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喝得有点多，童鹤趴在桌子上迷糊地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随心所欲。

想到哪说到哪，想说什么说什么。

“说实话他真的……你可能是没见过，他长得还蛮好看的。”童鹤枕着自己的一只手，微敛着眼眸看他，似笑而非。

说了那么多铺垫，偏偏说不出那句：但是我觉得你比他可爱。

江沉安静地听他念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这个小陈哥，微微咳嗽了一下，“童鹤，你是不是喝醉了？”

桌子上趴着的男孩笑着摆了摆手，发出猫咪似的呼噜呼噜声，“没有，那有那么容易。”

主子在笼子里不知道听见哪个字，懒洋洋地从窝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踩着小肉垫一跃上桌面，好奇地嗅了嗅童鹤的脸，然后猫胡子往他脸上蹭。

指尖突然摸到一缕绒绒的毛，童鹤惊了一下，从桌子上坐直了身子，凝神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这是自己家的主子。

“吓死我了你。”他伸手勾了勾猫咪的下巴，语调又温柔下来：“我都快忘记咱们家还有一个你了。”

“喵呜。”主子蹭了蹭他的手，颇为好奇地凑到他喝空的啤酒瓶上闻了闻。

江沉伸手把猫咪的嘴巴跟啤酒瓶隔开，把两瓶个啤酒罐子都收到垃圾桶里。

“不要给猫咪闻这个。”

他想了想，又伸手去够童鹤手里的那杯啤酒，“别喝太多了，明天起来……”

童鹤却往抬了抬手，及时地挡住了江沉伸过来的手，声音又哑又软：“我想喝。”

江沉思绪滞空了一瞬。

“喝吐了怎么办。”

“我喝醉的时候只会睡觉，很少吐。”

“能不喝就尽量别喝吧。”

“现在不喝酒还能干什么……我好无聊。”

“我陪你聊天。”江沉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童鹤大概率可能是醉了，“聊一会吧，别喝酒了。”

童鹤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乖巧地把啤酒放回桌面上，“你以前在、在初中的时候，都这样吗？”

“这样是怎样？”

“一个人呆着，受点潮就能发霉。”

“……我不会发霉。”

童鹤啧了一声，不高兴地眯他一眼，“我那是打比方，高材生。”

江沉沉默，没有回话。

童鹤觉得自己可能是戳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抿了抿唇想换个话题，却发现自己能说的话题基本上都说完了。

刚刚为了跟他说话，都快把小陈哥聊出花来了。

“哦，对了你谈过恋爱吗？”

主子踩到了童鹤的怀里，心安理得地把他的怀抱当窝，童鹤低头看着主子，却都是心不在焉。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试探。

为什么……

其实童鹤发现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了。

视线总是落在江沉的身上，心里总是想着他，甚至乎……

童鹤都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瞬间突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或许是那天的体育课吧。

肯定就是体育课。

咳咳，我酒喝多了吗？

不会啊，我也没有醉啊。

在心里自问自答好一会，耳边忽然响起江沉温静的嗓音：“你最近是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