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修接近尾声，楚澄失去了读书的兴趣，跟薛霖一人两个颜色下起了飞行棋。

童鹤对这类运气游戏实在不感兴趣，只握着手里的物理书，余光却紧随身边的江沉。

江沉写题目的时候喜欢无声口算，嘴唇张合的幅度很小，却很是认真。

刚刚……刚刚薛霖说的事情，小蘑菇没多想吧？

……他那天晚上真没想到会被人搭讪的。

唔……小蘑菇看得清楚面前的字吗？

刘海太长了嘛……

童鹤想东想西，越来越好奇他的眼睛跟刘海，越觉得他大概是看不清楚的。

不说他自己，他观察过写题目的楚澄，他要是遇到个问题，自己都得抓耳挠腮半天。

小蘑菇是怎么做到对自己一头浓密的黑发无动于衷的？

世纪之谜。

如果他今生有幸能先开他的头发帘儿，他一定要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叩叩——

A课室的门被敲响，楚澄当即把棋子收了大半在手心，薛霖伸手一挥就把薄薄的棋纸团成团塞进课桌里，取而代之的是语文书跟英语书。

两秒内，收放自如。

许博弈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两个角逐奥斯卡影帝的男人在刻苦用功。

“你收得很快嘛。”

许博弈走到薛霖的身后，弯腰伸手，顺着他的腰侧探进他身前的桌肚里去拿他的飞行棋。

距离的骤然贴近，薛霖垂着眼眸还没回神他是谁。

楚澄在对面，语文书半掩去了他脸上的愕然，扑面而来的给力给气让他猝不及防。

我操。

我操！

许博弈......抱了......薛霖?！

直到许博弈把那攥得跟酸菜一样的棋纸拿出来，楚澄还是没从刚刚那画面的冲击感里找回理智。

“操，怎么是你，吓死我了。”薛霖却不觉得有什么，把棋纸摊开抹了抹，“老梁放你回来了啊？”

许博弈相当自如地挽起唇角坐在他身边，“是啊，而且我以后晚修也能来这里了，多多指教啊，薛学长。”

“……你能来干嘛？你看得懂高二的书？”

“我？我来找江同学探讨一下学习方法，顺带辅导一下你啊。”许博弈笑得像只狐狸，一边优哉游哉地摇尾巴一边看着薛霖的眼睛，“听说学长你的基础不太好，我来义务帮你打基础哦。”

薛霖：“……”

许博弈明显的来者不善，一直在隔壁看戏的童鹤都察觉出来了。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形成怪异三角的三个人，随后靠到江沉的椅子上，右手捏着笔围着三个人转了一圈，“诶，有没有觉得这个像个修罗场？”

江沉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许博弈似笑而非的目光。

明显是察觉他抬头的时候落过来的，视线里带了三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江沉看到了，童鹤自然也看到了。

明明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眼，却让童鹤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大概是，优等生跟校霸的隔阂。

“修罗场是什么意思？”

江沉靠到他这边低声问了一句。

“就……”童鹤转了转手里的笔，“就是，很激烈的意思。”

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