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说完就走，虽然这几年我们来往甚少，但根据以往对她的了解，我基本能确定她要去找管子毅算账。

至于方式，无非还是用暴力。

我可不想让她再栽跟头，急忙拉住她：“连饭都不愿和我们吃，是还在介怀杭州时的事吗？”

“都陈年旧事了，还介怀什么呀！再说事后方总和我道歉了，解释了你是他前妻的事。”她说着笑笑，“我原本想给你道歉的，但始终拉不下面儿，就一拖拖到现在。”

“其实不怪你，是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和他认识的事。”

我也道歉，因为男人姐妹闹崩，这其实是很蠢的事，这个心结也该是解开的时候了。

接下来我们互相道歉，都把过错拦到自己身上。程嘉逸适时插入，打破了这个死循环。

“其实你们都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用与姚婧暧昧的方式，来刺激苏幺的。”

我和姚婧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都瞪向他。

“渣男！”我说。

“就是，若不是你，我们好姐妹能分道扬镳那么多年吗？”姚婧说着也来了句，“渣男！”

程嘉逸一脸生无可恋的摊摊手，律师也捂着嘴吧憋笑，我和姚婧也看着彼此大笑起来。

这笑，是一扫阴霾后的冰释前嫌，也是迎接苦难生活的加油打气。郁结在心里很久的浊气仿佛都随着呼吸交换派出去了，身体内外都神清气爽。

那晚我们最终还是一起去吃饭了，边吃边聊花了将近两小时。饭必我邀请姚婧去我们家住，但她不愿给我们添麻烦，执意要回她的出租屋。

我担心管子毅会在，她会为了发泄又把自己折腾进去，便说不准回去，要么去我家，要么去酒店。

“我回我家能有什么事？”

她也非常有主见，不愿做的事没人能逼得动她，我只能尽量和她掰扯明白：“我担心管子毅还会找你麻烦。”

她听后哈哈一笑：“他那人我了解得很，肯定拿着你们给的钱去花天酒地了，现在要等把钱花完了，估计才想得起我。我是要回出租房打包行李，尽快找个新住处。”

见她不像在骗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

目送她离开后，律师也告辞了，我们俩也开车回家。

只剩我们独处，两个人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因为接下来要聊的话题都很沉重。

“回回呢？”我问。

“在我妈那儿。”

“她昨天有被吓到，会不会诱发心理问题？”

“明天带她去看看医生，但后来她情绪就稳定下来了，应该没事，不要太担心。”

我点点头，沉默少许，又问：“那我妈呢？”

“有些高血压，和冯瑶住在一家医院。”

我心一揪：“暂时别去了，以防她看到你，血压会更爆表。”

我低头抠着手指：“那也得去见见冯瑶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伸过手捉住我的，大手把我的小手完全包裹：“你的力气有多大，我再清楚不过，加上刚手术，力气更是大打折扣，从物理学角度来说你不可能把她推出一米远，又让她滚下楼梯的。”

我一直觉得程嘉逸是会信任我的，但也有过担心，怕他会和别人一样，认为我是故意为之。他是我人生里唯一亮着的灯塔，如果他对我也有怀疑，那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但我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丝不安，我确认：“真的信我？”

“信。”

“是因为我是你喜欢的人，你就无条件信任包容吗？”

“当然不是，是我很懂你，知道你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佳人生伴侣，不仅是身体上契合，精神上的沟通了解更为加分。

一句“懂我”，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在开车，见此吓到了，想紧急停靠但被我制止了。

“没事，继续开。”

“真没事？”

我用他的手背抹了把泪，冲他笑，“没事，我不是因难受才哭的，这是幸福的眼泪，因为我觉得我爱对人了。”

“哪怕和我一起经历了各种磨难之后？”他侧头问。

“对。”

“那我要更努力的做到更好，才不会辜负你。”

“不，你够好了，你保持就好，剩下的我会做。”

“那不行，我不舍得让你独自辛苦。”

我想了想：“那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变好吧。”

他握了握我的手表示同意：“这样挺好。”

我又笑了。

这一天又哭又笑的，整个人都弄得比较累。回到家洗了澡，本子和回回通电话，但程母说她睡着了，我也就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程嘉逸就一脸喜色的看着我，还端来丰盛的早餐。

最近确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反常的行为让我什么困惑。我想问，他却用叉子把烤至全熟的牛排切小喂进我嘴里。

“先吃，吃完再说。”

“那你就透露一句，是不是有好事发生了？”

他挑挑眉，两只眉毛像毛毛虫似的，东爬西游了会儿：“我的表情还不够明显吗？”

“是很明显，明显得让我心神荡漾。”

“你把东西全吃了，我就告诉你。”

这两天我心情郁结食欲不佳，体重比出院时还掉了三公斤。虽然美女帅哥们都在追求骨感美，但说实话胖瘦有度，瘦得皮包骨确实会更难看。

程嘉逸这样，其实是想让我多吃点，他用心良苦，我也就配合了。

吃到后面其实有些反胃了，但还是勉强吃光了，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嘴：“现在能说了吗？”

“能，冯瑶昨天滚下楼梯后，流产了。”

“恩，我知道。”说及此，又有些内疚。我刚经历这种痛苦，没人比我更感同身受了。何况，我还可能是罪魁祸首。

“这本是不幸的事，我本不该高兴。但她咬死孩子是我的，之前又拒绝做宫内羊水穿刺，提取DNA鉴定。但胎儿死后，我确实有资格申请，便申请做了司法鉴定。刚才我接到电话了。孩子果然不是我的。”

“这能证明她不是苏幺，是冯瑶了吗？”

“暂时不能，但等她和回回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就都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