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五年里给人家生孩子，也有指定要生儿子的，生不了儿子，就算典当时间到了也不能回自己家的，直到生出了儿子才算。

典妻，我们村就有一个。要说她在夫家一连生了四个儿子，人家就是看她能生儿子才花不少钱租了她来，谁知道她五年给人家生了三个闺女，年龄大了，十来年后才生了对龙凤胎。回夫家的时候她丈夫也死了，四个儿子都成家了，没人愿意要她，租借她的那家人，也不要她，最后想不开，就死了。”

这段异闻听得顾夫人叫惨。

虽然毁尽了三观，但让她看得更多的，是那女子不由已悲惨命运。

富人会玩儿，可怜的是女人。

穷人也会玩儿，可怜的还是女人。

她轻叹道：“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啊。”

“可不是，咱们做女人的太惨了。”王氏激动的说：“当初是他们说的，要来京城投奔大丫头。我婆母高兴的将家里天地房产全卖了，断了大家所有的退路来到京城。可来了之后，赵秋意不愿意养我们一家，她又非说是我的错，让我相公休了我。

我到他们家这么多年，生育了一双儿女，勤勤恳恳的给他们家养傻闺女，又伺候婆母，婆母还是不满意。这不，大冬天的将我赶出来，两年了，对我不闻不问的，他们自己躲在慕家一次没出来过，就知道吃香喝辣。”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顾夫人，我这里真是苦啊，天天冒苦水。”

顾夫人同情的看着她，说：“我有个庶妹也是这般，当初因为身份不够，就给人家做填房。人家的长子长女都得养着，自己生的嫡子，还低了人家一份，不能继承家业。呕心沥血的为那一家子，没一个拿她当过自己人，都防着她。怕她对嫡长子不好，怕她撺掇自己的儿子抢夺嫡长子的家业，一堆的事。这女人呐，哪怕嫁得差一些，也不能嫁给人家做填房。”

这话说到了王氏的心坎里，当下就拿顾夫人当知已，几杯小酒下肚，什么都给她倒出来。

再喝下去，王氏也喝多了，说话开始颠三倒四。

顾夫人眼看着今天差不多了，便叫下人进来，伺候王氏洗个澡，再给她安排到客房去。

回去之后，恶心得不行的顾夫人泡了一个时辰的澡才出来，等得顾迅恼火。

“你得洗多久？一身老皮都洗没了。”

顾夫人一脸难看，“你是没见着王氏那恶心的样子，你去找她打听去，恶心不死你。恨，她一手的油全抹在我身上了，险些没吐我一身。”

顾夫人慢慢出来，一脸的不满。

“以后这种事别找我，让你那些小妾上去。”

顾迅笑道：“那怎么行？咱们家的秘密，还是自己人知道好。”

在顾夫人看来，老不死的就这点儿好。

别的不说，不管他怎么宠爱妾室，遇到正事都是和正妻商量。

“算你没糊涂。”她说。

“跟她打听一路，穷人家的破事可比富人丰富，吓得我心肝现在还在跳呢。”