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陈明飞假惺惺上楼和我道歉。

我敷衍说着几句应着，他趁机说别墅有很多房间，这几晚想轮着睡个遍。

我当然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想晚上去安慰刘莹莹，心到身的安慰。

我应了句行，陈明飞眉开眼笑走了。

回房间锁好门，我开了电脑，趁着今晚，我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了。

登录了微信，我点开今早私下找左笑要的链接。

链接打开是一个特殊网站，是城市比较阴暗的一面。

它比平时的约炮网站规模更大，里面主要是一些线上的小姐。

网站页面简洁明了，在最顶端我输入了自己想要找的小姐条件。

很快，网站筛选出了上百个满足我需要的人。

对着新微信头像，我开始一一挑选。

大半个小时后，我滑动鼠标的手停住。

页面最底下，这些小姐的介绍里有联系电话，我没有用，直接拨打了过去。

很快，一个说话清甜的女声传来，话语是最标准的问候：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说出我找她的目的，电话那边有几秒的停顿，应该对我是女人这事诧异。

不过她在这一行估计做久了，情况也见多了，接下来和我谈得顺畅，聊到最后我让她加了我的微信。

在填写备注时，我才知道她叫黎烟。

奇怪的是，小姐们一般都不告知真名，常用一些代号“茉莉”、“玫瑰”之类的，这个小姐倒是新奇。

我不太放心地发了视频过去，她没避讳接了。

看到真人，我才发现她比照片好看多了。

鹅蛋脸柳叶眉，清纯又妩媚，笑起来很可爱，和刘莹莹是同一款类型，和我新头像有七八分相似。

找对人，这事成了一半。

我欣喜地转了五百块过去，约她明天出来见面。

除了婆婆偷拿钥匙提前住进别墅，一切都按着我的预想走。

可别墅我不会给陈家人，房子卖掉的钱我也不会让出一分！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去公司，趁着午休的空隙，我到了约好的咖啡厅。

见到黎烟第一面，我惊了。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肩上背着一个白色斯文包包，看起来很乖巧懂事的打扮，是邻家小妹妹的可爱模样。

说真的，挺清纯的。

如果我不是提前知道她是做那一行的，我估计会以为她刚毕业没多久。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我发现她年龄果真不大。

24，只比我小一岁。

我把我的情况和她说清楚，她听着礼貌地点头，又皱着细眉，迟疑了好几秒：

“姐，所以明晚是我和你老公办事儿？”

我没打算骗她，把陈明飞的事和她细细说了。

“我老公他有些癖好，在那个时喜欢用其它的东西，也可能会找多一个人，是男是女我现在还不知道。之前他有把人弄进过医院。所以这事真要接下来也不简单，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拒绝，昨天我给你的钱我不会找你要回来的。”

我报了一个很可观的数字给她，是事成后的钱。

说完这些话，我心里其实很纠结。

我知道这是一份不好做的差事，我希望她接下，也不想她接。

她比我小一岁，莫名地让我有些心疼。

她听完默默低下头，僵硬地盯着面前的奶茶。

我没催她，安静地搅动着吸管。

好半晌她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抬头：

“姐，我答应你，不过我有条件，希望你能把钱加高百分之十。”

我抿嘴没说话，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我坐她对面，观察得非常清楚，她眼底深处那抹排斥。

这个女孩有故事。

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我低头细细琢磨了很久，看向她：

“你身边有没有同行和你长得差不多，岁数大点，会化妆的？”

“姐，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不要我了？”她着急了。

我摇头，把我心底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我想了想还是不希望你去，不是对你不满意，是不想你趟入这浑水中。你年龄不大，以后能脱身就赶紧脱身。”

“你如果能找一个同行，她要能够保守秘密不说出去。我的要求不变，一是录视频，二是和你长得差不多。钱我会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提高百分之十。最后你四她六，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在看到黎烟的第一眼，我就想帮她一把。

或许是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无助卑微，却不甘命运的安排拼命挣扎。

她怔怔看我，手里的奶茶顺着掌心滑落，撞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她垂了垂眸子，眼睛眨都不眨。

很快，她眼里浮起许多情绪——复杂、错愕、惊讶、欣喜、感恩……

她瞬间红了眼眶，嘴唇直颤抖。

她连谢了我几声，接下来把我当成了述说的对象，一点一点和我说了她的事情。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连活着，也需要花费很多勇气。

她进这一行，说白了，完全是被逼的。

但凡女孩子有一点自尊自爱，都不会愿意做这些伺候男人的事情。

可她命不好，有着全天下最渣的父母。

她爸是典型大男子主义男人，没本事、自大、爱吹牛，在她妈怀她时出轨了，被她妈抓个现行，家里从此鸡犬升天，不得安静。

她妈也不是好女人，把她爸出轨的事情赖她身上。称就是怀了她这个杂种才导致她婚姻不幸，因此从小到大对她都很不好。

从懂事开始她就忍着，努力把一切事情做好，从小洗衣服做饭拖地。她以为这样会让她爸妈看到她的懂事，会对她好点，能够稍微让整个家的气氛变好些。

可她当时还小，她不知道有些父母其实是不配为人父母的。

她十七岁那年，她爸赌博输钱，高利贷找上门。她爸为了不被砍掉手指头，把未成年的她推了出去，拿她去抵债。

芳华正好的青春少女，面对噩梦深渊时，自然是挣扎和不乐意的。

她求她妈，她妈很冷漠地推开她，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那是一句，她至今难忘的话。

“这是你的命，记得不要对外说是你爸逼你的，如果你这杂种还有一点良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