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潋瞪大眼睛，冥湮阁?那个第一杀手组织。

“你在说什么？”

“母亲是假装听不懂吗？都到这个时候了，母亲却还在狡辩，何必呢？”

纪卿陌那嘲讽的嘴角，若不是自己清楚自己从未坐过，她都要信了。

“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究竟是怎样的愁怨让你恨我至此?”

“母亲是在使苦肉计想让我认下这所有的罪过吗？母亲既然做得出来，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纪卿陌，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是纪潋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声音对纪卿陌说话。

从前，为了树立一个迫不得已的好母亲形象，纪潋总对纪卿陌关怀备至，纪卿陌竟有一丝不适应。

“纪潋，终于装不下去了，对我发火了?”

“纪卿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纪潋觉得纪卿陌大约是魔障了。

发火，她如何不发火?

她辛辛苦苦培育他十六年，居然培育出一个要谋害她的儿子，如何没有火气?

与纪梵羽相比，对纪卿陌，不好吗？

虽然不养在府中，吃穿用度可曾少过他?至于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可怨?

若要说恨，最恨她的应该是纪梵羽才对。

她拆散了他和摄政王将他送入宫中，纪梵羽入宫之时，她连一个宫侍都不曾给他，甚至入宫后，从未再与他联系。

如此想来，她欠纪梵羽的远比纪卿陌的多。

纪梵羽是弃子，纪卿陌却一直在棋盘中。

弃子，被抛弃的时候，应该是绝望的吧！

“我是对不起你，不求你孝敬我这个做母亲的，但也不至于让你苦心设计要我性命。”纪潋道。

“你何止对不起我，你更对不起我父亲。”

纪卿陌直直的看着纪潋。

纪卿陌的父亲季四郎，纪潋想，这个人，她约莫快忘记了。

谁会记得一个青楼男子呢？

季四郎，曾经的京城第一花魁，她为他赎身，将他安置在外面，锦衣玉食的伺候着。

一个青楼男子，如此对他，在整个京城已经是最好的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纪卿陌，一个青楼男！妓之子，她将其锦衣玉食养在庄子上，与其再府中低人一等的过日子，这不好吗？

至于婚事，这个时代的男子，地位远远低于女子，哪个大家族的男子不是权力的牺牲品，她有错吗？

“我不曾对不起四郎。”

“你有，是你负了他。你明明有家室，却将他养在外面。

我父亲对你情深一片，你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你只当他是你生产的工具，你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想要一个相貌上成的孩子。”

“情深一片?你太天真了。他对我情深一片，你怎知他当初为什么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将他从青楼赎出来。

是，我当初是想要一个好相貌的孩子，四郎他同样有目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后来，他生下你就血崩而亡，你倒是说说，我是哪里负了他?

况且，他一个青楼男子，我若不为他赎身，他伺候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这些你一个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