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像是说什么车祸吧，反正挺严重就是……”

阮翼忽然身子一软，“砰”地一下，磕着了办公桌，引起一办公室人的注意。

“没事，你们接着工作！”阮翼起身，板着脸说道。

“哎呀，你干嘛这么不小心……多大人了还站不稳。”

何玲玲一边扶起他一边像往常一样怼他，可是这次，他不并没有怼回来，或者说完全忽视了他的话，她甚至觉得他的两眼有些空洞。

看到阮翼两眼无神地转了两圈之后，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认真说道：“我不在公司这几天你帮个忙照看点，顺便帮我联系一下宋叔，就说我去找人了，这是他电话，晚上下班了再打给他，知道了吗？”

……

“你觉得那套婚纱好看吗？”

“我觉得还行……”

“才还行？”

“哈哈哈，你还躲……”

“我错了我错了，很漂亮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

夕阳的余晖下，两只影子越走越近，笑容回荡在空气之中。

笑声渐渐小了，两个人也默契地走着，没有再说话。

“小昭……”

“嗯？”

两个人的声音都轻轻的，害怕破坏这种气氛一般。

“不会后悔吗？”

“怎么会！”

“不会吗？”

“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而且……这也是我想要的。”

颜昭阳忽然看向他，这让苏冕微微一怔，然后他转过头，淡淡地笑了，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明天……会紧张吗？”

“有一点。”

“我……我说出来你会不会笑我？”

他说完这句话，颜昭阳就笑了，但是还要强忍着说自己不会笑。

“过分了啊，小昭……”

“好啦，我这不是帮你缓解一下嘛，没事的……”

而另一边，M国的国际机场，阮翼正焦急地看着手表，来回踱步。

只是到了机场，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护照，而要拿护照必须回别墅！

他之所以不想让宋航知道，就是怕他阻止自己，可如今却必须回去……

“算了……”

阮翼把眼一闭，硬着头皮回去了。

回到别墅，阮翼的心还是砰砰跳的，说实话他有些害怕。

他怕的是，如果宋航真心想拦自己，他暂时还真没有办法逃离。

如今他只能祈祷宋航不在，或者，什么都别问吧！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阮翼推开了门。

“少爷！”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还是吓了一跳，却还要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诶，宋叔呢？”

“哦，刚刚出去了，一个老朋友让他去喝酒……”

“哦……好……您忙吧！”

“诶！”

忽然就来了劲，他抑制着心中的激动，两步做一步几乎是飞奔一样，拿了护照就跑了。

而等他离开没多久，宋航便回来了。

“诶，老爷，您回来了？少爷也刚回来。”

“是吗？”

……

好不容易跑出了别墅，阮翼这会已经顾不上别的，恨不得一到机场就过安检。

只是，到了机场，他才发现，现实永远对他那么残酷，不仅不能立刻到，今天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全部取消，要到明天中午才有最近的一辆航班。

阮翼绝望地靠在地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也是两个人的婚礼。

小小的教堂里，坐着十几个人，站台上的教父慈祥地看着他们。

“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颜昭阳穿着最普通的白婚纱，却给人一种极致的简单美，淡淡的妆也让人挪不开眼。

“真漂亮……”上杉玲子在一旁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只不过在她眼里，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幸福，她们更像是被迫相亲的两个人的婚礼。

而上杉玲子把这归为自己的错觉，因为接下来，是她最爱的宣誓环节。

“新娘颜昭阳，不论未来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

“砰！”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一个愤怒的声音夺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除了他们仨，其他人都是以一种异样的目光。

“程渊博！”

“渊博哥哥……”

“……”

“颜昭阳你知道你……”程渊博正要说颜昭阳的时候，余光却瞄到了程欣媛的肚子，眼睛差点没瞪开来。

“程欣媛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都没看到我跟你讲，你要是敢回去打小报告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你！”

还想说什么，程渊博憋了一肚子气却生生压下去了，“你等着！”

就在所有人都还愣在原地的时候，程渊博趁她不注意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就要拉她走。

“诶……你干嘛……渊博哥哥！”

走到一半，他停住，剩下的人也看傻了没有一个拦的，除了苏冕和扶着他的小珊。

“你要带我的小昭姐姐去哪？”

“这位先生，请你对我的妻子尊重点好吗，这是我们的婚礼，如果你想参加我们热烈欢迎，如果不是，请你离开！”

虽然此刻苏冕的声音很严肃也很正经，可是程渊博完全不当回事，甚至有点自傲。

他转头看向颜昭阳，想说什么，却听见她先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就是你听到看到的这样……”

苏冕不禁弯起了嘴角，伸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而这一切也成功激恼了程渊博。

他笑了笑，看着颜昭阳，有念念的轻蔑。

“如果我说，阮轩宸没有死，还会是这样吗？”

颜昭阳本来还反握着他的手，此刻却突然耷拉了下来，苏冕先看了看她松开的手，又抬头看着她呆滞的脸，愣在了原地。

“程渊博！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我告诉你！”

看着颜昭阳都已经下决心走到了这一步，不论如何，程欣媛也不想因为程渊博的一句话而毁坏哪怕是气氛，更何况他说的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小昭，不要信他，他就是来捣乱的，他交给我……”

“他在哪……”

颜昭阳打断了她，并拦住了她想要抓自己的手。

“我不想在这里说，你跟我来。”

颜昭阳看了眼苏冕，眼神里满是抱歉。

也许是读懂了，也许是不想再读，他下意识松了手。

两个人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了教堂，颜昭阳拎着裙摆，就这样跟着程渊博跑了，一路上受了不少指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和这个男人逃婚了。

走了好一段路，颜昭阳甩开他的手，两只手提着裙子，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

“说吧，这里总可以说了？”

“呵……”程渊博笑得有些无力，“颜昭阳，我该说你什么好，重情重义？还是没心没肺？”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颜昭阳却面不改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吧，他在哪里，过……”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问了出口，“过得还好吗？”

“我不知道。”

程渊博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程渊博！”

“我只知道他在M国没了踪影，死没死我也不知道，至少我知道，他不是抑郁死的。”

被气得牙齿都在打抖，颜昭阳却伸不出手，没有力气去指责他。

“跟我回去吧，我宁愿你和阮轩宸在一起，我们一起找他，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其实……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这，只不过没有打扰你的生活而已，起初我没有来，也是以为你真的……总之，我现在知道了，你不喜欢他，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吧……”

“呵，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他，凭什么替我断定我的抉择不对了，他不对，你是对的人吗？还是阮轩宸？我要等到人老珠黄吗，为了那个对的人？”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渊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在想什么？”

颜昭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质疑地看着他，她忽然发现，这个人好陌生，她真的不懂了。

他的行为实在令人搞不懂。

“我……”

“不要说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颜昭阳深吸了口气，紧咬着下唇，看着他慢慢退了几步，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