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心情，又不是彗星撞地球，我担心个什么劲。”辛昌镇扬起唇角觉得好笑。

“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担心也不起疑。最近外头的事情几乎已经失控，三不五时就发生些抢案、窃盗甚至还有贩卖**，他们怎么可以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些可是我们最基本的生意和生活资金来源！”戴伟诚愤忾的紧握拳头。

“你说，他们占了我们这么一大块还不给预告，害得我们连要向谁讨该死的侵占费都不知道，你说我们多没面子。”伟诚气愤填膺的捶打墙壁，发完　立刻吃痛的啐了一声。

“你一个人做得了这么多？”除非他可以分饰多角。“如果真能做得了，就先把自己打扮打扮，也不晓得自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是人看了都觉得糟糕，活像是衣索比亚同胞的仆人似的。”但那仆人有衣服穿，所以该是高级仆人。

戴伟诚哑然失笑。“仆人？别开玩笑，他们请不起我。”有一个月三万再说。

“怎么会请不起，三餐一粒豆就行。”他要饿死他，免得他不知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饿死我不成，虽然食量没有大到可以吃进一头牛，但只要餐餐温饱，我的力气就如同一头牛。”他翘高鼻子，神气的从鼻孔喷出气。“况且是你不懂得欣赏，现在这个世代，越与众不同就越前卫、越流行。”，明明就是没心思整理，还敢说得这般好听。

“别忘了我们已经弃恶从良。”说到底，辛昌镇要说得就是这句话。

“弃——噢，那是你不是我，我从来没说过要弃恶投向天堂。”虽然上天堂等于生前积德甚多，但他还没想这么早撒手人寰。

“天堂绝对不会为你开门。”要开也是为他开。

“错了，别忘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咳！我们刚才谈论到哪里？”接受到昌镇犀利的瞪视，他马上将话题回归正轨。

“衣索比亚┅┅”

“喔对，所以说，衣索比亚还需要我们的资助，那些抢我们生意、地盘的人实在不能原谅，为了在适当时机打通步向天堂的捷径，我们该做的就是和他们名言，免得他们当我们是不堪一击的小狗小猫，不敢站出来接受挑战。”

“你什么时候对难民这么有善心了？”还要资助难民咧。

“嗯？难民？我刚才有提到吗——”不对，他被误导了，但他居然机灵到接得下去？这点实在太神奇。“总而言之，我们该先知道个底。”

“然后呢？赶尽杀绝？”嗯，假使伟诚勇气大增的话，的确还有些可能。

“不是。”

“那是？”

“当然是冲到他们头头的面前把手伸出来。”戴伟诚贼贼地笑了几声。

“你什么时候肯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断手断脚会很难生活，我突然觉得你好伟大。”但是他不看好，因为他了解他。

伟诚翻了翻白眼。“我疯了才要牺牲，我是说，我要把手伸出来跟他们要回属于我们的那一份金钱。”

“哦？原来不是为了大家，而是为了自身利益。”所以说嘛，戴伟诚名字里的“伟”真够名不副实。

“人不为‘钱’，天诛地灭。”瞧他说得多好，不自觉又是神气的抬高下颚。

“人不为钱，枉为人矣。”辛昌镇好笑的替他接下去，一同玩玩文字游戏。

“对了，说到钱┅┅”伟诚思索一会儿，才记起什么又接下去。“前几天猛虎堂和一帮人进行秘密交易，没想到被派去的人却一去不回，还说那个失踪的人根本只是被利用，进行一桩没有筹码的交易。”

“这跟钱有什么关系。”至少他觉得他不懂什么叫关联性。

“你听我说，该进行的是一桩大买卖，他身上肯定是带着钜款赴约，可奇怪的是，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却说那位失踪者手中持有的款额只是几张毫无价值的宣传单，你说奇不奇怪。还有，明知是重要的交易，只派出一个人代表不是太没诚意？”

“你说得对，可惜我已经退隐江湖，不过问世事——”

“老大大大大大，你以为你曾经行走江湖阿，干脆说是江湖侠士可能会更——噢！痛！”伟诚皱着眉头，抚着被狠拍的部位小心避开。

“这些事你回家好好思考再和弟兄们讨论，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辛昌镇先是对他挥了挥手才在椅子上坐下。

“装什么上班族，不过就是办公室大了点，在职位上也没什么特别让人畏惧的地方。”习惯于黑道中的阴险狡诈，理所当然认为畏惧，才能令人胆小如鼠，如此才有资格成为霸主。

“你有眼睛知道门在哪里。”辛昌镇下达逐客令。

“当然知道，还用得着提示。”戴伟诚一边碎碎念一边走了出去。

装呵。耳边回荡着他的话，昌镇的嘴角隐隐提起。

如果真是装，他也装的太好，文件是拿来充数当好看的不成？

他站起身若有所思，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扇窗，立刻受到强风的吹袭，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吹得翻了页，此页写得密密麻麻，标题仅是三个斗大的字样——向亦柏。像女鬼呵，那位看起来不像女人的女孩说她像女鬼。

倒是，当天她身上一袭白色衣裳长到拖地，秀发长　而下与衣裳呈现对比，且也因为生病脸色不大好看，只随意化了个淡妆就冒昧出现，也难怪会被认为是女鬼了。

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只觉得有趣罢了。

“不是我要说你，话说女刑警的打扮也该要有它的样子，瞧瞧你什么模样，人家真以为你晚上要去参加宴会。”紫纹佩咋舌着，不止一次摇着头。

“哪有宴会可参加。”瞧她身体弱的根本没有机会参加宴会，她的妈，可严了，对她管东管西的。

连她身为刑警的一份子都没给知道，这些，该多亏局长的精明与帮助，才能让她继续在此协助。

“耶？你还知道没有宴会嘛！”玟佩故作惊讶的揶揄着。“那你这身┅┅高贵、优雅的礼服穿给谁看？局长吗？”该死的，漂亮的礼服该让她试试吧，瞧她看得都眼红了。

尹佳洁没有接下话，只是轻笑着摇头。

这种无法撇清的暧昧关系，她实在无能为力，不为什么，只因为局长庇护着她，袒护得局里人几乎没半个人真心想与他当同事，除了玟佩。

“说真的，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进入刑事警察局里的？我有十二万分的好奇需要被满足。”玟佩继续发问，还挪了张椅子将她拉坐了下来。

