩:"这是虚空诀,背下来,早膳后就随本王去练习轻功。"
虚空诀这样的顶级轻功,搁江湖上去了是要引起血雨腥风的,可将这样的轻功交给顾妩,君衡不但没有舍不得,反而还很满足。
看着自己的人一点点变强,也是会让人心生欣慰的。
用早膳的时候,顾妩只喝一碗八宝粥,外加吃了几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之后就放下碗了。
她喜好美食,但不是那种胃口大到一顿就能够吃下很多的人。
君衡往她搁下的碧玉碗里放上了一只烤得金黄的鸡腿:"再吃一点儿,一会儿是很消耗体力的。"
顾妩本来就是八分饱了,但腿子亲自给她夹的鸡腿,她不吃不行。
鸡腿上涂了蜂蜜,浓香可口,还带着一些甜味,不腻,给力。
油光在她的红唇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让她的唇看起来更加的让人想要啃上那么一口。
君衡目光暗了下去。
最近他放在顾妩身上的目光真的是多到可怕了。
用过早膳之后,顾妩就被丢进了演武场里,这一练就是整整一天,除了用膳之外,她都在演武场上飞来飞去的。
君衡在演武场的树荫下,一边处理着越来越多的正事儿,一边时不时的指点顾妩的轻功。
有了之前君衡传输的一部分内力之后,顾妩在用轻功的时候感觉比以前快多了。
好不容易从演武场上下来,顾妩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二爷,我要休息两天才能够继续练了。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的腿也要废了。"
顾妩刚刚坐下,整个人就像是面团一样瘫在了桌子上。
她的腿上覆盖上一只股指分明的手,君衡按照之前顾妩替他疏通经络的方式给她按着腿。
"明天继续练,你的腿废不了。想要练就绝顶轻功,哪儿有不吃苦的?"
他给顾妩疏通经络的手劲儿很大,在他看来,这样的劲儿已经是很小很温柔的了。
但顾妩还是尖叫了起来:"痛,痛,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在干什么呢。
暗中保护顾妩的人,和暗处君衡的下属们都惊呆了。
真的,君衡可从来没有为哪个人按过腿。那个少年天才,站在高处的时候不曾这样,低谷伪装的时候不曾这样。跟不用说他现在重新崛起,所拥有的势力胜过以前数倍了。
君衡对顾妩,只怕早就是已经有了心,却不愿承认。
"别嚎了。再嚎明天的训练强度加大一倍。"
她那样呼痛,君衡都有些想索性不让她训练的同时,也觉得被她给喊出了不该有的??
顾妩当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二爷,我就当个医毒双绝的神医不行么?为什么还要练这些。"
她现在跟君衡相处多了一些随意,所以哪怕是这样的抱怨也是敢说的。
君衡手上的力道顿时又加大了一些:"你说行不行?"
顾妩:??
顾妩选择闭嘴。她觉得再说下去,训练力度就不是加大一倍的问题了,二爷可能想要赶他走。
他们之间的气氛是很和谐的。这样和谐的情况,府邸里的人是不敢来破坏的。
但刘影还是来了。
刘影是来复命的:"主子,您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顾家长子的成亲仪式被破坏,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您。您昨儿吩咐的事情,也都解决好了。"
"退下。"
君衡给顾妩疏通经络的手没有停下来,但他呵退了刘影。
顾妩好奇:"二爷,您昨儿吩咐他做了什么啊?"
君衡:"不是你该知道的。"
有些阴暗的,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也什么。
在君衡给顾妩按完了腿之后,顾妩去美美的泡了一个澡。还个自己敷了一个后世人成为面膜的玩意。
她的面膜都是自己做的,珍稀药材精心炼化,再用上等丝绸做的面膜比后世那些商家出售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样精细的玩意,敷完之后皮肤真的是水当当的,对着镜子顾妩都被自己美哭了。
被君衡压着练了一天轻功的她,这会儿不怎么愿意在院子里待着,故而拿了一些银子出去逛街了。
帝京的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但她发现今儿这些人都面露惊恐。
刚开始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她看见了被悬挂在城门和一些大臣府邸上的人头。
根据那些人的身份,顾妩知道这是谁出的手了。
她的二爷:君衡!
想来,这天之后,恐怕是人人提及二王爷君衡的时候,都会觉得是提起了魔鬼。
"是你们该死。"
顾妩不愿意别人提起君衡的时候只有恐惧,所以,她将这些恶人做过的事情全部通过自己最近建立起来的那些势力给传播了出去。
嘱咐完手下人之后,她又去布料店挑选了一些布料。打算再给君衡缝制一个荷包什么的。
当然,她也不是只记挂着君衡,她还给自己买了很多心意。
十二中颜色的成衣,她几乎每样都买了一件。
回去的时候,她手上拿着的东西都快让她提不动了。
果然,购物简直是放松的最佳方式。
她回了院子,半眯着眼睛趴在软塌上;"酒酒,替我按一下肩膀啊。提了那么多的东西。我肩膀都酸了。"
肩膀上迟迟没有手落下来。
头顶上方却传来了君衡的声音:"你让人将那些人的恶行命人传播出去了?"
