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坐吧。”严冰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

长椅对面有一个喷泉池，此时喷泉正由下而上喷发着水注，激扬的泉水到达顶端又朝下落，转折处弯出一个漂亮的幅度。

有几个小童正在喷泉池旁嬉戏，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两个人各自坐在长椅的一端，面向喷泉，各自想着心事。

“我决定要独立执业了。”严冰突然说。

夏离怔了怔，“嗯。”这是好事。

“每一个领证后的律师迟早都会走向独立执业这一步，我想尽可能地早一点。”严冰说。

夏离默默地听着。

“我知道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困难，但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不惧困难，迎面而上。”严冰目视着前方，“这样我才会更迅速地成长，尽早能够独当一面。”

夏离拧了拧眉，心里激起了些小波动。

他干嘛要告诉她这些？……

严冰微微勾了勾唇角，又看了看夏离，他的笑容异常的柔和、平静。

时间推移，太阳已经悄然落山，夜幕降临，严冰看了看手表，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离没有拒绝。

他一直将她送到楼底下，看着她上楼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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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严冰将自己的决定告诉莫一澜时，后者当场表示不淡定了。

“阿冰，你想独立执业我能理解，每一个律师的终极目标都是奔着独立而去的。”莫一澜拍拍严冰的肩膀。

“你之前不是也一样吗，一拿到执照就立马出来自立门户了。”严冰说。

莫一澜笑道：“所以我不拦你，只不过刚把你栽培出来，便立马失去一个人才，还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我的心在滴血啊！”

严冰笑，“想必你之前的师傅的血也没少滴。”

晚上吃完饭，两人又去“brother”坐了一会儿。

舞台上，一位摇滚歌手正唱着一首“无名之辈”，饱经沧桑的嗓音娓娓道来一个有些苍凉的故事——

“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也许永远成为不了你的光辉……”

严冰举起啤酒杯，“来，师傅，我敬你，感谢你长期以来对我的教导和支持。”

莫一澜举起酒杯和严冰的杯子轻轻一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煽情了。”

一杯酒缓缓下了肚，此时舞台上的歌手已经换了一首粤语歌“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莫一澜见酒瓶都空了，又叫了半打。

“打算什么时候走？准备去哪儿，想好了吗？”莫一澜将严冰的酒杯添满，又给自己满上。

“明天一早就搬东西。”严冰说，“也在市中心，离你的所不远。”

“这么着急。”莫一澜并不意外，严冰本来就是雷厉风行的人。

“反正都是要离开的，宜早不宜迟。”严冰说。

“你不打算和大家伙聚聚，吃个散伙饭啥的？大家也想给你送个行。”莫一澜问。

“别搞得那么悲伤。”严冰道，“同在一个圈子，肯定会经常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