“和你一样，没什么特别。”

“一样？不，全局里的家庭背景我几乎摸得一清二楚，而你光是看表面，就可以看出你和凡人的不同。”简直像幻影一样，至少她从来没想过，刑警还可以这么的“梦幻”。

对，就是梦幻，甚至虚假的不真实，怎么看都像个在天上飘飞的仙子，绝对不会有人将尹佳洁和刑警联想在一起。

“你觉得我不是人？”不然怎么会和凡人有异。

“阿？三八喔，如果不是人，那我在和谁说话。”吞吞口水，玟佩直觉想到鬼。

佳洁耸耸肩不做表示，却像丢给她一个疑问——谁知道；使得玟佩怔怔的瞪圆了眼呆若木鸡。

未几，玟佩这才回神，咳了几声又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现在，我们该讨论的是工作，而不是些五四三。”最主要是她不想牵扯到鬼。

“了解。”她不想懂太多不属于自己的隐私。

“那么，你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佳洁瞧了她一眼。“你很好奇？”

“谁不好奇，你瞧，原本应该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的小案子，最后居然连上级都拿他们没辙，这就代表他们背后的靠山势力肯定大。现在我只想知道谁是他们的靠山而已。”

“下次告诉你。”她的面庞平静无波，淡然的允诺后便往外走开。

“下次？佳洁！你确定你会告诉我┅┅”大嗓门被附近的同事瞪视，她的声音渐渐敛起。

尹佳洁的眉梢微扬，难得的叹口凉气。

有本事，这次的强大势力有本事，她都已经连续追踪和调查将近一个礼拜，却依然毫无斩获，可见他们绝不是泛泛之辈。

手机简讯音猛然响起，钻进她仍在思考转动的脑袋，旋即自背在侧身的包里拿出手机看着刚传入的简讯。

“晚上八点‘云祥楼’一起吃晚餐，不见不散”。

从初看简讯开始到结束，佳洁的面色依然没有改变，只是将手机收回包包里，迈开轻而缓的步伐朝目的地走。

晚间八点分毫不差，尹佳洁莲步轻移走至位置就坐，面对眼前的男人，她定定的注视着。

“果然很准时。”他满脸堆着笑，替她倒了八分满的美酒。

“今天又做什么？”看着他的举动，佳洁微微拧眉。

“没做什么，纯粹私人事，聚聚而已。”瞧着她的表情些微改变，他轻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被冰住的木头，没想到你还会改变表情。”

“我是人。”奇怪，今天怎一堆人说她不是人，只能没好气的再度挑明。

“我当然晓得，别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关系。”

“也是，只是青梅竹马而已，比别人多懂你一些。”向亦柏自满的笑了几声，啜了一口美酒。

“你不能太有自信。”她完全不能相信他居然为此骄傲。

“为什么不？”亦柏扬扬唇角。

“我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窥见。”她的心很复杂，想法亦同，这是她保护自己的利器，一直以来维持现状，从来没有打破过。

“的确，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的秘密提出来与大家分享，只不过，我不是随便一个路人，也不是你随便一位朋友，我该有资格让你更透明化。”不是乞求，而是一种主权的宣示。

“亦柏，你懂我，知道我的意思。”她不想做正面回答，她知道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洁，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够长，青梅竹马充其量只不过是好听，别了五年还能在局里重逢，这就证明天有天的安排，我们的缘份绝不仅只小时候。”

“所以无论我缺席到什么程度，你都不会放我走？”她就知道，他肯定有他的企图，否则不会认她逍遥。

“不，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会让你留下，是想借用你的智慧分担局里的公务。”

“是吗？”所以说，是她多心了？

“嗯。”他颔首。“来，吃点东西。”话落，他将菜肴推到她眼前。

“谢谢。”

两人的晚餐并没有太多话聊，各吃各的视线也鲜少在空气中交接，顶多只有向亦柏觑看着她，不管是吃饭抑或是些许小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曾经阔别五年，从当次的重逢到现今已过两年，比起从前，他对她的感情更甚，虽然深知她表面比常人冷些，但内心呢？或许燃烧得炙热，还是与表面一般冻得冰冷？

他说过他懂她比别人多一些，只是不明的部份却依旧，像冰封多年的深湖很难破冰而入。

“亦柏，这次案件的资料搜集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嚼完最后一口，佳洁想起要事。

“公归公、私归私，现在是我们的私人聚会，不谈公事。”他叹了一口气。

“你很忙。”佳洁面庞冷艳毫无第二表情。

“可以打电话给我。”他甚至希冀可天天听到她的声音。

“想省电话费。”

“又不是穷酸的刑警，连一点电话费都想省？”亦柏弹了她的额头。“要不，我再去办一只给你。”

“不需要。”她很满意现现在的手机，且也不需要收受他的好处。

“又想拒绝我的好意，虽然我知道你的家境背景，但物品的来源出自不同点会有不同的含意。”简而言之，他的主动奉献是一种对感情的回应。

“我说不要。”她的话更冷了。

“知道了，我家的尹大小姐。”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闻言，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却也没有正面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