他说的那些人,自然是他下令杀的那些人。
"嗯,我把这些传出去了。二爷,我不能让那些百姓认为你是滥杀无辜的魔鬼。"
顾妩翻过身,说得理所当然。
君衡递了一个用黄金打造的,可以捶肩捶腿的棒槌给她:"本王命人要了他们的命,不是因为他们罪大恶极。而是他们得罪了本王。
而且??"
他紧盯着顾妩:"本王不是魔鬼,胜似魔鬼。"
从人间炼狱里出来的人。哪儿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二爷??哪怕您不是为民除害,但你做的这个事儿,达到的结果是这样啊。我只是把这个好结果告知别人而已。何况,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你呀??最喜欢你了。我喜欢你,也就希望大家都喜欢你??"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顾妩,你这张会说甜言的嘴,可真是罪大恶极。
"本王让人暗示了复亲王可以去顾府跟顾家那老不死的讨要顾长子了。"
君衡在顾妩的软榻旁坐下,冷黑色的衣裳和顾妩今天刚刚换的红衣形成诡秘对比。
顾妩拿出新买的荷包,递到了他的面前:"那我这份谢礼就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送给你了。我原本是打算自己绣的,但是吧??您懂的。"
君衡没有接那个由最顶级的绣娘绣出来的完美荷包:"想要送谢礼,那你就亲自绣。"
"我绣的你都戴不出去的。"
她实在是觉得自己绣的图案没法入眼。
"哦?"
君衡看了看自己的腰封,他身上系着的,就是顾妩之前给他绣的腰封。
"那好吧,我亲自给您绣。"
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事儿啊。
君衡看着她,心软了:"好了,休息吧。明日无需再练轻功了。"
顾妩:"二爷棒棒哒。"
她这些不知道哪儿来的话语,怎么这样??熨贴人心。
君衡离开了她的院子。
刘影侯在院门口,询问到:"二爷,可需要按照您之前吩咐那样,让那些传播的人消失?"
"不必了。将那些叛徒犯下的罪证全部递交到刑部去,直接让刑部宣布他们的罪孽。"
顾妩既然想让别人都知道他是惩奸除恶,那他,依了他吧。
"诺。"刘影觉得君衡的这个决定,比之前更能够收获好名声,也高兴。
但是??主子以前是不在乎这些的。现在忽然改了主意,可是因为顾妩说了什么?
次日。
天灰暗。
天空未曾有晴朗,却也不曾下雨。
顾妩最讨厌这样的天气,晴不晴,雨不雨的。对她药院子里那些药草委实不友好。
新栽种下去的药草长势不错,却没有达到她的最终期望。
药草旁边的朝暮倒是开得不错。
说来,衡园里的那些朝暮。可惜了。
"酒酒,你去拿把剪刀过来,我要剪些朝暮放我屋子里去。"
顾妩站在大片大片火红的朝暮中去了。
酒酒当即退下了。
她选花很有技巧,她挑中的花,通常都是开得最好的,而且不管剪下来,还是不剪下来盛开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剪刀到手之后,顾妩将原本就挑中的花给摘了下来。
用来装花的瓶子是黑曜石打造而成的。
她喜欢这种红与黑的极致对比。美得极致。
插花的时候,一张信笺落在了桌子上,其上写着:吾来赴约。
顾妩当即就说:"酒酒,退下。"
她在这个院子里,明面上跟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酒酒一个,所以在酒酒退下去之后,也就只剩下她了。
顾妩将刚刚拾掇好的花放到了阳光底下:"贵客来临,现身喝杯酒吧。"
"妩神医,贸然将本殿从凌虚殿上请下来,只是一杯酒,可不行。"
虚无缥缈的声音随着来人一起落在院子里。
出现的那人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裳,头上戴着斗笠。
过长的斗笠遮了他大半个身子。哪怕是这样,却依然让顾妩觉得这人气质不凡。
说来,这些故意装神秘的人,似乎形象气质都还不算太弱。
"自然不只是一杯酒而已。不过,我这儿唯有这杯酒是不需要东西来换的。其余的,我给了殿主了。殿主也得给我一些想要的东西才行。"
顾妩弯了腰,端起桌子上早就已经倒好了的酒朝中空中一抛。
她杯子里的酒瞬间有一些洒在了半空中去,顾妩说:"殿主,这是我特殊的醒酒方式,酒和这满院子的药香花香调和之后,会形成最独特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殿主你能不能喝上这杯酒了。"
她上辈子没有和凌虚殿的人接触过,此生要接触,那首先自然是要先试试对方的功夫,紧接着看看别的。
殿主移形换影,身形流转,停下来的时候,整杯酒一滴不落的全部落入了杯子里去。
"好酒。"
顾妩看出来了,旁的不说,对方的轻功和君烈应该是不相上下的。所以就这般看来,凌虚殿位殿主的功夫不错。
"酒已经喝了,那么,接下来咱们要谈的,就是一件事情,换一个答案,你看可不可以?"
