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以为於天昊会当场发作，但是她低估了於天昊的自制力。於天昊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踏着步子，他一身西装，似乎，无论何时，他都是这幅装扮，严谨肃穆，不苟言笑的模样。

像极了他的人。

“John先生，你的公司预计在九月上市，于此同时，与你属于相同企业的……”舒涵认真地分析，知道她无意间抬头，才发现对面的於天昊根本就没在听，只是一手支着形状好看的下巴，微微歪过脑袋安静看她。

“John先生，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我不希望……”舒涵有点生气，一方面是因为於天昊没有认真听，害得她一个人在那里白费口舌，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她受不了於天昊那个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炙热视线。

“噗。”於天昊忽然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音来。

“……John先生，你是什么意思？”舒涵忍不住黑了脸，这是在歧视她的意思吗？明明她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说着，於天昊竟然就这样笑出来，一点也不礼貌！

“没有，我在听，你继续。”於天昊笑着，安静地支着下巴，认真地望着她的眸子。

“对不起，john先生，既然你这么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合作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舒涵收拾起自己的文件夹，就打算往外走去。谁知於天昊竟然猛地伸手，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将自己的鼻尖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狠狠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舒涵……”於天昊轻声叹息一句，低声地说，舒涵浑身一抖。

“舒涵……”於天昊那抱着舒涵的手紧了紧，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舒涵身上的味道，就像一个瘾君子。

“你——”

“别说话，等一下。”於天昊低声哑着嗓子说。

可能是於天昊那微微带着点哭腔的沙哑吓到了舒涵，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舒涵……”於天昊又说，就像是将这两个字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午夜梦回，放在嘴间来来回回地念叨了无数次一样。舒涵被他的声音扯回了思绪，她猛地回神，将面前的於天昊猛地推开，整张脸涨得通红。

於天昊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被自己欺负的脸颊绯红，可爱地很。被人欺负了，受委屈了，也是这样，通红着眼。

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现在，那个欺负他的人，变成了自己，而自己，只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将她拥入怀而已。

她一个人在这异国打拼，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才能变成现在的这样，自信而从容不迫。面上的轻描淡写，谁知道她吃了多少别人不知道的苦。

於天昊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极尽苦涩。

“john先生，我希望你能自重一点。”舒涵依旧是红着脸，但是，於天昊看得出来，那是因为愤怒，而不带任何的羞涩。

“我知道了，只是一时有点忍不住。”於天昊淡淡地垂着眼睛，“三年六个月零五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自己的未婚妻。”

“哦，是吗。”舒涵嘴上轻飘飘地说，指尖却忍不住开始颤抖，“john先生可真是深情呢。”

於天昊听着舒涵那左一口右一口的john先生，忍不住皱起眉头。显而易见，舒涵不想和他有太多的关系。

“既然john先生没有什么心思在工作上，那我们就不用再谈了。”舒涵说完这句话，就急忙起身，打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於天昊伸手，就将舒涵的手腕紧紧地抓住，“我想知道，你当初是为了什么不辞而别，如果是因为在温泉旅馆那一天晚——”

“john先生，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很久，没有必要执着于过往，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舒涵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说出这些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神，再开口，她的声音可能会忍不住颤抖。

“谁来……”舒涵在心里祈祷着，“谁来救救我……”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那么难堪，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最开始，她出现在皇庭酒店外面，那个弱小、软弱、除了哭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女孩。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女孩了，她是大家眼中的事业有成，遇事临危不惧的女精英，她怎么能，像当初那样，像那个小女孩一样的无助呢。

“放开她。”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是千月桐。

“千月……”舒涵有气无力地开口，千月桐冷着脸，迈着步子朝着他们走来，一把将舒涵从於天昊的手里拽过来。

“抱歉，今天她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这样了。”千月桐冷冷地等着於天昊，连个象征性的招呼都不打，直接将人从於天昊的面前拽走了。

“呼”，舒涵忍不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啊，真是的，有点难受啊。”

舒涵说着，发现自己身边的千月桐一言不发，顿时就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千月桐还是不说话。

舒涵想了想，开玩笑地说，“你刚刚真是酷毙了，怎么，不想赚钱了？就那么对待你的金主爸爸呀？”

舒涵忍不住笑着调侃她，顽皮地侧歪着脑袋，转头去看她，谁知道，她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吓得舒涵脚下一踉跄。舒涵脚上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这么一摔的话，得狠狠地摔个狗吃屎。

舒涵皱了皱眉，正打算开口，千月桐就甩了她的手，转过头冷冷地望着她，把舒涵一吓。

“你……怎么了？”舒涵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眼里只有钱？”千月桐凶狠地训问着舒涵，明明她才是那个训人的人，自己却忍不住红了眼。

“我……”千月桐一向是笑嘻嘻的，她一这样，舒涵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只是开玩笑的，你知道的……你到底怎么了？”

舒涵知道，千月桐是断断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发这么大的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