顾妩找上凌虚殿,可不是白给对方传递消息的,她还得让凌虚殿的人帮着办事儿。
殿主拂衣坐下,而后道:"说出你要本殿做的事情。"
顾妩:"第一,我想要一大批上等刀剑,至少不能够比虎威营的那些侍卫手中的差。"
虎威营的人都是皇帝的近身侍卫,这些人手上的刀剑都是锻刀山庄最好的锻刀师打造的。
但是,凌虚殿却是一个包揽天下各种天才的地方。哪儿的锻刀师,才是真正的牛人。至少比锻刀山庄的那些人要好多了。
"你口中的这一大批是多少?"
殿主也是在衡量的,衡量看他要的这个答案,能否兑换出那么多上等刀剑。
"一千把。"
顾妩要这么多上好的刀剑,是为君衡准备的,但她不打算在事情真正到来的时候把这些给君衡。
君衡不知情,一旦出了什么事儿,才不会被人算在他的头上。
"可以。那么,你是从何处知道凌虚殿的存在的?"
凌虚殿不世出,江湖上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顾妩笑了笑:"我的答案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会如实回答你。因为我能够卜算一些天下事儿。知道世上有一个凌虚殿,还知道您打算在明年安排您的人进钦天监,以企图用天机忽悠帝王。"
"本殿觉得你的话可信。那么,你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卜算天机么?
倒是比他手底下那一群占星师强多了。
"第二件事情,我要您派出你手底下天字号守护者随时随地跟在我身边一年,保护我的性命。"
凌虚殿有很多武林高手,他们练的武功跟常人不同,有很多是凌虚殿不外传的功夫。
有那些人来保护她的性命,顾妩才能够放心的刀山里来,火海里去。
"可以。不过本殿的人,只保你不死,你哪怕是残废了,本殿的人也不会出手救你一下。"
戴着斗笠的殿主就是这么冷血。
"那么,问出你的问题吧。"
顾妩透过那斗笠,察觉到了一些对方的轮廓。
那是很精致的轮廓,有这样轮廓的人,容貌再如何都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圣脉在何处?"
殿主问道了关键的问题。
顾妩推出了地图:"这是您的凌虚山,这正地图上所标注的地方就是圣脉的走向。不过,我不支持你现在去挖。时机未到,挖的话,只会损兵折将。您还有问题吗?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不会继续提要求了。若是您还有问题,那我就再求您一件事儿。"
"本殿暂时没有任何问题要做。但你如果还有事情要本殿帮你,给出足够让本殿心动的报酬即可。"
凌虚殿的报酬,从来都不是金银财宝就可以的。
顾妩碰了碰别在头发上的蝴蝶簪:"那就算了。您要的报酬,我可能给不起。"
"说来,您这性子,倒是和我一个很相熟的人很相似。"
这种物尽其用,逮住人就想要把对方的价值榨干的性子,跟君烈那厮,如出一辙。
"哦?那你要不要好好看一下本殿是不是你口中那个相熟的人?本殿很愿意和你一起回房,取了斗笠,再坦诚相见??"
回房?
真想要摘掉自己的斗笠,展现自己的真面,和需要回房。
这为高高在上的殿主,怕不是再占她便宜。
"那就不必了。殿主,你要的答案,我都如实告诉你了。希望您也能够信守承诺,将我要的人和东西,尽快送来。"
顾妩将放在一旁的花瓶抱了起来,打算回房了。
至于那位凌虚殿的殿主是走,是留,那就看她自己了。
她走了之后,殿主的斗笠被风吹起一脚,露出那入仙入圣的半张脸,虚无缥缈的声音也在瞬间有了变化。
"小妩妩,你又让本尊新开了眼界。"
话音落下,衣带当风之间,刮起无数朝暮的花瓣。
风骤然停,人无踪。
顾妩将朝暮放回自己的屋子之后就出了府邸。
她还得上门去给治病。
她可是轻易不接病人的。
而这个病人她却不得不接下。
因为那个人是现如今的皇后,大王爷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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